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哑了
端王说不出话来了。
实际上，如果非要说话的话，勉强也能发出来声音。只是声音暗哑难听，甚至不好分辨，所以端王干脆就闭嘴不语了。
林言秋诊脉后探他额头，见只微微发烫不算发烧了，干脆换了药方，给他下火消炎。
整个过程端王都不说话，必要的时候只微微颔首，或者是摇头，最多最多也不过是“嗯”一声示意。
林言秋心中觉得好笑，她上辈子可没见过如此模样的端王，只觉得又新奇又好玩，虽然端王病着不应该，可她是大夫，知道只要高热退下问题就不大。
她虽然尽量隐藏情绪了，可怎么可能躲得过端王自幼在宫中练出来的火眼金睛？
端王中午诊脉的时候，顺手给林言秋递过去一本书。
林言秋愣了下，接过去一看——《百方集》！
这是当年老御医提过的，说是曾经有幸看过两眼，之后却不知道流落何处的医书！林言秋无意识地咬着下唇，顾不上给端王诊脉，翻开了书。
她虽然未曾亲眼看过《百方集》，可也听老御医讲过里面的内容，还有一些病症。
只简单翻看了几下，她就确定这确实是老御医口中得《百方集》。没有想到，这样一本医书，竟然是在端王手中。
“端王殿下，这书……”林言秋双眼亮晶晶看过去，“可否借我看上一段时日。”
她回头就抓紧时间背诵，抄录一份！
端王轻笑了下，甚至都没发出声音，只冲着林言秋伸手。
林言秋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专门拿出来一本书逗她不成？给她看看，又不借给她看？
她一时间手都有些发痒了，可还是依依不舍把《百方集》交还回去。
老御医说过，《百方集》得名于它里面收藏了上百张药方，一部分是常见病症，而大多数都是疑难杂症的病症和药方，里面还写有一些用药的辨证。
林言秋实际上还学过这里面一些东西，所以跟老御医一样对于这本书念念不忘。
如今，书就在眼前，却不能得以一看！
林言秋如同抓心挠肺一样，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给端王诊过脉，这才试探着开口：“王爷喉咙不舒服，我记得有一个清热润喉的药膳方子，做的是糖水，喝着清热润肺，不如我亲自去厨房做一份，王爷吃吃看？”
端王眼底闪过一丝笑容，一张脸却是微微绷着，只“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林言秋见有门，立刻笑着去煮药膳的糖水。大约两刻多钟之后就捧着一碗糖水回来，亲自送到了正在看书的端王跟前，目光顺带就落在了一旁的《百方集》上。
“王爷尝尝看，这里面我放了上好的冰糖，清甜而不腻。”
端王放下书，拿起汤匙尝了一小口，双眼就亮了起来。
“如何？”林言秋在一旁问道。
端王怕苦且嗜甜，这糖水肯定对他的口味。
端王没有回答，只慢悠悠把那一碗糖水都喝了。糖水入喉时温热，等喝下过了一会儿，喉咙的位置就微微发凉，很是舒服。
他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糖水，倒是没开口说话，只对林言秋笑了笑。
林言秋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那本《百方集》上，然而端王恰好移开目光，拿起笔沾了墨水，在一旁纸上写到：“辛苦林姑娘了，这糖水极好，喝下喉间先温后凉，喉咙舒服多了。”
林言秋看着端王的字，笑了笑道：“王爷谬赞了，能减轻王爷病症，我这一番辛苦也算是值得了。”
端王颔首，示意平安撤下空碗，这就拿起书继续往下看了。
林言秋看了两眼《百方集》依依不舍也跟着退了出去。
她那一碗糖水，算是喂了狗了！
她气呼呼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想想那本静躺在端王桌头得《百方集》还是心有不甘，只能继续想办法。
端王喉咙发炎难受，吃东西多少有些食不下咽，林言秋思索了半响，决定拿出看家的本领，给端王做晚饭。
她叫上了望月和祁嬷嬷，三个人一起出门采购食材，满载而归。
林言秋把食材拿去小厨房，开始霸占两个炉头做饭。
晚上的粥是马蹄绿豆粥，菜品一道百合炒芹菜，一道莴苣炒肉片，一道清炒乳鸽，还有一碗老鸭豆腐汤。
除此之外，才是端王日常吃惯了的饭菜。
两种晚饭泾渭分明，端王看了一眼一旁眉眼含笑的平安，带着些许猜疑把筷子转向了不一样的晚饭膳食上。
只尝了一口，他眉毛就忍不住扬了起来。这味道，虽然比不上御膳房出身的郑前盛，可偏偏他吃着又觉得十分合胃口。
端王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平安。
平安跟在他身边多年，立刻就明白这一眼的意思，笑着道：“林姑娘说，王爷病着，不适合吃平日吃的那些食物。”
说到这里，他卖关子一般顿了下，才笑着道：“这些是林姑娘特意下厨给王爷做的。”
端王低头看了看眼前的饭菜，再下筷还是吃的林言秋给做的饭菜。
平安见状，给他盛了一碗绿豆马蹄粥，笑着道：“林姑娘说了，这粥喝着清爽，对王爷身体好。”又夹了一筷子的百合炒芹菜，道：“林姑娘说，这个也是清热下火的菜，适合王爷现在说。”
一口一个林姑娘，生怕端王不知道这是林言秋的心意一般。
端王眉眼含笑，只觉得那一本《百方集》就如同是吊在驴前面的胡萝卜一般，引逗着那头犟驴哼哧哼哧地拉磨。
这可比在雾州或者是一路上途径的那些地方，跟当地的官员、乡绅之类的参加酒宴要有趣得多。
而这样的表情看在平安眼中，那自然是自家王爷因为林姑娘亲自下厨而心中欢喜了。
他愈发肯定，自家主子就是心中对林言秋有意了。
晚膳过后半个时辰，林言秋过去给端王诊脉，白天的时候孙嬷嬷已经请了当地的名医过来看诊，那位老大夫的看法跟林言秋相差不多，甚至看了端王之前吃的药方之后表示纵然自己来开，也不可能更好了。
不过老大夫还是留下了脉案，又在林言秋的药方上签名，算是表示认同用此方。
之后，端王的身体还是由她来负责。
而端王看着提着药箱过来的林言秋，唇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