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改变
进入子时的那一刻，皇城的方向就发出一声闷响，正在吃着烤花生和板栗的林言秋吓了一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天空中炸开的一朵巨大的烟花。
“好漂亮啊！”田馨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林言秋上辈子在端王府中，距离皇城更近些，看得也更清楚。
这辈子再看，还是忍不住觉得漂亮。
这一个烟花就如同是开场一样，之后每隔片刻功夫就会有一两颗烟花炸上天空。而每一个烟花都有不同的模样，有的嫣红绚丽，有的五彩斑斓。
有些如同绚烂盛开的花，有些则如同一闪而逝的流星，还有所谓火树银花等等。
烟花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等到子时正过后才停了下来。
好似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林言秋缓缓舒了一口气，宣布：“守岁结束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得早起拜年呢。”虽然他们在京中没有什么亲戚，可住了这么久，街坊四邻总是要走动一番的。
大家熬了半夜，之前看烟花还算兴奋，可过了这个点，一钻进温暖的被窝里都犯起了困。饶是林言秋，也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熄灭了烛台闭上眼就睡着了。
只是梦里并不算安稳，大约是四周邻居回来的动静在夜里太过于明显，所以林言秋总觉得身边仿佛有人一直在走来走去一样。
第二天一觉睡到大天亮，林言秋还是被院子里两个徒弟打拳的动静给吵醒的。
这养身拳还是上辈子跟一位长寿的老者所学的，林言秋重生以来，还保留了每天早起打一趟拳的习惯。两个小徒弟跟她朝夕相处，也有样学样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这才哆嗦着换了衣服起身。到院子里时，两个徒弟乖巧已经练完了一趟拳，小脸红扑扑的给她说新年好。
林言秋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们玩去，自己这才活动活动手脚开始打拳。
等她打完拳，吕大宝已经端来了热水，田馨在一旁拿着帕子，两个弟子服侍她洗漱。
林言秋洗过脸，重新把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这才回头看向在旁殷殷期盼的吕大宝和田馨。
“说吧，什么事情？”
“老师，昨晚我们听话没有出门，那今天能不能出门，我今天一大早，听隔壁的靳甜甜说，昨日京中可热闹了。”田馨双眼亮晶晶地，凑过去拉着林言秋的手：“老师，我还从未在京城过新年呢，咱们一起出去转转好不好？”
“那也得先去街坊邻居那边拜过年才行。”林言秋笑道：“我已经让田婶子准备好东西了，回头你们两个分头去各家好好拜年，中午回来吃饭，吃过饭之后咱们就能出去转一转了。”
京中新年确实热闹，只可惜，上辈子端王受重伤，林言秋身为端王义女自然要在王府中侍疾的。不好说是正月初一这一天了，连着正月十五都没机会出门逛一逛。
无缘得见，京城新年时到底有多热闹。
得了林言秋的首肯，两个小姑娘兴奋地跳了起来，田馨拉着吕大宝就冲出来，喊着：“田婶子田婶子，拜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我要跟大宝去拜年！”
当下人拜年的习惯，大年初一上午会在街坊四邻中拜年，一般都是端着家中做好的食物，等回来的时候也会被塞些自家的食物。
有吕大宝和田馨在，林言秋就不必亲自去拜年了，不然偶尔有人过来拜年，家中没有主人接待也是失礼。
他们这条巷子并不深，街坊四邻满打满算只有六户，两个小姑娘跑了一上午，送出去了田婶子做好的雾州特色美食，收获了一箩筐的夸赞，还有京中过年必备的糕点和蒸菜。
中午吃的就是这些蒸菜，还有田婶子带着田小妹包的饺子。
按照雾州的习俗，田婶子还在饺子里放了用开水烫过的铜钱，吃到就寓意着一年都有好运气。
吕大宝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吃到，结果咬到的时候差点崩掉了大门牙。
“哎哟，我的大宝姑娘啊，你可轻点啊！”田婶子笑着过去帮她看了看：“还行，牙还是好的，不然就破相了。”
吕大宝脸微微发红，跑出去把铜钱洗了之后放在桌子上：“我……我没想到自己会吃到。”
林言秋笑着道：“要不要回头我帮你找个红绳，把铜钱串起来带在心口？这可是象征着你一年的好运气呢！”
吕大宝用力点头，抿着唇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吃过午饭，林言秋实现了之前的承诺，带着她们出门逛街。偶尔遇到邻居，大家就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地朝着相同的目的地走去。
队伍越来越庞大，吕大宝和田馨跟其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都快玩疯了，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有妇人就问道：“怎么昨夜不见林姑娘去皇城那边看烟花？”
林言秋笑着说家中两个孩子小，她一个妇道人家怕是照看不过来。
“而且在院中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说着笑了笑：“你们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去看烟花，可有什么趣事？”
“就是人太多，不过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妇人脸上带着炫耀的笑容：“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到了那边也是有些后悔，人太多了，就怕碰上什么拐子把孩子给拐了。幸好，我们一家在一起，当家的抱着大的，我抱着小的，倒是没出什么意外。”
也就是说，昨夜并没有发生她记忆中的混乱？
那刺客利用混乱混到端王身边，捅了他一刀的事情，应该也没有发生吧？
林言秋咬着下唇，没有注意到身边妇人说的话，只猜测着，会发生这样的改变，是因为那一日她的提醒吗？
“林姑娘，林姑娘！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身边妇人声音提高了些：“这是在想什么呢？”
“靳嫂子见谅，我就是想起了一个病症，有些出神。”林言秋歉意地笑了笑，问道：“嫂子之前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