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坐诊
林言秋在雾州城内各府各家出诊，城内的医馆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一日她难得有半天的空闲，正把这些天出诊记录的脉案、病症和药方整理出来，望月就蹦蹦跳跳地进来，欢快地说：“姑娘，田大夫来了。”
她陪同林言秋义诊，因此是认识田旻，并且关系不错的。
当然，这关系也是田旻拿着红枣一颗一颗喂出来的。
田旻来访，主要是问一问林言秋愿意不愿意去药香阁坐诊的。
他跟林言秋也算是熟悉，因此只客套了两句就说出来意，大约是怕林言秋拒绝，因此紧接着说：“到时候不管是你坐诊的诊金，还是出诊的诊金你都自己拿着。”
“那怎么好意思。”出诊也就算了，坐诊毕竟占了药香阁的地方。
田旻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你看诊开了方子，病人不得在我们医馆抓药？”他说着冲林言秋一笑：“这样你也能多看一些病患。城中身体有恙的女子，可不止那些高门大户。”
林言秋闻言心动了。
能赚钱，又能多见识一些病症。甚至于，还能偷偷跟着药香阁的大夫们偷师，可以说是一举数得了。
她只考虑了片刻，就应下了田旻的邀请。
田旻完成了任务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林姑娘愿来我们药香阁坐诊，不知道要造福城中多少女子呢。”
“只一件事情我们得提前说好，我此行是随同端王来的雾州，若是端王说要启程离去，那我也是不能久留的。”林言秋把这点说清楚，免得田旻误会。
田旻笑着点头：“自然是如此，姑娘不用担心。”
坐诊的事情就此定下，林言秋第二日先是去了孟府给孟子莹针灸，换药方，然后说了自己最近会去药香阁坐诊的事情。
孟夫人笑着道：“这田家还真的是机敏呢！有了你去坐诊，只怕未来一段时间这城里城外的小媳妇大姑娘的，都要跑去药香阁看诊了。”
林言秋只笑了笑，并没有因此而自得。
孟夫人见她不信，立刻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如今你在雾州城的名气吧？因为义诊的缘故，那些去看诊的妇人已经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了。之前你不坐诊，城里不少人家是不舍得出出诊的诊金的，可在医馆里坐诊，一份诊金才多少钱，大家自然是舍得出的。”
医馆的诊金，林言秋还是知道的。三文、五文的不等，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最多也就是十文的诊金而已。跟她出诊少则五两，多则十两的诊金是全然不等的。
不过，林言秋这些日子来不算多缺钱。
除却收下的礼物，比如孟夫人刘氏送的布匹，秦府给的手钏、点心之外，还有什么白家送的笔墨纸砚等等，她存下的现银如今也有近百两了。
所以，她去坐诊并非是为了钱财。
“这自然是林姑娘心善了。”孟夫人笑着说，倒是让林言秋有些心虚。
她是自觉医术不精，偏颇得有些厉害，这才去坐诊，顺带偷师的。
从孟府出来，林言秋没有任何耽搁直接去了药香阁。
药香阁这边得了信儿早就给她安排了一个诊室，面积不大，在医馆最靠里的位置，还连着一个小房间，里面搭了床铺。
“这是特意给林姑娘安排的，来找你看诊的十有八、九是女子。女子多有忌讳，在偏角落的地方人来人往少些，也多些私密性，让她们更为放心。”田旻低声介绍，听得林言秋连连点头，对这样的安排再满意不过了。
“到时店里的药童看到女病人会专门往你这边带，林姑娘不用担心病人会少。若是太忙忙不过来，也可叫了药童安排。”田旻笑着道：“茶水点心一应需求，店里都有药童统一来安排的。林姑娘要是觉得用着不方便的话，我有一女，今年十二岁……”
林言秋闻言一愣，转瞬就明白过来。
田旻这是打算也让自家女儿学医，跟在她身边练练手。
她倒是没有拒绝，笑了笑：“就怕委屈了田姑娘。”
田旻顿时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到时候她有什么错处，林姑娘不要客气就是。”
说着就把人叫了过来，当着田馨的面道：“要是她做得不好，林姑娘尽管教训，实在不成才的话，我再给林姑娘换个人。”
小姑娘冲着林言秋甜甜一笑：“林姑娘好，以后有什么事情林姑娘只管吩咐我就是了。”
之后小姑娘端茶送水，很是殷勤。等到林言秋这边开始进病人后，就老老实实守在一旁，并不多言。
不得不说，田馨还是很有眼色的，并没有让林言秋觉得不适，每次帮忙都恰到好处。
闲暇下来，林言秋就问她有没有学过医。
田馨低声说：“只认识一些药材，知道一两个方子，并不算学过医。”
林言秋听了好奇：“田家也全是医学世家了，往上数四代为医，到你这一辈都是第五代了。听闻这样的人家，家里孩子启蒙用的都不是《千字文》，而是《百草集》。”
“我是女子，家中孩子确实是这样开蒙的，只是女孩到了一定年龄，还要学习女工，与男孩所学并不相同。”田馨冲着林言秋一笑：“我心里是想学医的，所以父亲在家中一提我就立刻找他，说林姑娘是女子，我跟在你身边帮忙总比兄弟们要方便些。”
这个机会是她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所以她旺小心谨慎生怕惹了林言秋不快被退回去。
林言秋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诊之余若是有空就跟田馨多说几句，若是病人不多还会让她上手试着摸摸脉搏。
而对于林言秋而言，她这几天也听到了不少在白家别院听不到的消息。
比如之前义诊而落下临时户籍的人，等到秋收之后可能会分田地。这消息，她早五六天前就曾经在孟夫人处听到过了，没想到直到如今流民那边才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