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苏念杨焦急的站在电梯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电梯马上就到，她紧紧的攥着袋子提手，快点，再快点。
“叮……”
电梯在她面前打开，刚往前迈出一步，抬眼就看见了电梯里站着那个她迫切想要见到的人。
“唔~~”李嘉儿难受的哼了一声。
听见声音，她才反应过来，赶紧退后一步，让出位置。
陆麟架着李嘉儿跟在沈祺身后走出来，站在她面前一脸巧合的说：“哟！你这是要出去？”
她赶紧把手里的纸袋往身后藏了一下，又觉得太大根本遮不下，又提着放在了身前，“啊，是。额不是不是。我……”
“哎呀甭管是不是了，她是你兄弟吧，我们可没有灌她啊，她自己喝成这样的。她跟你那么好，我们当然就把她送到你这里来了。”
说着打量了一下她的楼层，扭头对面无表情的沈祺说：“哎，你们挨得这么近，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你回来了。”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还是不放心。不然他也不会来回折腾那么半天，还要接过她手里的李嘉儿，跟她一起送回来。
他抬起胳膊把李嘉儿推给苏念杨，“来来来，接着接着，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安全送达。走了。”扭头伸手按下了电梯，回头对她说道：“赶紧进屋给她弄点醒酒的喝喝，刚才在车上都已经要吐了。给人师傅吓够呛。”
苏念杨连忙接过不省人事的李嘉儿，差点一个趔趄。
小心的扶稳了她之后，一边替她整理着凌乱的衣角，一边抬起头朝那俩人说道：“哦好，那个，你们不进来坐……会儿……吗？”
电梯已经关上了，她只看见那人衣物残留的一点影子，她叹口气。提起地上的白色纸袋，扶着浑身没骨头的似的李嘉儿，转身回去打开了门
陆麟打开沈祺家的冰箱找了一瓶水喝，冰冰凉凉的给他喝得打了一个了冷颤。
“卧槽，这天说凉就凉了。”
沈祺已经准备洗澡了。他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沙发边躺下来，大声对着浴室方向喊：“我今晚住这行吗？”
浴室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也传来沈祺的闷喊声：“随便！”
陆麟一笑，把手中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好，一脸欣慰的闭上了眼。
沈祺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陆麟半边身子当啷在地上，弯腰给他放好后，又从屋里抱了床厚被子出来给他盖上。这才进了屋。
此时鼎旗另一个豪华包间。
“亮哥，接下来怎么办？”
眼镜男穿着一身西服，恭敬的站在沙发边，对着正在手机上玩跳一跳的人说道。
“哎呦卧槽！又掉了下去了！”
他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稍稍一扫，就看见那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个数字28。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依旧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都把灯打开，这么暗，跟要干什么坏事儿似的。开开，开开。”
另外一个候在门边的人，赶紧伸手打开了大灯。
一瞬间，整个包厢一览无余。恰好那人的头顶有一小射灯，一束明亮的灯光直直的打在他光滑的头顶上，简直锃明瓦亮的。
角落里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身边人碰了一下便赶紧禁声了。
光头原来叫程亮。
正是沈祺店里拜她为大哥的那个秃头。
他放下手机看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摇头叹息道：“啧啧啧，真nb。堂堂西城区的金老板，今儿让一个女人给废了胳膊卸了腿儿。”
话毕又看向身边站的人，抬头问道：“老大怎么说？”
“全凭您做主就好。”
他点点头，起身拿了瓶酒，绕着地上昏迷的金老板转了一圈，一脸不屑的把手中的酒倾倒在他脸上，破烂的伤口瞬间起了一层白沫。
“嘶！啊！！！！”
金老板被面部强烈的刺痛激发起一丝意识，脸上如万蚁啃食般的疼痛差点让他又晕过去。他浑身颤抖着咬着牙强忍了下来。
“金老板，金老板，您还好吗？可以听到我说话吗？是我啊！您能看见我吗？”光头十分焦急，紧张，手无足措的看着这个马上要清醒的男人，满是关切的问道。
他缓缓睁开眼睛，浑身的剧痛，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待看清面前这人后，嗓音微颤嘶哑的挤出一句话：“亮哥，帮我做个人，叫沈祺。对了，我还要一个她身边的俩人，一个叫小天，一个叫陆麟。”
说完想抬手擦把脸，结果刚一动，整条胳膊都如同被碾碎般，疼的让他直冒冷汗。
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看着光头还在愣神中，一脸不悦的说：“亮哥？怎么，这点小事让你为难了？”
光头仿佛才刚回过神似的，赶紧说着：“哎呀你看，你醒了我一时高兴，竟然都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您说什么？做了谁？”
他闭眼做了个深呼吸，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身上哪儿哪儿都疼，说完这些，胸口简直都要裂开了。心里咒骂着---操啊，下手真tm狠，别急，有那sb哭的时候。
光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那金老板想什么时候动手？”
他听着程亮承诺的如此之快，心底一阵得意。
“不着急，等我好了以后，我要亲自折磨他们。”
光头听后低头嗤笑了一下。
抬头眼神诚恳的看着他，“行，您想什么时候办这事儿，告诉我一声就行。”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未察觉出任何异样。
光头一脸担忧又略感抱歉的接着说：“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谈一笔生意，所以过来的有些晚，倒是让这帮小子献了殷勤。不过，我刚才已经打120,应该马上就到了。您稍微忍一下。咱们得赶紧去趟医院啊。”
旁边一直站着不说话的眼镜男，嘴角一阵抽搐。
人都躺地上俩三小时了，您才刚打120，真是礼貌绅士又有涵养啊。
等那个跟一条烤乳猪似的金老板被担架抬走之后，光头的脸上立马就恢复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拍了拍他的肩膀痞笑着说：“其他人都安排好了？”
“嗯，跟他一个包间的那几个，保证这辈子都不敢跟他提一个字。”
“嗯，不错。不愧是老大最得意的左膀右臂。”
“亮哥说笑了，不还有您排在我前面么。”
第二天一早，李嘉儿被阵阵瘦肉粥的香味吸引，朦胧的睁开眼睛下了床，走到厨房找到了苏念杨，从身后抱住她，一时没说话。
苏念杨一手拿着勺，一手拍了拍她胳膊，“怎么了？大早晨的腻歪什么呢。”
她懊恼的闷声道：“唔~又没要到她的联系方式。”
苏念杨搅着粥的手一顿，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没有说话。
松开李嘉儿环着她腰身的手，转身在冰箱里拿了个皮蛋，放在菜板上迅速的切成了丁状，放入锅里，微微搅拌了一下，接着拿了一根小香葱，切沫后零星的撒在了粥面上。顿时香味扑鼻。
李嘉儿瞬间完全醒盹，赶紧打开柜子拿出个大碗给自己盛了大半碗，被烫的呼呼吹气也不舍得先放下。
苏念杨怕烫到她赶紧接过来给她放到了外面的餐桌上。
她高兴的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就要往嘴里放。
“去刷牙！”
“哦哦！！好嘞！”说着就赶紧跑进卫生间，不到一分钟就又跑了出来，抱着碗就开始吸溜吸溜的吃起来。
只要有吃的，什么她都能暂时放下。
苏念杨坐在对面看着她把一碗粥都喝光了，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她一脸憨笑的点点头。
等她把第二碗也喝光了的时候，苏念杨轻轻的问她：“昨晚~我走后~她有没有说什么？”
李嘉儿正用纸擦着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望着她：“谁？”
忽而又明白苏念杨说的是沈祺，连忙说道“哦哦，你说她啊，没有。”
苏念杨心里明显有点失落。想着那人肯定觉得她很矫情吧，而且话都没跟她说一句就走了。当时自己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都做了什么事啊，她那时候苏念杨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叙述的情绪。
李嘉儿看她情绪有些低落，出言安慰道：“嗨，没事儿，你走了很正常，谁见她那副模样不害怕啊。连我都发憷，更别提你了。”
“那方老师呢？”
“她没走，跟我一起呢，不过沈祺醒了以后她也回去了。”
她一愣，“醒了？她昏迷了？”
李嘉儿把纸捏在手里，双手撑在桌边，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对她说：“是，也不是。她那样子，看着跟晕过去没什么区别。自己坐那好半天都没反应。我当时有点害怕，后来一看她那副模样，还真让人怪心疼的。”
说完起身拉着苏念杨坐在了沙发里，面对她说道∶“而且，她身上绝对有故事，还是很不美好的故事。”
苏念杨皱着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虽然事后她也这么想过。
“直觉！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说她是个t，你看，昨天咱们在餐厅是不是就遇到了她的前女友来找事？还有，她卸人胳膊腿儿的时候，那眼神，看上去虽然狠戾，但是你发没发现，她的眼神很空洞，很麻木，就好像机械似的做着手上的动作。还有后来，她坐在那一言不发的时候，身上的气息给我的感觉好悲伤，好孤独啊。就好像一只在下雨天被人抛弃了的小猫似的，浑身湿冷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嘉儿说完这些，拿起手机看了看，遗憾的说道：“我当时，心里就想，我一定要跟她成为朋友，我要来温暖她那颗冰封的小心灵。不过，可惜还是没来得及要她的电话。”
苏念杨在听到她诉说的那些后，心神一震，没想到她还不如李嘉儿观察的细心，也没有她感受的如此细腻。她当时只觉得她的眼神透露着疑惑和麻木。当时大脑又暂时被恐惧支配，也容不得她细想，后来才匆匆离开了。
她不由自主的难过起来。自己怎么可以那样一走了之，明明那时候她那么的需要人陪在她身边，明明她本身就不是那个样子，明明……明明是救过她的人啊，她为什么要害怕呢……
李嘉儿翻看着电话，突然一阵窃喜：“啊！找到了！”
苏念杨慢慢将思绪拉回，疑惑的看着她：“找到什么了？”
“找到电话了，陆麟的电话。我给打一个问问她怎样了。”
她低着头，没有阻止，坐那盯着沙发角略微有点紧张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嘟……嘟……”
就在李嘉儿以为电话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头响起了陆麟慵懒低沉的嗓音：“谁啊？”
李嘉儿一脸高兴的对他喊道：“大哥！早上好！”
陆麟一个翻身就坐起来看了眼手机，又把手机放回耳朵边上。
“李，李…”
他一时想不起来她叫啥名儿了。伸手烦躁的挠着后脑勺。
“李嘉儿！大哥，你睡醒了没有？出来一起吃个饭啊。”
陆麟一听，抓了抓脑袋看了眼沈祺卧室的方向，门敞着的，想来已经去店里了。
看了眼身上的被子，掀开坐起，烦躁的捏着鼻梁。
“不去。”
他多少有些起床气，声音也闷闷的。
“那我去店里找你，等你下班了一起吃个饭，哦对了，还有沈祺。对昨天你们亲自送我回家，表示感谢。”
陆麟可算是遇到对手了，这个女人的脸皮是真的厚啊。
他叹了口气，“啊，行！知道地儿就自己去吧。我们下班可没有点，太晚了可别闹唤。”
“哈哈哈哈，行！”
说完就撂下电话，给苏念杨眨了下眼睛，“走，陪我挑个礼物去。”
“礼物？”
“哎呀，你傻啊，既然要做朋友，当然得有见面礼啊。我得选一个特别点的，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到时候你跟我一起看看，帮我挑一下。”
苏念杨微微愣神，见面礼？那，她是不是也要送一个啊，那样的话，送什么呢？
正想着，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叫她去家里把孩子接走，她前些日子说了最近要忙画展的事，所以就一直没把孩子接过来。刚好今天又歇班，她就跟李嘉儿简单说了下。
“那还等什么，走啊！刚好我也好久没见着小屁孩儿了！你这一说，还挺想她的。现在就走！接过来玩玩。”
苏念杨在镜子前正犹豫穿哪套衣服呢，李嘉儿抓起一件卫衣就扔在了她头上。
“穿这个穿这个，你是去接孩子又不是相亲，麻利点儿的。”
李嘉儿早就换上了跟她那样的同款卫衣，抓起车钥匙，拉着苏念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