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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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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过了十多天,无事发生。

    虞花妤一直在等着,可疏邪那边迟迟没有通知她下一步行动的消息,看看手头的小广告距离到期只剩十多天,心情沉重,她连一小块灵石都没搞到。

    她问了系统,家里的灵石还都不让用,非得是小广告换来的。

    虞花妤扯了扯嘴角,这是什么感天动地不依靠家庭力量,自力更生的系统。

    先前掉落深渊秘境里的事,宗门力压下来,对他们审讯一番,确信不是其他宗门的奸细便放他们走了,多半是看着他们几人的背景家世都是和岐寞宗渊源颇深的,便没对他们太过苛刻。

    虞花妤很快适应在岐寞宗的修仙日子。

    基本就是上上课,学习理论知识,有事没事就去练法天坛打打座——当然,这是积极修行分子,譬如温轶芽这样的弟子的日常。

    虞花妤则除了授课出现,其他时间都在找地方晒太阳,看话本,吃小点,甚至能一下午一动不动地津津有味地看增加灵力的食谱。

    又是蓄意错过早修,被日上三竿的阳光照醒的一天。

    虞花妤睡得舒服,神清气爽地规规矩矩去上课,早上的时光过得飞快,最后一堂授课了,她认真盘算中午吃什么,门口一阵骚动,阎时来了。

    他伤势最重,昏迷许多天才醒,如今脸上还有两三道未消的疤痕,给俊美的脸上增添一丝男子气概。

    毕竟是小说男主角,阎时颜值出众,家世也好,在同期当中的人气颇高,许多人上前嘘寒问暖,虞花妤低下头来,继续看刚写下的扭扭曲曲的字。

    越看越忍不住感叹上苍不公。

    有的人随便写灵符都搞得跟艺术品似的,先前南执砚在神庙地上留下的石子印记,线条特别凌厉,疏邪离开之前都没忍住地多瞟了好几眼,面上是遮盖不住的欣赏和嫉妒。

    而她,正经写了一上午的广告,比鬼画符还辟邪。

    先不说靠这玩意儿能挣到钱了,就这个发给谁能不觉得她有病啊。

    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看外头的风景,短暂地难过了一下字太丑了,怎么这就不能依靠原主的本能反应,写出漂亮的字来。

    脖子向着一边枕累了,她转了头,猝不及防地对上阎时的视线。

    少年板着一张清俊的脸,目光极其不友好地盯着她。

    “……”

    “……”

    虞花妤眨了眨眼,伸展五指挥了挥,无声地“嗨?”了一声。

    仿佛是被羞辱,阎时冷酷瞪她一眼,转了头。

    虞花妤也不在意,坐直起来,将写好的小广告小心翼翼地塞进淡淡书香气的信封中,以灵力封口。

    写都写了,总不能浪费。

    下了课,温轶芽告别她说要去藏书阁看看,虞花妤伸了伸懒腰,往晒太阳的地方走,经过宗门大殿门口,瞥见巨大的闪着灵力的牌子,她停下脚步,凑过去看了一眼,每一行任务书下面,都标记着闪亮亮的灵石金额。

    对啊,岐寞宗能成为大宗,弟子源源不断涌入的一大原因,在于它有十分完善的奖励机制,为鼓励弟子多学多精进,时不时会有数额庞大的悬赏任务,完成即领灵石。

    底下的任务都被领了七七八八,只剩上面一排五六个没什么人领,虞花妤盘算着可以将获取来的灵石和发小广告相结合。

    阳光热烈,那顶上的又高,一时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拆盲盒的刺激有了,虞花妤摩拳擦掌准备领任务,旁边讥讽的声音先起来了,“这不是只用一张灵符羞辱人的虞花妤吗。”

    虞花妤偏头看一眼,来了个高瘦的弟子,前几日的擂台切磋上,他们俩打了一架。

    这事儿说起来挺尴尬的,因为切磋为主,授课的长老通常要求双方弟子先将大致的战略与使用的灵符告知,如出现意外情况,长老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救治。

    但偏偏虞花妤口袋里只有五张灵符,接下来还有那么多课程,用完了可就只能小广告糊人家脸了,遂在高瘦弟子往长老那边悄声报备许久,足有三十多张灵符后,她真诚地说只需一张。

    全场哗然,按往日再有自信的弟子,也都给足对方面子,起码也虚报十来张,这圣女当真是瞧不起人。

    最后她一张灵符能取胜,也是因为系统生成了高级灵符,加上对方愤怒到失去平常的淡定,招式乱来,处处漏洞,凭着原主不差的战斗本能打赢了。

    “圣女可别太自信了,这些顶上的可是玩命的。”

    虞花妤略一犹豫,收回手,那命还是要的。

    “哈哈哈,圣女这就怕了啊?怎么变了个人?当日瞧不起人的样子,那趾高气昂的劲儿,我现在可都记着!”

    虞花妤抬头看他,认真地解释那天的事情很抱歉,因为她没钱买灵符,所以要省着点用,现在想要拿任务,也是为了挣灵石好买灵符。

    “……”弟子楞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语气真挚得跟真的似的。

    什么天大的笑话,这可是松山虞家人的掌上明珠。

    旁边有人瞧见这有热闹,纷纷打量过来,有人认出了这弟子,提起他哥哥的名字来,又窃窃私语地聊起那日被一张灵符给打下切磋台的情景,他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他转身要走,好几个同期的好事者闹上来,“别啊,咱可都想看一张灵符的圣女,怎么继续用一张灵符横扫这些悬赏,让我们开开眼啊,要说往日里,可只有牢里的那位完成过顶上一排的任务。”

    虞花妤抬头看了一眼,南执砚完成过啊,那等和好以后,能不能商量一下,找他当枪手……

    她和疏邪不一样,她必然是付费的。

    见虞花妤犹犹豫豫的样子,高瘦弟子想挽回先前丢失的颜面,跟着讥讽了一顿,见虞花妤仿佛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有要回击的意思,更让他觉得痛快,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氛围都烘托起来,不知道谁开了个头,“那不如给圣女点勇气,咱们来打个赌,若圣女真完成了,咱们灵石翻倍,哥几个凑灵石来助兴,若没完成的话,就——”

    “撕拉”一声。

    顶上一排的悬赏任务缓缓落在虞花妤手中。

    “……”

    一下子鸦雀无声。

    好几个看热闹的人伸长了脖子,瞧清楚了悬赏之上的灵石金额,立马幸灾乐祸地乐呵起来,哟嚯这个灵石总额,就算是闹事这几位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家里头,都非得挨上家法伺候。

    “翻倍,记得哦。”虞花妤没来得及细看,美滋滋地要走,满心欢喜灵石问题解决,只差找个冤大头收小广告,再将两者结合起来,就顺利完成任务,恢复灵符自由。

    “留步,万一没完成——”

    虞花妤大步朝前走,不在意地朝身后摆摆手,“你们定啊,定了告诉我。”

    虞花妤的心态特别好,真没完成再说呗。

    留在身后的一群人忽地爆发吵吵嚷嚷意见不一的声音,这没定结果的赌约,可不就是想玩多大就多大。

    众人想法不一,看热闹的钦佩起圣女的胆量。嫌事情不够大的家伙们,正怂恿男修们往高了定赌注。

    口嗨一时爽的弟子回神过来,开始担心若虞花妤真完成,自个儿的老父亲,恐怕连夜亲自带灵石来砸死不孝子。

    站在他身旁的同伴,同款呆愣,惊恐地担心会要被家法伺候,但转头发现兄弟们都要被惨兮兮一顿,而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这事儿就传遍开来,听到的人都颇为震惊,竟然有女修一口气取下第一排所有的任务。又听说是个刚入学没多久的女修,眼睛都瞪大了。再一听说,就是拿着斧子凿开门的那位女修,哇地一声又了然地点点头,仿佛一切可以理解。一时间,甚至好几位长老都听闻,关注起这件事来。

    天气好,阳光暖意洒下,虞花妤在练法天坛边缘找了个地儿坐下,苦恼地琢磨任务上面复杂的说明。

    她长叹一口气向后倒下,无力地将悬赏任务书遮盖在脸上,玩完啦,连任务都看不懂。

    晒着阳光浑身暖洋洋的,修炼弟子们练气微妙震动空气的声音沙沙哑哑的格外助眠,虞花妤决定先睡一觉,人刚模模糊糊看见清冷的白袍一角,正伸手要去抓,忽地被人一把扯住胳膊,从梦里拽醒。

    “虞花妤,你到底怎么回事!”

    肆愿凶巴巴地看着虞花妤:“你还和人家打赌?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你这边为他如此付出,那天为何又说什么‘喜极而泣’。”

    “……”虞花妤反应了一会,她是不是还没醒,付出,为谁付出了。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这蚀骨石,正是阎时一直想要的。”肆愿点着悬赏一角,虞花妤重新看了一眼,沉默片刻,默默地换了一个方向看,怪不得之前一直看不懂,还以为是悬赏的文字高深莫测……

    “我知道你喜欢他,才如此费心费力,默默地为他付出,但也别拿自己的事开玩笑啊,万一那些男修定下什么让你为难的赌注——”

    肆愿咬咬牙忽地收了声,神色不友好地瞪向分心朝这边看的修炼弟子们。

    木已成舟,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肆愿烦躁地支着下巴,转头见虞花妤低头看着悬赏任务,皱着眉头好似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两边都是他的朋友,虽然虞花妤娇纵了些,但他一直知道她性子不坏,长期被宠爱得不谙世事罢了,还有些单纯,不禁更加焦心起来,若真出了什么事,被人欺负了,虞老夫妇该有多难过。

    肆愿的目光落在虞花妤身边的灵符袋上,很沉似的鼓鼓囊囊地陷在地上,凹出一个小坑,看着比往日重许多,偏偏这几日上课,她都很明显地在想办法避开切磋。

    又听起流言蜚语之中,提及什么她没灵石与灵符可用。

    “你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肆愿指着灵符袋,“该不会又是给阎时的小诗吧?”

    “……”

    虞花妤如同被钉住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

    她怎么可以忘了,原主是个心思细腻,尤其喜欢写小诗的少女啊,文采斐然的她从小到大,都会写下心情小诗,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里交给阎时。

    但阎时苦于家里一早安排的亲事,只觉得罔顾他个人意愿的这份喜欢,是道沉重枷锁,因而从来没有回应过,一次都没有拆过,可偏偏双方父母串通好地编造谎言,让原主误以为阎时只是害羞。

    肆愿被虞花妤的眼里闪动点点星光的真切的神情吓一跳,还没开口,就见虞花妤急不可耐地解开灵符袋,一口气掏出了五封浅褐色的信来,虔诚地捧在手里,郑重地递给他。

    “做、做什么?”

    “这是新写给阎时的小诗。”

    肆愿神色复杂,他知道阎时从未看过,他犹豫着要将这一事实告知虞花妤,可少女两眼亮晶晶的,满怀期待的样子,让他一时不忍说出口。

    肆愿顿了顿,作罢,捏着信,换回了谈天的调子,状若无事地问,“又要每个月给他一封吗?”

    “当然不啊。”虞花妤笑了笑,肆愿意外地抬起头来,正要说什么,却听虞花妤食指指尖摇晃着否认。

    她轻轻眨眼,认真说道:“我这人,很真诚的,以后每天十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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