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希望
发放的水蚯蚓，老百姓纷纷试吃过后，反响严重两极化。
有些人觉得吃水蚯蚓还不如吃蛆，口味奇特的人认为，水蚯蚓跟螺蛳粉差不多，闻着臭吃着还不错。
不管怎么样，冰层下面有大量的水蚯蚓，能填饱肚子还不用花钱买。
在官方的推动下，流行起抓水蚯蚓的热潮。全国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几乎所有人都裹着棉衣，拿着铁锹，挽着篮子出门挖冰蚯蚓了。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地上到处挖的都是窟窿。
怡善一家人也不例外，跟着行动起来。
虽然家里人不喜欢吃水蚯蚓，但养殖房鸡鸭鹅特别爱吃！
之前高温时期抓的的花蚊虫，已经被鸡鸭鹅消耗的差不多了，喂水蚯蚓正好可以省下不少饲料。
“咱们去南园野地里挖水蚯蚓。”怡善空间里有一台钻冰机，操作时噪音大，为了不引起过多的关注，还是找个人少，空旷的地方比较好。
“南园好，都是荒地，还没有人。”沈爸昨天连夜加班把家里的新能源汽车修好了。虽然在极寒低温下，车子的续航直接减半，不过也够他们一家六口人往返了。
说走就走。
沈爸带着一家六口人出发！
大街上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的新能源电车。现在加油站停止供油，油车不能开，新能源汽车也因为断电变成废铁。
怡善家里有发电机给新能源充电，还真是镇里头一份。
也不是怡善他们故意高调，只是沈爷爷和沈奶奶都是八十岁的老人了。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老人跟着他们受罪。
一路上沈爸开都特别小心，大街小巷到处挖的都是窟窿，还有占地盘打架的。出现意外，只能自认倒霉。
顺利到达南园，附近几千米果然没有看见人。
沈爸和沈英浩选好地方后，将钻冰机固定好位置。钻冰机的刀片和冰面形成的角度很重要，吃冰太陡要费大力气才能摇动，还好家里人都改善过身体，沈爸和沈英浩两个大男人换着摇动，钻冰的速度飞快。
他们很快就发现水蚯蚓了。
怡善从后备箱，实际是从空间拿出一袋五斤装的活性炭倒在洞口，无数水蚯蚓像老鼠闻到香油不停的朝洞口外爬。
沈爷爷用手电筒照着洞口，黏糊糊黑滑溜溜的水蚯蚓闻着味朝活性炭的方向爬。
“都是不要钱的饲料啊，老伴儿你来照着光，我去帮忙。”
把手里的水电筒塞给沈奶奶手，沈爷爷拿着铁锹迫不及待的加入铲水蚯蚓的队伍。他欢喜的把水蚯蚓铲进麻袋，激动的笑出声。自从天灾发生后，他头一回那么开心。
不到半个小时，车子的后备箱塞满水蚯蚓。
怡善也偷偷装了几千斤水蚯蚓放进空间养殖场，一家人欢天喜地，满载而归。
回去的路上，沈奶奶好奇的问怡善：“善善，你咋知道水蚯蚓喜欢吃活性炭？”
“我在学校图书馆看书知道的。”怡善补充一句：“爷爷奶奶让我多看书，我时刻记在心里。”
“看，上大学的脑子就是不一样！”沈爷爷满面红光的对沈奶奶道：“善善随我，聪明！”
沈爸直接把车开到村室换水蚯蚓。
四百斤水蚯蚓换了四斤大米，剩下一小桶大概有四五十斤，足够回家喂鸡鸭鹅了。沈爷爷拎着四斤米，原本激动兴奋的心情，瞬间清醒了。
“四斤米，根本就够吃啊。”
四斤米确实不够一家六口吃一天，但总比没有强，沈爷爷接受这个认知后，沉默了。
吃过晚饭后，有陌生人敲院门。
沈英浩听完对方的来意，说他需要跟家人商量一下，让那个人先回去。
那个人说，沈爷爷之前捐出去给灾民住的小院里出事了。有个房间的人怕冷，烧蜂窝煤炉子，结果煤气中毒五个人全死屋里了。
院里住的其他人挖完水蚯蚓，回来吃饭，闻到煤气味，推开门才发现人死了。
事情传开后，有些住帐篷的人纷纷申请要住进去。人快冻死的时候，也顾不上讲究住死人屋子晦气。
“刚才那个人打听到房子是我们家的，他说一年给我们三百斤大米，让我们把房子租给他家。”沈英浩说。
租房子的事情现在很常见，三伯就把家里的另外三层房子租出去了，要的全是粮食。
“咱们已经把房子捐给村里用了，让谁住进去咱们说的不算吧。”沈奶奶有些后悔把房子捐出去了。他们一家六口在外面挖水蚯蚓，冻的要死要活的，才挣四斤米。
一间房子现在租出去就能换三百斤大米，那院子三间房子呢。
下午有五六个人敲门，想要租那间房子，价格从三百斤粮食涨到五百斤汽油。
怡善估计，明天来的人肯定会更多。
家里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让村里的干部处理那间房子。
怡善和沈英浩先去村室找到分配屋子的张主任。张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她表示那间房子上面已经分配给有专业技术的灾民了。
张主任热情的拉着怡善的手，非要骑着三轮车带他们兄妹俩去一趟小院，让他俩认识一下那一家人。
新住进去的一家四口人刚从西街村的帐篷区搬过来，这家两口子以前都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
张主任表示要跟他们两口子处好关系，以后有个发热感冒还能找他们看病。
走进院子，一对中年夫妻正齐心合力把尸体从房间搬出来。院里的空地上已经摆着四具冻的硬邦邦的尸体了。
东屋的门窗敞开着，正在散煤气味。房间里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正在清理地上的呕吐物，另外两间房子的门窗紧闭着。
“姚医生，忙着呢。”
张主任被院里熏人的煤气味搞的头昏脑胀，她指着怡善和沈英浩长话短：“这房子就是他家捐的。”
话音一落，卧室的忽然亮了。
“来电了！”
屋里俩孩子惊喜的欢呼。
姚医生转头去看灯，他的头发半白，瘦弱的身上套着不合身的棉衣，看起来摇摇欲坠，他放下手里硬邦邦的尸体，眼圈发红的注视着两个孩子。
他们一家四口永远忘不了，搬到新房子的第一天来电了，这一切仿佛是个预兆，好像生活一下子又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