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烟花美不胜收，叹为观止，照亮了整个黑夜。
虞珩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光着脚走出来。
“姑姑，好吵呀！哇啊~好漂亮！”
虞洛吟把他抱起来，娓娓道来，“这是烟火，喜欢吗？”
虞珩都不敢眨眼，“喜欢~！好神奇呀！”
小郡主浅浅一笑，“嗯，这是你姑父弄的。”
小奶娃一听，对贺擎的崇拜又深了！
姑父怎么能这么厉害呢？这种东西都能变出来，好美啊！
夏葵拿着小烟花走来，眉开眼笑。
“小公子，要不要来玩这个？”
“要要要~！哇！夏葵姨姨这个太好看啦！”
夏葵给虞珩点燃了一支小烟花，还仔仔细细地嘱咐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郡主。”
夏葵讪讪一笑，“王爷说，他知道错了。”
虞洛吟没好气地皱皱眉，“你这么快就替他说话了？”
夏葵慌忙解释，“郡主别这么说，奴婢一定是向着您的呀！”
“王爷得知您生气之后，马上就让人从北边的小镇快马加鞭送来一大堆烟火。等亥时一过就来哄您开心呢。”
夏葵唇角弯弯的，“郡主，咱们也没说要原谅王爷，不过要不要先见见他呢？听听王爷有何好话说也挺有趣的是不是？”
切，还说没有向着他呢，这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漫天烟火停歇，天空中飘荡着浓浓的烟火味，薄雾笼罩着皓白的月色。
平时最多是元宵节才能看到这种华丽烂漫场面，眼下竟然提前能瞧见。
虞洛吟素来是个心软的小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让他先进来。”
但是！进来是进来，可不代表原谅呢！
得到夫人的准许，贺擎落下心头大石。
其实这招他也没有十分把握，他只知道他的小娘子喜欢漂亮绚丽的东西，烟花或许能入她眼吧。
赌的这一把，还好真的赌对了。
温暖又熏着鹅梨香的房间里，小美人身穿着淡绿色的寝衣，乌黑如绸的长发随意地落在颈侧。
她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牛乳，听见了男人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影响她的动作。
“妧妧。”
贺擎开口就是道歉，“我错了。昨晚，是我太过分，对不起。”
昨晚虽然是过火，但早晨贺擎认真地查看过，那处只是红红的，不像之前那样跟受了伤似的。
毕竟有了毛笔的加持，激荡起一片汪洋，她的不适感降低了许多。
所以现在在虞洛吟这里，怪的应当不是贺擎伤着她，而是让她过于羞耻和体力不支罢了。
听了贺擎的道歉，虞洛吟没看他，也没说话，专心地喝着瓷杯中的牛乳。
贺擎的心抖了一下，朝她走近两步。
“妧妧，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提，我绝对答应你！”
他用着极尽温柔的语气，眼神期盼地看着她。
机灵的小郡主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故作深沉地睨了他一眼，“说话可算话？”
“自然算！”
贺擎想也没想就答应。
虞洛吟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缓缓开口，“好啊那在我们去淮州之前，你都不许碰我，知道么？”
现在距离年关还有十天，等到去淮州那不得十五天？！近半个月无法尝到那蚀骨勾魂的滋味儿，这可让他怎么受得住呢？
见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小郡主见缝插针，嗤之以鼻。
“哼，原来铁面无私，澹泊寡欲的宁德王就是个离了女人受不了的登徒子呀？这让世人以后怎么看你呢？”
“妧妧，我是离了你不行。”
贺擎眼神宠溺，深情款款，“不过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如果不遵守承诺，那以后也没办法取得她的信任。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真诚的心去得到小郡主的原谅。
“真的？”
虞洛吟柳眉一挑。
她还以为贺擎至少要挣扎几句呢。
“自然不会食言。”
贺擎再靠近两步，在她椅子旁边单膝下跪，试探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好在心善又软的小郡主没有挣脱，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贺擎见有突破，自然是顺杆而爬。他搂着小王妃柔柔软软的香肩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妧妧，没有你的允许，我以后不会再这般放纵。”
贺擎再次向她保证，“直到你说什么时候我才能碰你之前，我绝不做过分的事。”
见他这般诚心诚意，态度又好，虞洛吟决定先对他友好些，但会持续观望他的态度。要是哪天又兴奋上头，她就回娘家去！
“知道了。”
虽然虞洛吟的心头已经有了主意，但说话的嗓音依旧是软软呼呼的，不容易让人知道她「决绝」的心境。
不过贺擎也没工夫深思她心中之意，只要现在她能松口就行。
“我的妧妧最好了。”
闻着她身上玉兰花与玫瑰的香味，贺擎的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虞洛吟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了推他。
“你身上味儿好大，快去沐浴更衣吧。”
烟火都是他亲自放的，哪能不沾上火药味儿？
贺擎温温应声，“好，我马上回来。”
“不用。”
“嗯？”
“今晚我和珩儿睡。”
贺擎呼吸一窒，“什、什么？”
虞洛吟云淡风轻地回复，“你既那么喜欢书房，那你今晚就在书房待着吧。而且我答应了和珩儿睡。”
香香软软的小娇妻情绪都平复这么多了，贺擎没想到她居然不让自己回房睡？！
不过他也只能认命了，谁让自己孟浪在先呢？
“好吧。”
他无奈妥协。
贺擎抿了抿唇，拉着虞洛吟纤细的手腕，在她的嫩滑的樱唇上留下一枚晚安吻。
“妧妧，晚安。”
-
后半夜，无忧无虑的小郡主和毫无烦恼的小奶娃睡得格外安稳。
独守空房的贺擎，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可谓寂寞又空虚。
成婚至今，哪里试过和小王妃分房睡的？他早已习惯温香软玉在怀，不抱着她睡，贺擎是连眼睛都不想合住。
那深色的书案似乎还残留着那疯狂而旖旎的气息，笔筒上的几支毛笔虽然是旧的，没有资格碰过她，但也能勾起贺擎血脉奔腾的回忆。
昨晚被使用过的那五支新笔，都被他染上虞洛吟的湿热后不停地描绘着，直至描绘出一副汪洋图为止。
想起她浑身粉红发烫，失控到发抖的画面，贺擎揉了揉眉心，喉咙逐渐干涩。
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的木柜，在柜子深处的盒子里，现在正珍藏着那五支毛笔。
要不要再拿出来回味回味？
嘶该死的。
翌日天亮，贺擎起来准备上值。
不过出发前，贺擎还是没忍住去往房间里瞧瞧虞洛吟。
丁香色的幔帐里，小郡主睡相安分，乖软得就像一只雪白的小奶猫，谁见了都忍不住想亲一口。
他已经想她想了一夜了，不由地伸手抚了抚她嫩嫩的脸颊。
感受到了动静，虞洛吟朦胧地睁开眼睛，糯糯地唤他，“云峥”
“我在。”
贺擎还是没控制住，徐徐地低头在她的雪腮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小红印。
“我去上值了，晚上会早些回来。”
他细致地帮她掖好被子，嗓音极度轻缓，“妧妧晚上别不让我进府，好不好？”
昨天得知被禁止入府，即便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贺擎还是有点伤心的。
“唔”
虞洛吟闭着眼，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外面冷，你多穿点儿。”
“好。”
男人的心安定了几分，起身准备离开，只见睡在里头的虞珩睡得那叫一个四仰八叉。
要是这张拔步床小些，肯定得踢着虞洛吟。
贺擎剑眉一蹙，想起昨晚陪在小娇妻身边睡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个睡相极差的小鬼，心头忽而升腾起一阵不爽。
要不把他弄起来算了？？
反正珩儿也是时候该起床了。
就在贺擎打算干坏事时，虞珩翻了个身。
侧脸肉嘟嘟的，鼻子挺拔，眼睫毛还特别长。乍一看，完全就是个缩小版的虞洛吟。
小郡主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长这样。这让贺擎怎么舍得下得去手呢？
唉算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对着虞珩，沉沉地开口。
迷迷糊糊的虞洛吟没听清他说什么，茫然地抬起头，“嗯？”
吵醒了小美人，贺擎自然是温声安抚，“没事，继续睡吧，乖。”
说完，他又顺势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昨夜睡得晚，小美人又向来嗜睡，这会儿脑子根本转不过来，任由着男人亲吻。
得到些许甜头的贺擎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吩咐叶海去清弦居给她买一份玫瑰软酪。
醒来后的虞洛吟看见早膳里居然放着一份玫瑰软酪，心情自然是高兴了不少。
-
年关将至，四周开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直到除夕夜这天，贺擎都很遵守承诺，对她的动作仅限于抱抱和亲亲。
但当然，某位爱山爱得无法自拔的「仁者」不可能对他最爱的两座雪酥山无动于衷。在小娇妻睡得最沉的时候，还是会不动声色地发起些进攻，以慰藉心底那只没能吃到肉的饿狼。
除夕的午膳，两人是在宫里用的膳。至于晚上，自然是回了国公府享用明瑜长公主亲自张罗的丰盛晚膳。
要过年，虞珩当然是留在国公府，陪伴在父亲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弟妹妹身边。
虞洛吟和贺擎告别后便回王府守岁，望着满天星辰，喝着温酒，虞洛吟颇有感触。
“夫君。”
她牵着贺擎的大掌，嗓音清甜，“这是我们成婚后过的第一个年呀。”
是啊，去年的除夕，身边可没有她。
他是怎么过的呢？
一个人喝着闷酒，在城楼上俯瞰万家灯火，孤寂地感叹着，没有一盏灯是为自己而亮的。
贺擎凝望着国公府的位置，想象着小郡主此时会在做什么。
肯定是在和家人一起欢声笑语吧，他想。
子时一到，贺擎听着爆竹声响，缓缓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愿虞妧妧年年岁岁，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每每到了许愿的时刻，贺擎对自己永远无欲无求。只因他希望得到的，他都能靠自己的能力完成。
只有虞洛吟，他只能在她身后当一个影子守护着她。
她开心时，他无法和她一起笑。她难过时，他无法替她擦泪。贺擎在虞洛吟身后能做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他只能拜托神明。
拜托祂们，祈求祂们，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好好地护着他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但今年，贺擎不再是一个人了，也不再需要神明保佑她平安喜乐。
虞洛吟的平安，他寸步不离，保驾护航。
虞洛吟的喜怒哀乐，他都能与她一同感受。
从今以后，贺擎需要的，只有一样东西——
“以后的每一年，我希望我的妧妧都能一直陪着我。”
他搂着心爱的她，温温地对着她笑，“妧妧，等爆竹声响时，这便是我日后每一年会求的愿望。”
虞洛吟的嘴角洋溢着柔柔婉婉的笑意，“这个你不用求老天保佑呀。”
她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一直都这么爱我，我就会永永远远都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要问幸福，贺擎觉得，没有什么能抱着最爱的人，听着她真诚温暖的话来得更幸福。
他低下头，虔诚地吻了吻她的额间。
子时，爆竹声响彻云霄，贺擎抱着虞洛吟，许下新年愿望。
虞洛吟窝在贺擎怀中，笑盈盈地闭上眼许愿。
「愿我的云峥哥哥平安健康，万事如意。还有永远陪在我身边呀」
贺擎睁开眼，只见怀中的她还在闭着眼念叨什么。
他宠溺轻笑，“夫人许了什么愿望呢？能与我说说么。”
虞洛吟狡猾灵动地睁开一只眼，可可爱爱地摇了摇头，“夫君，你要猜的不是这个哦！”
“什么？”
爆竹声太吵，贺擎低下头把耳朵凑近她的樱唇边。
小郡主搂着他的脖子，乖乖说着，“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礼物？
贺擎那如黑曜石般的墨瞳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心如鹿撞。
见他怔住，虞洛吟眉眼弯弯，主动地在他干净白皙的脸颊上吻了吻，又在他耳边软软糯糯地低语。
“云峥哥哥，你说你这辈子最爱我了，我就变出来给你看，嗯？”
这对于贺擎来说，有何难的？
贺擎的心被她融得又暖又化，热热的大掌捧住她因为凉风也微微发冷的小脸，极尽宠爱地吻住她的唇。
呼吸湿热，唇舌交织，缠-绵悱-恻。
一条晶莹的银丝连着他们红润的唇瓣，贺擎望着虞洛吟水涟涟的眸子，徐徐开口。
“虞妧妧是我贺云峥这辈子最爱的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
这话听着非常让人开心，但虞洛吟还是傲娇地哼了一声，“下辈子我还要跟着你呀？不能换别人？”
“你可以试试”
贺擎捏住她的小脸，“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跟别人在一起的。”
自从尝到了无与伦比的美妙滋味，贺擎真觉得自己从前傻得要命。
这么甜软可人的小娇妻自己竟然要拱手让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谢棠山？从前真是太过菩萨心肠了。
莫说这辈子，要是有来生，他贺擎一定要早早地就把虞洛吟抢在手中，让她彻彻底底地从小和自己好到大。
“霸道。”
虞洛吟讲了他一句，小手柔柔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东西。
“呐，这是我自己亲手刻制的香球，从成婚前几天我就开始弄了，废了好大功夫呢！”
她巧笑嫣然，小软嗓好听得不像话，“夫君~我最喜欢最喜欢你啦~新年要快乐哦！”
大掌多了一个冷冰冰却炙热的香球，上面的仙鹤活灵活现，所有的地方都刻画得极其细致，说是宫里匠人所制的都不为过。
这得花她多少心思和精力？贺擎光是想想都心疼，却又温暖得要命。
他紧紧地握住了那双为他花尽心血的小手，声音略微暗哑。
“妧妧，谢谢你。”
这是我这辈子过过最美好的除夕了。
“嘻嘻不客气，喜欢吗？”
“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
无论是这个香球，还是制作香球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