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今夜,万籁俱寂。
宁德王府的两位主子,又在努力地尝试耕耘。
可惜地上的洞太小,秧苗又太大,插秧之事可谓困难重重。
即便浇灌多些水,用手小心翼翼地为洞口松松土,也难以纳下秧苗。
美人呜嘤嘤地感叹洞穴没用,躲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抽泣。男人用那已经被撕碎的小心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的水润,倒也乐哉。
其实能和她相亲相爱至此,贺擎已经很开心。
这个过程慢一些,循序渐进,享受其中,也有趣得很。
“乖妧妧,别哭了,夫君抱。”贺擎将她捞起来,温柔地安慰着。
今晚是进步了些,没抽筋。她已经尽量放松了,可还是很难呀!
虞洛吟甚至在想,这么大的秧苗怎么可能容纳得进去?
“夫君”
她呢喃,“你的肯定比别人的要大吧!”
“”
贺擎一时无语凝噎。
“夫人为何这么说?”
虞洛吟煞有其事地说着自己的推理,“母亲、嫂嫂和嬷嬷都说只有一点点疼,很快就能忍过去。可我我真的好疼呀!”
又奶又糯的小王妃委屈巴巴地哭着,贺擎怜爱地为她擦拭泪水,“乖,别哭。”
“所以我觉得呀可能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太大了。”
堂皇的话,从她那张纯洁软软的小嘴里说出来,贺擎简直是哭笑不得。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让夫人受委屈了。”
过错方成功转移到夫君身上,虞洛吟心情畅快了许多,不哭不闹了,还说要喝杯热牛乳好睡觉。
贺擎抱着她去湢室的温水池里泡了一会儿,洗漱干净后,正好有热牛乳喝了。
贺擎发现,她很爱喝牛乳,很爱吃酪浆、软酪还有冰酥酪,可能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的雪酥山才这么傲视群峰吧。
“妧妧,多喝点。”
他星眸沉着,讳莫如深地说道。
可他怀里的小郡主怎么可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还乖顺地点点头,“嗯,我会哒。”
星辰朗朗,深爱着彼此的新婚小夫妻相拥而眠。
临近黎明时分,虞洛吟迷迷糊糊地醒来,许是入睡前牛乳喝多了,想去小解。
她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夫君,可现在的她被紧紧地禁锢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中,全然动弹不得。以虞洛吟的力气,想推动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云峥。”
她轻声唤,“夫君,松开我好不好。”
也不知他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时故意的。贺擎没有依她的意思,而是又缩紧了怀抱,好似要把她融入身体中一般。
“不行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虞洛吟一愣。
他想这么严重做什么?
估计是做梦了吧。
小郡主舒眉浅笑,轻轻抚着他的脸颊,“夫君,夫君你醒一下啦,我只是想去小解。”
耳畔传来真实的声音,贺擎迷蒙地睁开惺忪的眸子,长睫颤动,“怎、怎么了?”
美人波光潋滟的杏眼,在黑夜中尤为清澈透亮。
“我说,我想去小解,你放开我一下下吧。”
意识到自己似乎抱她太紧了,男人立刻松开许多。
“抱歉,我陪你去吧。”
虞洛吟得以坐直了身子,刚一只脚踏下床,她就发现就发现自己前面好像凉飕飕的?
她低头一看,瞬间羞赧!
贺云峥这个登徒子!!
明明睡前她检查过自己是有穿心衣的!
现在心衣怎么没有了?!
她气得肝疼,骤然发现鞋边孤零零地搭着一块红色的布料。
冷笑一声,她弯腰拿起来,发现心衣上的带子居然都断了!!
“贺、云、峥。”
贺擎混混沌沌地揉了揉眼睛,“嗯?”
白嫩的指尖勾着可怜的小布料,虞洛吟再次冷笑,“这是什么?”
看清心衣的那刻,贺云峥的眸子倏地睁大,心虚不已,“对啊这、这是什么呢。”
小王妃喜欢睡觉所以很爱赖床,以前在郡主府时,贺擎叫她起床的次数多了去了。
他理所应当地以为,自己肯定比她起得早。等天亮时,他再收拾残局,给睡得香甜的小美人重新穿上心衣,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谁曾想,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要起身小解,还发现了!!
“哼!”
虞洛吟是真的生气了,把心衣直接扔在他的脸上,怫然不悦地穿上鞋自己走去湢室。
小妻子恼怒了,贺擎却觉得有趣得很。他笑得宠溺,追上去霸道地揽住她的腰。
“夫人走这般快,怎也不等等为夫?”
“谁等你?别碰我,走开,哎呀!贺擎!”
-
翌日一早,虞洛吟仍然气鼓鼓地生闷气,而贺擎则一直眉眼弯弯地逗她。
瞎子都能看得清,分明是王爷闹王妃娘娘不悦了,眼下王爷在哄着呢。
“我的小王妃,要不要我陪你去走走?王府按照你的喜好翻新好了,请娘娘过目,可好?”
虞洛吟对王府的修葺很是期待。
而且现在贺擎低声下气哄人的样子温柔无比,还带着些调皮,和他往日给人正经清冷的印象着实大相径庭。但在小郡主这里,很受用。
可她还不想这么快原谅他,噘着嘴,故意鸡蛋里挑骨头。
“小王妃?哦,原来王爷还有大王妃呀。”
“”
贺擎扶额,啼笑皆非,“妧妧说的什么话,我此生只有你。”
她可以质疑任何,但不需要质疑他对她的感情和承诺。
这话虞洛吟是满意的,不过她仍旧端着架子,“是么,可是我觉得你脑子里想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我的”
虞洛吟没有把话说白,只是眼神往下瞟了瞟。
贺擎马上清楚她的意思,更是掩口失声,“哈哈妧妧,我是因为喜欢你,才爱屋及乌喜欢它们。”
“它们长在别的女人身上,我是看都不会看的。”
贺擎忍不住把这可爱得小娇妻抱在怀中亲了一口,“夫人,我答应你,不再偷鸡摸狗干这个事儿,征得你同意再说。”
虞洛吟没有阻止他的亲吻,但还是哼了一声,“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同意的!”
她越是这么说,属于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就越猛烈。
妧妧,话别说的太满,你总会同意的。
不过贺擎没把这话说出来,现下更重要的,当然是把炸毛的小猫咪顺好毛。
“好好好,都听你的。”
贺擎给了个台阶,虞洛吟就勉为其难地下来吧。
小夫妻牵着手在王府里闲逛。
蔷薇花藤、紫藤树、梨花树还有小鱼塘,只要虞洛吟提过的,王府都有。
各式各样的鲜花娇艳迷人眼,朵朵灿烂。花草树木的布置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排列整齐精美,颜色不杂乱,看起来极其赏心悦目。
“我觉得我们这院子,比御花园好看多啦!”
贺擎笑着哄道,“都是依着你的喜好来的,夫人这话,是在夸自己么?”
小郡主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当然的,我眼光极好!不然又怎会从小就知道把你抓在手心里呢~!”
堂堂宁德王是韶令郡主的掌中物?
贺擎全然不恼,只因他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就算你不知道把我抓在手心里,我也会自己跑到你手心的。”
男人的眸色深沉了起来,明显是认真的语气。
虞洛吟不明白隐匿其中的意思,只消一笑,“你真是油嘴滑舌了好多。”
-
归宁日,国公府一家都在门外等候。
贺擎体贴入微地护着虞洛吟下马车,每个动作都是温柔轻缓,关怀备至。
小郡主这两日肯定是过得滋润甜蜜,脸颊白里透红,气色非凡。光是远远看一眼,林馥足以放宽心。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好,真好。”
林馥发自内心地喟叹。
容光焕发的虞洛吟笑吟吟地行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嗓音甜而清脆,还是少女般的清纯天真。
老父亲关怀道,“怎么样妧妧,过得还开心么?”
“父亲放心,女儿很开心的。”
如果没有贺擎时不时的捉弄就更好了。
昨夜,心衣虽然乖乖地躺在自己的身上,但后面的带子被那个坏人解开了!早晨起来时,他的手掌穿过寝衣和心衣,紧紧地覆盖在上面。
也不知道他昨夜是什么时辰把心衣带子解开探进去的,肯定捏了一夜吧!
最可气的是,贺擎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说什么「妧妧,我很乖很听你的,没有把心衣解开扔掉。」
虞洛吟怎么也没想过,自家夫君还有这样一面,眼神纯真无害得宛如粘人的小狗狗!说的话振振有词,甚至还在讨夸奖,好似揉了一夜雪酥的坏人根本不是他。
小郡主开不了口骂他,万千嗔怒都咽回肚子里。
国公夫妇都不是拘泥于虚礼的人,简单敬茶后,就拉着他们进里屋说话去。
林馥牵着女儿的手,欣慰一笑,“看来云峥待你不错。”
“所以呀,母亲不用担心。”
虞洛吟浅笑嫣然,“女儿要是受委屈,肯定进宫告御状啦!”
林馥笑得开怀,“好,有你这话,母亲就放心了。”
原本是打算贺擎去和岳丈下棋的,而小郡主则在后院和母亲嫂嫂谈心。
贺擎答应,但还是先要送小妻子到室内才安心。
如此粘人恩爱,林馥当然由着他。
母女俩走在前头说话,贺擎在后头护着。
林馥知道女儿应当过得不差,唯一让她真正担忧的,就是敦伦之事。也不知道他们在这档事融不融洽。
林馥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反正这里并没有不能听这种事的外人。
她问,“妧妧,那在床笫之事上,你们还不错么?”
虞洛吟和母亲素来无话不谈,关系密切,并不会隐瞒什么。
小郡主瘪了瘪嘴,有些为难地开口,“不太行,我们都还没真正敦伦呢!”
林馥张目结舌,“什、什么?为何?”
哪有人新婚不敦伦的!又不是关系不好。
虞洛吟正经地抱怨道,“就云峥哥哥嘛,太大了,怎么也进不去,我们试唔!”
“妧妧!”
贺擎快步上前捂住了她那一张一合的小樱唇。
此时的她居然把这种事说得如此直白,一点也不害臊,倒是让贺擎羞得脖颈泛红。
林馥哑然失笑,就连身边的嬷嬷都听不下去了!
“抱、抱歉。”
男人此时最想的,就是把小娇妻这张不安分的小嘴给堵上!
林馥用帕子捂着唇,摆手笑道,“无碍无碍,这种事慢慢磨合,慢慢试就好。”
“不过也别硬来,先前多做些准备,会好很多的。”
“小婿明白。”
虞洛吟还被他的大掌捂着嘴,张牙舞爪地拍着他。
贺擎这才松开,惹来小郡主一记冷眼。
贺擎真是被她气死,暗暗地捏了一下她的细腰,在她耳边小声嘱咐,“好夫人,别把这种事说得这么清楚”
又并非告诉旁人,那是母亲呀!
不过虞洛吟意识到贺擎在此事上脸皮薄,所以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嗯嗯,知道啦。”
“那你乖乖的,我去和岳父下棋,等会再来找你。”
这里是我娘家啦,又不是别人的府上。虞洛吟轻笑,无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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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地用膳,气氛十分欢快。
大家都没什么架子,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甚至还互相夹菜。
“来,云峥,这条鱼蒸得极好,甚是鲜美,我来给你夹一块最嫩的!”
虞君朔不甘示弱地把碗递了过去,“父亲我也要!”
虞洛吟随手往他空碗里放了一块鸡屁股,“二哥哥你吃这个!”
父亲给我夫君夹鱼吃,你不要凑热闹啦!
妹妹护犊子的心思虞君淳看得明白,马上来打圆场,“舒亦,哥哥给你夹。”
稚嫩的嗓音随之而来,“爹爹珩儿也要鱼鱼~!”
林馥咯咯咯地取笑道,“珩儿,你先把手里的鸡翅膀吃完了再说吧!”
虞珩啊呜啊呜地把鸡翅啃完,小手掌极其自然地擦在了虞君淳的衣服上,“爹爹,鱼鱼!”
虞君淳没有发现这捣蛋鬼做的坏事,但岑筠看见了!
她连忙说教,“说了多少次,手脏了擦在帕子上,不要擦你爹爹身上,怎么又忘了!”
要命的是,眼睛长来只是为了好看的虞君淳压根不会看得见,一个不注意,他就往岑筠身上靠,脏东西全沾在岑筠的衣服上。
有什么爹得什么儿,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贺擎吃着老丈人夹的鱼,马上可爱的小娇妻又夹来香软的牛肉。
岳母大人也没闲着,亲自给他盛了一大碗咸香的鸽子汤。
如果父母长辈没有殉国,那么这些来自至亲的关怀,他应该从小就能拥有吧。
贺擎暗自怅然若失了一阵,不过并未持续多久。
只因,他略略低落的情绪被虞洛吟发现了。
“夫君。”
她小声拉着他的衣袖,“如果你不喜欢吃哪个就偷偷给我,我帮你吃掉。”
小郡主以为,他是遇到不想吃的。
虽然贺擎的口味虞洛吟大致摸清,但国公府的厨子和王府的厨子口味并非一致,有可能他对某个烹饪方式不太有兴趣。
“我都喜欢吃。”他说。
“那你怎的没什么表情?”
虞洛吟担忧地看着他的神色,一瞬不瞬,“你要是有哪里觉得不合适,不舒服,就要和我说呀。”
她关怀的话很暖,对贺擎而言,无疑是很治愈的。
他桌下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展露温和亲善的笑意,“这里的一切,我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