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二天一早，沈祺就神清气爽的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做着早餐，她抬手看了看表，解开腰间的围裙，迈步朝卧室走去。
“我的苏大小姐，你是不是得醒醒了，嗯？”
她趴在苏念杨枕边，撑着脑袋，挑起她肩头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绕啊绕的，“这都十一点半了，你还不起床，晚上还想再体验体验吗？”
苏念杨条件反射的猛地一睁眼，眼底还带着没睡醒的那种微怔。
她反应迟钝的扭头看了沈祺一眼，又扭头蒙着被子接着睡。
“呵呵……小懒猫，么啊~”沈祺撩开被子一角，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满脸幸福的笑着给她掖了掖被角。
她看着满屋子散落一地的七零八碎，脑海里回想起昨晚无比热烈的一幕幕。
心底顿时感觉鼓鼓囊囊的。
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呢，她仿佛都要忘了。
突然就觉得生活有了奔头，有了希望。
不再是每天了无生趣的守着那么个一亩三分地儿的，重复着每天的工作。
她环顾了下自己这个清清冷冷的家，又扭头看了眼被子里睡的正香的苏念杨。
仿佛此时，这个家，才有了真正的温度。
她想起了老徐在景御临走时给她说过的话，心里便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要找个时机，单独跟苏家二老谈谈了。
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下苏念杨的脑袋，温柔的在心底说道，就让我来打破这个让你难以启齿的局面。你就尽管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爱你，苏念杨。”
沈祺极尽柔情的看着她的背影，说出了让她自己都忍不住眼眶温热的这么一句话。
她扭头深吸一口气，将那点让她心脏直颤的感觉，缓缓压制了下去。
她好紧张。
将近三十的人了，第一次亲口跟人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但是，她好开心，好幸福，好高兴。
好，感动——
谢谢你，苏念杨。
谢谢你将我从那个混沌虚妄的世界拯救出来。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漠之人。
谢谢你和晓晓让我第一次，想要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她起身悄悄的走出去，带上门，轻手轻脚的将散落在客厅里的衣物，一件件的收起来。
厨房的台面上的铺着的垫子，沙发靠背上的那些纸巾，以及卫生间里的那些黏腻的用品，
她都一一打扫清理干净了。
本想着等苏念杨醒了，让她亲眼看看，挨个回忆回忆的。
谁知道她一觉睡到现在还不想起。
她搓着手里的那条白色小内裤，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就回想起她昨晚颤抖着求饶的一幕幕，心里又开始痒了起来。
“叮铃铃铃铃——”
是苏念杨的手机。
沈祺用毛巾擦了擦手，顺着响声在沙发底下摸出了她的手机，把手机屏幕翻过来一看。
“我去——”
她有点诧异的看着上面显示的四个大字。
——母上大人——
“……”
她扭头看了眼卧室，抬脚往那走去，刚走没两步，脚下的步子一顿，扭头就将手机调成静音，顺手扔在了沙发上。
抱歉了岳母大人，再让她睡会儿吧。
电话上的各种通讯软件倔强的挨个响了好几遍后，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沈祺不慌不忙的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苏念杨醒了。
她忍着浑身的酸痛，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突然扫到床尾散落的纸巾和几个小玩意儿，心里咯噔一下。
脑子里顿时忆起了昨晚在这个家里，发生的那些令人羞耻的一幕幕来。
她红着脸清了清嗓子，眼神闪躲的朝外面喊了一句：“咳，嗯，沈祺？”
沈祺正举着一杯咖啡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看手里的一本杂志，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着几步走进卧室。
看着坐在床上睡眼朦胧的苏念杨，凑到她身边，温柔的环着她道：“醒了？”
苏念杨浑身酥软的靠在她怀里，无比娇羞道：“嗯……沈祺，我，饿了，”她羞愧的抬起头看着沈祺饱含神情的双眼，低声嘟囔着：“你真讨厌，害得我现在浑身都酸痛酸痛的……”
沈祺鼻子里轻笑一声，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嘴唇，在她耳畔十足魅惑道：“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要了还想要，”说着就把自己修长的五指，在她面前展开左右翻转的给她看了看，“幸好我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不然还真耽误了你了~”
苏念杨顿时羞的不知道要往哪里钻好，只能娇嗔着捶着沈祺的胸口。
沈祺看着她娇羞不已的样子，仰头开怀大笑，胳膊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那有气无力的小拳头，挠痒痒的似的一下一下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祺安抚似的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的苏大小姐，别捶了，再捶可要把你亲爱的‘老公’锤死了，到时候可享受不到昨晚那般优厚的待遇了哦——”
“哎呀！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快松手，松手。”
苏念杨揪着沈祺的耳朵就把她提溜到一旁，红着一张俏脸双眼水灵的瞪着她道：“我饿了，给我做吃的去！”
沈祺笑笑，连连说：“好好好，你先松开，松开。”
苏念杨憋着心底的笑意，蓦地松开了手，沈祺一下就扑过去将她按在床上又是一顿亲。
苏念杨大笑着来回闪躲着。
突然，沈祺想起了‘岳母大人’打来的电话。
她一下愣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额，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儿……”
苏念杨搂着她的脖子歪着脑袋笑着说：“什么事儿？”
“嗯，那个，杨姨好像给你打了好半天的电话了——”
苏念杨唰的一下坐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她，“那你怎么不早说~”说着便一下掀开被子，脚刚挨着地，双腿就像触电了似的一下倒在沈祺怀里。
沈祺一把就将她搂住了轻笑着说：“不知道自己现在光着吗？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手机。”
苏念杨低头一看，天！这！
浑身的草莓印儿，颜色有深有浅，她脑袋嗡的一声，连忙又老老实实的坐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沈祺把手机拿来递给她，“喏，快点回一个吧，八成是想问问你昨晚相亲的事儿。”
苏念杨拿过手机一看，“嗬——你应该叫醒我啊，这都中午了！”
她连忙回拨过去，“啊妈，我——”
“哎呀不是，我手机，静音了我不知道，昨晚看电影看的太晚了，早晨多睡了会儿——”
“什么！！！”
苏念杨的手机啪的一下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她愣了一下，迅速的飞扑过去，捡起来就给挂断了。
“怎么了？吓成这样？”
“我衣服呢？我衣服呢！”
苏念杨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手足无措的跟她说：“快帮我找下衣服，我妈在我家门口——”
“额——”
“愣着干嘛，快点啊！”
沈祺连忙将烘干机里的衣服拿出来递给她。
苏念杨穿好里面的秋衣和裤子后，慌忙的跑在门边的穿衣镜那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她看着脖子那露出来的红印儿，连忙把外套套上，拉链拉的高高的。
连招呼都来不及跟沈祺打一个，关上门就跑了。
沈祺：“……”
她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屋子，心里顿时倍感失落。
她盯着厨房的燃气灶上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鸡汤，站那轻叹了声儿，慢慢走过去将火给关上了。
苏念杨惶恐不安的走出了电梯，在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后，脚步猛地一顿，她悄悄收回了步子，站在拐弯处调整了一下呼吸。
心里一直在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她肯定不会知道的。
她稍稍整理了下自己，迈开优雅从容的步子就朝苏母走过去。
“妈——”
沈祺在屋里一个人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口早餐。
心里想着楼上的母女二人。
她们之间会聊些什么呢？
苏母看上去是真的希望她能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可昨天临走的时候，在电梯门口，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沈祺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拿起手机，点开苏念杨的微信，指尖动了好几次，终是什么也没有发出去。
“你是不是疯了苏念杨？”
“你居然——”
“你居然真的跟那个，那个小沈混在一起？”
“妈，您听我解释，我——”
“我不要听你解释，你告诉我，你俩这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还是——”
苏母气的直捂胸口，苏念杨哭丧着一张脸连忙给她倒了杯水递在手上。
苏母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紧紧的盯着她。
“你坐下，你跟我说实话，”苏母顺了顺气，像是知道答案似的，望着苏念杨的眼睛，肯定的问道：“你是不是跟那个沈祺好上了？”
苏念杨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
母亲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想好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
而且从进门开始，她仿佛就对昨晚相亲的事儿了如指掌。
言语上虽然没有责怪她，但是话里话外的，都在数落她的不是。
她看着母亲耳鬓的丝缕白发，心里渐渐的越来越沉……
难道又要被迫的接受他们的安排了吗？
可我——
“妈，您想知道什么呢？”苏念杨抬起头，眼神无比平静的望着苏母，“我要说是，您二老是不是就要以死相逼了。”
“我要说不是，你俩是不是又要给我不停的安排相亲对象了？”
“难道我——”
“念杨你——”
苏母气的心窝子一阵刺痛，倚在沙发扶手，伸手揪着衣襟处，指着沙发那头的皮包说：“药，药，快，给我拿过来——”
苏念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了一瓶急救药，慌忙在手心里倒出一颗，迅速塞进了母亲的嘴里。
苏母闭眼嚼都不嚼的就咽下去了。
药刚下去，她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抬起眼皮略显疲惫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苏念杨，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没想到，没想到你还将这事儿记恨在心……”
苏母缓缓抬手挽起散落在耳边的一缕白丝，望着苏念杨的眸子里，少了往日的生气。
她显得有些心力交瘁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似的，不急不缓的跟她说：“也怪我，你跟那个男人，本就不该以我们的心愿将你们撮合在一起。”
苏母望着她身后的虚无，像是回忆般，叹息的说道：“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看上的就是他老实，勤奋，家里也比较贫寒，想着这种家庭熬出来的孩子，必定有着良好的思想品质，可哪儿能想到他——”
苏念杨突然释怀一笑，“妈，我听你们的。您身体不好，就别想那么多了。是我不懂事，让您跟着瞎操心。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咱们就都不要再提了，况且您看我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嘛，您放宽心，我就是一时糊涂，跟那人走的确实稍微近了些，您——”
“咚咚咚——”
母女二人均愣了一下。
苏母仿佛还在理解着女儿跟她说这话的意思，苏念杨望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一脸平静的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门——
“嗨，我又来了，”沈祺手里捏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看着双眼泛红的苏念杨，伸头往里看了眼，笑眯眯的俯身跟她说道：“是不是挨骂啦？呵呵，没事儿，姐来救你。”
她便伸手揉了揉苏念杨的脑袋，越过她就往沙发那头走去。
苏念杨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僵在那里，耳旁就传来了沈祺清冷客套的声音——
“杨姨您好，又见面了！”
说着她便一屁股坐在了苏母的身边，看着苏母满脸错愕的望着她，她笑眯眯的凑过去将她的手拉过来握在自己的手里，“杨姨，一看您就是来问苏老师相亲的事儿的。”
她看着苏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嘴唇微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样子，不禁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轻缓道：“是这样的，您女儿呢，对那个扶不上墙的什么逸啊，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况且估计您也知道了，他对念杨也没安什么好心，不然也不会被我打成那个样子。”
苏母这会儿终于回过点神来，她一早就接到了张夫人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就把她家宝贝女儿骂了一通，她顿时生气的顶撞回去，可在听到张夫人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她简直浑身都麻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她终于听清了面前这人跟她说的话，她顿时有种有气不知道往哪儿撒的感觉，看着沈祺满脸笑容的样子，她也实在是不好当人面儿发作。
她稍稍坐直身子，微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低着眉眼对沈祺说：“我们苏家的事儿，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操这份儿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何就像针扎似的，猛的刺痛了一下。
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抬起眼皮看着她说：“我们念杨到底要跟哪样儿的人结婚，跟什么样的人处对象，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该管的事儿，先顾好你自己吧，我想，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我对你印象挺好的，但仅次于熟客这一块儿，至于我们的家事，估计还没到，能跟你细细分享的那个地步。”
苏念杨在一旁听着，心里直滴血。
眼底已经晕染了一片猩红。
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幻化成无数辛酸的泪水，独自一人默默的咽回了肚子里。
沈祺脸上的神色慢慢的降下来，沉着一双如墨般的眸子，松开苏母的手，静静的望着苏母清淡疏离的眼。
她缓缓倚在沙发靠背，单手撑在身侧，仰着一副清冷到不行的脸蓦地勾起嘴角，望着苏母就说：“那恐怕要让亲爱的岳母大人失望了。我沈祺，还就缠上你家苏念杨了——”
苏母完全没想到沈祺居然完全无视她说的话，反而放肆的说出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
瞬间如五雷轰顶般，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苏念杨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就从她殷红的眼角滴落下来。
她在说什么啊，呵，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
“岳母大人，您可能会惊讶我怎么会如此笃定的就说出这句话来。”
沈祺又倾身凑到苏母身边，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道：“因为，您也不是非得想将她困于你们的意念之下，她才不到三十岁，孩子就已经这么大了，你觉的，她的婚姻，是她想要的那种吗？”
沈祺看着苏母阵阵收缩的瞳孔，轻轻一挑眉，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从你们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仿佛又是一场，不顾她人感受的命运安排。”
苏母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神徒然一震，怎么会？
她抬头惊悚的望向沈祺，沈祺依旧扬起一张清隽到肆意妄为的脸，笑眯眯的回望着她。
沈祺的话，简直震耳发聩，仿佛一瞬间被人窥破心里的隐私，苏母只能彷徨局促的看着她。
苏念杨在一旁已经默默的哭成了个泪人儿，她看着那人坚毅挺直的身影，视线瞬间模糊一大片。
沈祺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牛皮纸袋，指尖一下一下绕开上面的一根白绳。倒提着袋子，哗啦一下倒了满了一桌子花花绿绿的证件。
她拿起其中两本红色房本对苏母说：“这两套房子是我6年前买的。一套我住着，一套在另一栋楼里空着。”
她随手将俩本扔在了一旁，紧接着拿起另外三本，一下在手里展开，看着苏母僵硬的脸庞，语气低沉的说：“这三套，位于中环线上，都在一栋楼里，且面积都不低于150平。”
她轻轻将那三个红本也扔在那一堆，伸手够过桌子上的一张银行卡，轻轻的夹在指尖看着她道：“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的存款，我没记错的话，目前应该是在8位数左右。往后，也许会更多。”
“我这人不怎么乱花钱，若您同意念杨跟我在一起，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依旧是她自己的。我的东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苏晓晓也是一样，若是您现在就点头同意，我将用我余生这辈子，来照顾好她们母女二人。”
“当然，我也要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
沈祺稍微停顿了下，放下银行卡，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户口本。
她轻轻的翻开首页，眼睛扫过上面的名字，不禁低头轻笑了下。
手指一边抚摸着户口本的边缘，一边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我，就一个人，从小便没有感受过母爱，也没有在一个非常幸福快乐的家庭环境下长大。”
“我也知道，我性格上有些缺陷，但，我本心并不坏。”
她抬头看向苏母微微愣神的双眼说：“往后，我希望您能将我视为己出，不求您能像对待念杨那般对待我，只渴望您能给予我一点来自母亲的那种关爱。”
苏母已经完全的被她一番真挚的言语震的大脑转了好几个弯都没有回过神来。
打认识她的时候，这人每年过节都会在她店里订上两束祭拜用的鲜花，虽然她从未开口说过任何相关的只言片语，但从这孩子的身上透露出来那种无尽的悲凉气息，还是让她心里忍不住跟着伤感起来。
从哪方面看，她都是个好孩子，但是——
“岳母大人在犹豫什么？难道我说的这些还够您心目中的择婿条件？”
苏母杂乱的脑子里终于有了回应。
她眨了眨眼看着沈祺，试着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额，物质方面条件确实，挺好的。但，我们家也不差是不是，只是……”
苏母有点难为情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觉的话说到这，沈祺也应该能明白了吧。
沈祺笑着问她：“只是什么？”稍稍停顿了下又往她跟前凑了一下，“只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苏母一下泄了气，无比平静的看着沈祺，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唉，张芸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不相信。直到看着昨天你在饭桌上对念杨的那种细微的照顾，虽然你俩尽量在掩饰，但是我俩都是过来人，只要稍稍留心观察一番，定能看出些端倪。”
她看了眼呆滞在一旁的女儿，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忍。于是接着对沈祺说：“你师母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不少男男女女的对她有好感，虽然那个年代没有你们现在这么开放直接，但是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些惊天动地故事。”
她望着沈祺明亮如星辰的双眼，语气十分认真的问道：“你，对我们家念杨是真心的？”
苏念杨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母亲，眼神迅速的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连心跳仿佛都要静止了，她揪着自己的衣摆攥紧了拳，感觉手心都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
她跟苏母二人同时静候着她的回答。
沈祺如获重释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坚定的看向苏母，“是，是真心的。从我第一次见她起，我这颗心就被她偷偷的埋进了一颗种子；第二次见她的时候，那颗种子开始随风发芽；第三次的时候，我的心就忍不住的想要往她那靠，但那时候我还不是很确定。第四次的时候，虽然相遇的时机有些不太美好，但，大概也就是从那次开始，我的心，已经不由自主的想要见到她，心里已经偷偷的将她纳入自己的名下……”
她看着苏母脸上的神情，稍稍缓了缓接着说：“也许您犹豫的是我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照顾的好她们母女二人。”
“但我想说的是，如今好多男人还不如我们女人呢，女人更懂得如何更好的照顾女人，也懂得心里更需要的是什么。”
“是个男人又如何？该背叛的不照样背叛，该不管的还不是照样不管。在真正的婚姻生活当中，女人总归是付出的最多的那一个吧。”
“我说这些话并没有轻视男人的意思，但，事实就是如此，杨姨您说呢？”
苏母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可心里也确实被打动了。
是啊，她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张逸再好，不也是在最后关头露出了真面目，当初他们都觉得念杨的前夫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后来又如何？
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多少夫妻分分合合的事儿。
她看着沈祺毫不掩饰和异常坚毅的双眼，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凌冽的气势，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似的，让她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心里其实隐约有了答案，但面上还是有些难以抉择。
她看着原本神采奕奕的女儿此时已经像个霜打了的茄子般，心底那点儿愧疚终是意料之中的迸发出来。
她眼神在俩人身上来回转了两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你俩自己考虑好吧，毕竟我这儿是勉强松了口，不知道你那固执的父亲知道了，又将作何感想。”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俩自己看着办吧。”
她又看向沈祺，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你是真心的对我女儿，那我就希望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人生大事，它不是儿戏，不能朝三暮四，不能一时兴起，更不能在中途累了乏了，感觉不新鲜了，就把人一脚给踹了。”
“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祺听着心神一怔——这是来自一位平凡的母亲，对自己女儿的一种本能的守护。
她心里不由得一酸，自己何时体会过这种感觉。
她转过头忍不住看了苏念杨一眼，苏念杨刚好眼含热泪的看向她。
俩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眼底双双溢出了滚烫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