第111章 阴差阳错
林言秋并没有回答，只微微点了下头。
端王继续道：“俪妃脾气不好，最为忌讳别人提及她的出身，这一点你且要小心谨慎。”
他一路低声说了不少宫中的忌讳，桂嬷嬷倒是也配合，纵然察觉了，竟然也没有半点阻挠的意思。只等到了安宁宫附近，这才回头笑着道：“这里就是太后如今居住的安宁宫了。”
端王只轻笑了声，林言秋在旁却是认真道谢。
桂嬷嬷领着人入内，让他们在一旁偏殿略等，自己前去通报。
等着桂嬷嬷走了，林言秋这才舒了一口气。
老实说，哪怕重活一次，她对于太后、对于皇族心底还是有些发怵的。
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掌握了自己生杀大权的人，由不得她不紧张。
端王见着她肩膀放松下来，这才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太后会安排你住在何处，若是俪妃宫中的话，到时候我会让人与你联系，你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可以让她帮忙传给我。”
林言秋双眼猛然睁大了些，随后才恢复平静，若无其事一般看向门口。
端王轻声笑了下，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太后人很是慈和，不会因为你一点半点的小错就惩罚你的。”
也就是说，若是犯错，还是会有惩罚的。
林言秋抿着唇：“多谢王爷宽慰，民女并不紧张。”
她是害怕！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刻意放重了些的脚步声，片刻后外面响起了一个宫女清脆的声音。
“端王殿下，林姑娘，太后娘娘有请。”
两人莫名对视了一眼，这才先后起身出了偏殿。
端王在前，林言秋在后面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想起之前莫名去看了端王一眼，正好与之对视的情形，心中升起些许的异样。
太后宫中染着香薰，一进去就有一股淡淡的松柏的味道，然后是细腻的花香。
林言秋略微分辨了下，认出了月季和蔷薇的香味。
这香薰里面还放了些药材，有提神醒脑的效果。
桂嬷嬷领着她上前，等着端王和太后寒暄过后这才道：“娘娘，这一位就是药香阁的女医林言秋了。”
林言秋连忙上前一步，跪下行礼，口称：“民女林言秋，拜见太后娘娘。娘娘福寿安康。”
她并不敢四下乱看，俯首跪下的时候额头贴着手背，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片刻之后，上首才传来一声轻飘飘地声音：“林姑娘平身，近前来哀家看看。”
林言秋这才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桂嬷嬷。
桂嬷嬷把人领上前，笑着道：“娘娘看看，我见着林姑娘的时候都愣住了。原本想着，能在京城有些名气的女医，怕是岁数不小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药香阁里其他坐诊的大夫都有三四十了，林姑娘可是独一份的年轻呢。”
太后轻轻“嗯”了声：“是年轻，不知道你师从何人？”
林言秋笑着道：“早些年跟着一位游方郎中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之后就是自己看书研究。后来因一些缘故入京，得了御医院秦御医的青睐，拜入他门下学医。”
“竟然是秦御医的高徒？！”太后扬眉：“倒是不曾听你师父提过。”
“大约是我学的慢，老师嫌我蠢笨，怕我出来惹祸。”林言秋并不慌乱，只细细解释了一句。
太后打量了她一会儿，笑着道：“那你来给哀家把把脉。”
“这——”林言秋有些迟疑，太后的脉是谁都能轻易摸的吗？
不要说她了，就连御医院的那些御医们，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给太后请平安脉的。
她只迟疑了片刻，一旁桂嬷嬷就挥手示意人去准备东西，连着脉枕都送来了。
林言秋只能净手，上前半跪在太后一旁给她诊脉。
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给太后摸脉，林言秋刚放松些许的心又紧绷起来，只垂眸认真诊脉，感受着指腹下面脉搏的跳动。
半响，她才松开了手，略微后退一步跪下，低声道：“民女学艺不精，只诊出娘娘身体康健，依着脉象来看，应当是临近小日子了。旁的，并没有诊出什么。”
一旁太后扭头看了一眼桂嬷嬷。
桂嬷嬷暗自算了下，这才冲太后微微点头，意思是她确实快要到小日子了。
“你这诊脉的功夫倒是不差，宫中御医前儿才来诊过平安脉，确实也没诊出什么来，只说如今天渐渐热了，让哀家多喝些下火的茶水。”
太后说话慢条斯理，等说完了才示意林言秋起身，道：“请林姑娘来的缘故，你都对她说了吧？”
这话是问桂嬷嬷的。
桂嬷嬷连忙道：“已经告知林姑娘了，说让她来照顾俪妃娘娘的胎。”
林言秋才起身，闻言又跪了下来，沉声道：“桂嬷嬷之前已经对民女说过，是要照顾宫中贵人的胎。只是我才疏学浅，不敢应承万无一失。这宫中御医比我高明者不计其数，我所占不过是女医这一点，可以贴身照顾丽妃娘娘。真要保胎，还得是宫中御医为主才是。”
宫中一片寂静。
林言秋捏着袖子下的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恰在此时，殿中响起一声轻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端王笑了笑，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转而对太后道：“娘娘怕是不知道，我与这位林姑娘还是有些渊源的。她那点医术，也就糊弄下外面的人，治得也多是伤风感冒。”
“端王竟然与林姑娘相识？”太后扬眉，一旁桂嬷嬷笑着道：“奴婢也是刚知道呢，入宫的时候巧遇端王，两人竟然是相识的。”
她说着略解释了下林言秋和端王的关系，太后听得眉头微微蹙起，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林言秋，又看向端王：“还是娴儿那丫头早两日入宫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是药香阁前两日热闹得很，睿王府的人亲自去了药香阁给林大夫送了谢礼。”
原来是因为这样。
林言秋和端王同时反应过来，一个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一个则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哀家问过睿王妃，说是这位林姑娘医术确实很好，还有一手好针灸之术，当初给嘉柔那丫头看着，就是她用针灸，秦御医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