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调查
女子双眼微微发亮，透着意外的喜色，之后听得格外认真。
等行针的时候，她也很是配合，褪下了衣衫，露出了腹部等各处需要行针的部位。
林言秋还是第一次行这套针法，比之前给孟子莹行的那一套针法还要复杂。因此，她半点不敢放松，饶是如今已经是冬日了，她额头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素锦就在一旁捏着帕子，时不时林言秋抬头的时候，她就上前给擦拭汗水。
行针之后略过了一刻钟，林言秋还要再捻一次针，她一边捻针一边问对方有什么感受。
“好像有些热乎乎的气流。”女子仔细体会了一会儿，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林言秋。
林言秋轻笑：“那就是有用。”
捻过针之后，女子额头甚至是身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比林言秋之前出的汗还多。
素锦换了帕子，给女子擦拭汗水。
女子白玉一般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绯红，看着格外动人。
一直到林言秋起针的时候，她脸上的红晕都没有散去，反而愈发红得醉人了。
林言秋收好银针，回头看着女子红着脸合拢衣衫，下了新一轮的医嘱，这才离开。
女子示意素锦去送人，又叫了人准备热水要沐浴。
林言秋坐着马车回了药香阁，把诊室门口的牌子翻过来继续接诊。
这天她下工，倒是没有遇到跟踪自己的人了。
然而，这也不能证明真的就没有人跟踪他。
最起码，她的一举一动端王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你是说，请她看诊的人，是纪王的人？”端王眉头微蹙，手下的字无端多了一道锋芒，跟之前的圆润自如大相径庭。
一幅原本要写好的字就这么毁了。
他却毫不在意，而是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而看向辛月：“说说是怎么回事？”
辛月这几天已经把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了，端王问起他就倒了个干净。
请林言秋看诊的是纪王后宅的一个妾室，姓朱，朱玉薇，今年十八岁。此女乃是罪臣之女，两年半前雾州大灾，被推出来的雾州知府朱见尘的幼女。
当年朱家上下一并获罪，男的不是砍头就是流放，女的没入教坊司。朱家女子多性烈，除了病倒只剩下一口气的她之外，全都自尽身亡。
朱玉薇运气不错，等身体养得能下床了正好，遇到刘立，被对方买下。
刘立买下朱玉薇之后并未收为己用，反而把她当千金小姐一样养了起来，直到一年多前，朱玉薇上山为父母点长明灯的时候遇上了纪王，这才被纪王纳入了府中。
“可查出了，朱玉薇要看的是什么病症？”端王并未因为朱见尘一家家破人亡，只留下一个幼女的结局动容半分，沉声问道。
辛月道：“详细的属下查不出来，不过十有八、九应当是不孕。”
朱玉薇被纳入及王府进一年两个月，刚入府不到三个月时曾经有过一次小产，那之后调养了近半年却再也没有好消息。纪王极为宠她，也曾经寻了京中的大夫、延请过京中的御医，可又半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
朱玉薇着急了，觉得是王府之中有人害她，这才偷摸去了刘立的别院，私下延请大夫给自己看诊。
林言秋并不是第一个，不过大约是同为女性，她用着更放心。
端王沉吟了片刻，然后才道：“继续盯着。”
辛月想问不知道林姑娘有什么好盯着的，可看了看端王的脸色，把这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回去安排人手。
平安可是私下偷偷说过，他们王爷对那位林姑娘，有点不好说出口的想法呢。
他们做下人和属下的，既然主子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就得听命行事，顺带有眼色些，要是有机会就帮主子多表现表现。
不过，他怎么记得，林姑娘还有个未婚妻呢？
他们王爷还真的是……
辛月把心底那不太恭敬的话给吞回去，面无表情退了出去。
林言秋并不知道这些，她一边在药香阁坐诊，一边留意着叶书明和戴尚书之女戴青青婚事的进展。
不得不说，身为今科的探花郎，叶书明在茶肆、酒楼还是很有话题度的。甚至来看诊的人，偶尔也会说上几句。
林言秋要注意他的事情，倒是没有多少难度。
她一直在犹豫的是，到底该私下退婚，还是把这件事情闹大。
叶书明肯定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的，可对于林言秋而言，闹大了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她准备在京中落脚当大夫，那名声上必然是不能有什么瑕疵的。
退婚这种事情，哪怕是叶书明见异思迁，攀附权贵，对她也是有影响的。
更甚至，叶书明如今勉强算得上是有权有势，若是真闹出来，对方说不得还能做到颠倒黑白，把她逼入绝境。
可若是私下退婚……
想想王周全那对夫妇，林言秋觉得叶书明说不定还会下狠手。
他既然敢让王周全夫妇暗害她，自然还会找到第二对王周全夫妇来永绝后患。
所以一直等到京中第一场大雪落下，林言秋这才第一次休息，拿着青岩郡主给她的帖子登门拜访了。
青岩郡主见了她喜不自胜，拉着她一路穿过府中的回廊，一路还吩咐身边的丫鬟准备茶水、点心，又道：“宫中赏赐了一筐蜜桔，正好你来了，一并尝尝看味道如何！”
蜜桔小小的，橙黄色的皮剥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纹络和果肉。林言秋笑着看了看剥下的橘子皮，笑着道：“这个晒干了拿来泡水喝也是好的，能下火。”
青岩郡主愣了愣，转而笑着道：“不愧是学医的，三句不离老本行。”说着就吩咐人把桔子皮都收好，洗干净晒干存着。
林言秋见她这般，心中莫名更高兴了三分。
“你可租好了房子住下？若是还没找到趁手的房子，我在那药香阁附近正好有一个宅子。”洪青岩对林言秋很是热情，“那地方很不错，安静又不算偏僻。”
林言秋闻言轻笑：“你那院子，不是之前租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