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翟家婆媳
说这话的时候，林言秋看出了婆婆眼底的不以为然，只能沉声道：“病人吃得好才好得快，身体才能尽快修养好。若是在这个时候耽误了，那以后要调养的日子就更长了。”
“那是不是好几年都不能有孕？”婆婆果然关心起来。
林言秋点头：“调养得当，大概两年左右就适合有孕了。若是没养好，那三五年也是不一定的。而没调养好之前就有孕，很容易生下瘦弱的孩子，更是不好养大。”
婆婆闻言倒是放在了心上，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送来的吃食里虽然没有肉，但是有一个鸡蛋。
孕妇见到鸡蛋明显惊呆了，半晌才低头吃了起来，一边吃泪水就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些林言秋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处理完了来看诊的病人之后就回去了，小丘庵的事情闹得很大，因为靠近永城的缘故，所以那边衙门还派人去了。
回去路上，她靠在马车的内壁里，都能听到街上的讨论。
之后接连三四天，来医馆看诊的孕妇都特别多，细问之下都是吃过小丘庵的换胎药的。
林言秋暗暗叹气，不过每日里还是提着精神给这些孕妇看诊。
还真看出来两个不太好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因为喝了换胎药才不好的，她也说不准。只是孕妇和家属都这么觉得，回头都忍不住骂了小丘庵的人几句。
林言秋帮着孕妇调养，等到再给朱玉薇出诊的时候，朱玉薇都忍不住拉着她的手道谢。
“还好林大夫你拦着我了，不然……”她如今小腹还没有隆起，手放在上面，脸上是没有褪去的胆战心惊：“不然，我这孩子……”
林言秋只笑了笑，等她情绪稳定了才给她诊脉。
又过了两日，小丘庵的那几个尼姑都被打入牢房，定下了罪名——行骗，谋财害命。
因为涉及人命，小丘庵当日混乱不堪，虽然没有人因此丧命，可受伤的人不少，连着流产的孕妇都有七个，因此翟家婆婆也被判了寻衅滋事的罪名，赔了一大笔银子。
翟家婆婆哭天喊地，说家里看着光鲜，并没有多少家产。
最后，卖了家里的田地，连着房子，才一一给伤患赔了钱。
然后翟家婆婆拉着一个架子车，把媳妇和仅剩的被褥等物放上去走了。
他们家是永城下面流水湾的，家境还算好。如今这样卖房卖地，惹得流水湾的人也是感慨万千，等婆媳两个人离了流水湾没两日，端午节当天就有人找了过去，说是翟家的亲戚。
流水湾的人一愣，不过还是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那宅子和田地，已经不是翟家的了。婆媳两人在流水湾待不下去，走了。
“你们霸占了她们孤儿寡母的家产，还把人给赶走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她们卖的，要不是乡里乡亲的，我们还不愿意搭把手呢！”听到翟家人这么说，立刻有人跳脚反驳了。
虽然他们买的地比市价便宜些，可总归是帮了翟家婆媳不是。
“再说了，你们这个时候来，难不成不是打秋风的？想着翟家就剩下婆媳两个，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吧？不然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们来走过亲戚？”
流水湾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声吆喝就围上来十几个大汉，把人给赶了出去。
翟家的远亲气得脸色发白，说要告官，然而翟家婆媳赔偿的钱银都是通过官府发下去的，此时谁会理会他们这些来扫秋风的亲戚呢。
县衙的县令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打发了，翟家人之后几次想求见他，都不得门路。
在清水湾这边闹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翟家婆媳已经绕了一圈，换了一身行头在端午节这天到了京城。
这天林言秋一大早就吃了茶叶蛋和粽子，手腕上还被田婶子给绑了五彩绳。
等到了医馆，医馆这边一人还发了点雄黄酒，用来涂抹耳朵等地方，避免蛇虫鼠蚁。
“今日医馆搞活动，凡是进门看诊的，都送一包驱虫药。”田晋元笑着说，林言秋看了眼那驱虫药，用的都是便宜的或者快要过期的陈年药材，花费不多，不过防虫倒是还可以。
因为有这个活动的缘故，药香阁这一日生意格外好，林言秋忙到中午饭都是匆匆吃了就又回来坐诊的。
到了临近黄昏要闭馆的时候，来了一对母女。
林言秋给女子诊脉，发现她才小产过。
她只细细问了对方的病症，这才给开了个药方，交代需要注意的事项。
不能碰冷水，不能吹风，不能太过于劳累等等。吃食上也要多些油水，鸡蛋、肉之类的不能少。
一旁的妇人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眶微微发红。
林言秋开了药方递过去，让他们去抓药。
这一对不知道是母女还是婆媳的人看完，后面就再没有病人了，林言秋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把一旁的水送到唇边，就听到后面一声怒吼。
“杀千刀的翟家婆子，要不是你带人去闹事，我媳妇也不会没了孩子！”
林言秋被这惊天的喊声吓得手一抖，杯子里的水都撒了大半，一旁吕大宝双眼一瞪：“老师，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外面争吵声越来越大，林言秋就算不用出去也听出来了个大概。
刚刚来看诊的是一对婆媳，正是小丘庵出事那天闹事的翟家婆婆，还有传闻中生下一个死女婴的翟家媳妇。
林言秋回想了下翟家媳妇的脉象还有脸色，不由摇摇头。
示意一旁的田馨去叫人帮忙。
“别让人在医馆里闹起来，不管是谁伤了都不好说，闹大了也是医馆的麻烦。”
田馨连忙点头，一溜烟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把田晋元喊了过来，后面还带着三四个医馆的学徒。几人一到就把翟家婆媳和之前小产孕妇的婆婆给拉开了。
那婆婆姓齐，被拉开了对着翟家婆婆也是破口大骂。
翟家婆婆并不多说什么，只示意柜台后面的人赶紧抓药，付了要钱，拉着儿媳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