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波
吴三来的话音未落,武强“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从施纯去世到现在为止,武强总共说的话也只是有数的那么几句。
此时此刻,他心中压抑着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本来他就郁闷的不行,吴三来还拿话刺激他。
武强强压怒火地端起身边饭桌上的一碗茶水,朝着吴三来的脸上用力地泼了出去。
满满的一碗茶水,带着不冷不热的温度,全都泼在了吴三来的脸上!
吴三来顿时就愣住了,酒也醒了一大半。
他一边用手摘脸上的茶叶残渣,一边气急败坏地望着武强问道:
“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武强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沉闷地说了一句:“你小子立刻给我滚蛋!”
“我就不滚你能怎样?”吴三来也来了倔脾气,就是不听人劝。
武强腾的一个健步来到他的面前,用手揪住他的上衣衣领使劲往里一扣,霎时间就憋得吴三来满脸通红。
此时武强铁青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充血,并且瞪得老大,以一种犀利的目光直逼吴三来。
说时迟那时快,武强右手的拳头迅速地抛了出去,只听到“啪”的一声,就重重地打在了吴三来的左边脸上来。
立刻,鲜红的血就从他的嘴角边渗了出来,嘴也跟着肿了起来。
吴三来顿时就觉得忽悠一下,眩晕了好一会儿,差点没昏死过去。
正当武强要进行第二拳的时候,坐在武强旁边的赵二愣眼疾手快,一把抓到了武强的右手,及时地阻止了他的第二次打人行动。
这时武强的三叔武国才也走上来抓到了武强的左手,武强的同学们也都起身走过来进行劝阻。
连拉带拽地,好不容易才把武强给按在了椅子上。
这一巨大的骚动声响立刻引起了其他餐桌上客人们的注意。
大家伙们随即就停下来说话的喧嚣声,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把视线投到这边而来。
文雪看见武强发火打人之后,也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迅速赶到这边的餐桌来进行劝架。
见武强又重新返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好,她才放心地又回到了自己的餐桌上来。
当然,刚才的这一情形也引起了村长李善长的高度注意。
本来,在另一餐桌上就坐的李善长,就在他喝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在他的身后边的一个餐桌处传来了巨大的嘈杂骚扰声音,他转过头来就看见了武强打人的这一幕。
他的脸面立刻就有些挂不住了,他赶紧站起身来走到近前进行解围。
他冲武强大声喊道:“小武,你干什么呐?他喝多了,你就当听不见不行吗?”
这时候,有几个村民把吴三来架着胳膊给搀扶走了。
大家又重新就坐,李善来坐在了吴三来的位置上,并且示意他人把他的餐具从他刚才就坐的餐桌上拿过来。
李善长对武强严厉地批评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大家伙都能理解,可你动手打人这件事一定不对。
你把人打伤了,你能落着啥好啊?要么赔钱要么进去,这都是犯不着的事情。
今天的这件事儿,哥就先帮你压下了,以后再出现这种类似的事情,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村长李善长一说完,全桌上的人都不吱声了,场面立刻陷入了尴尬而紧张的状态。
赵二愣见此情形用手拍了一下李善来的后背劝说道:
“李哥,算了,咱不提这些了,咱喝酒,来,大家把酒都端起来,给个面子,干了!”
干完杯中的酒,赵二愣给桌上的各位又重新满上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他激动地对大家伙说:“要我说,这个吴三来也就是该打了,你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都是些没边没沿的内容。
小武,你别往心里去,跟他一般见识不值。他的外号叫三癞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整个人渣一个。”
赵二愣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继续说道:“我跟大家说啊,他的底细我最了解了,这个三癞子,不务正业,整个一个蔫坏的典型。
经常喝酒打骂媳妇,最后把媳妇气跑了,十几亩的地自己懒得种,全包给别人了。
靠给东村的李木匠和西村的王水暖打小工过日子,后来,人家嫌他不会来事儿就不用他了。
这不,最近跟我做点小活,我就是看他可怜,否则我才不要他呢。
他这人太抠,去年女儿过生日好歹邮去了50块钱,就在电话里跟他前妻翻翻半天。
他前妻气愤地对他说:‘今后女儿再过生日不用你管!’
你们看,他就这货。”
武国才缓和气氛地说:“亏得只邮了五十,若邮五百,他前妻非得让他逼疯不可!”
大家伙随后就笑开了。
但满桌的人只有武强没有笑出来。
他听着大家的笑声,随即站起来,跟武国才说:
“三叔,你先陪各位喝着,我有点难受,我回屋躺一会儿。”
武强接着又冲李善长说:“李哥,你慢慢吃,我回屋子里待会儿。”
李善长冲武强点点头。
武强低着头心事重重地回屋里去了。
他刚走到门口,文雪走上前问他:“你怎么了?”
武强说:“没事,只是多喝了一杯,你替我照顾好大家伙,这屋子里和院子里的人全靠你搭理了。我实在是太累了,进屋里歇会儿。”
“好吧,记着盖点被子,别着凉了。”
这期间,孩子们仍然在院门口玩耍着,心思全然不在餐桌上那些香喷喷的美味里。
大人们都喊了好几次了,也不见他们过来吃上几口,只顾着给被圈起来的大鹅喂草,给鸡笼子里的公鸡母鸡喂食玩。
玩耍中的嬉笑声有时候还压过了大人们相互之间的聊天声。
武强走后,李善长问赵二愣:“赵二楞啊,咱这活儿,你看给三癞子多少工钱合适?”
赵二愣连忙说:“每天四十就行,我的就免了,权当帮忙了。”
李善长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后不屑地说:“那哪行啊,该多少是多少,只要把活干好了,你哥我不差钱。”
“大哥你这就见外了,每年村里的基础建设这块,各家各户磊个猪圈,砌个鸡窝,盖个瓦房,不都是你帮忙给联系的啊,给你干这点活,我还要钱,我还是人么?”
武国才说:“快别争了,来喝酒,菜都凉了,多吃菜啊。”
“嗯,这酒真冲!”李善长夹了块凉拌黄瓜边吃边说:
“行,赵二楞,就凭你这句话,明年的新农村建设改造这一块少不了你的。”
此时已过了中午,其他几桌的人都相继吃完饭撤桌了,而李善长这桌喝得正酣呢。白酒喝完,又上来几瓶啤酒。
这时,文雪见教育局的郝处长要走,就上前拉住了她,打量了一下她,然后对她说道:“您是郝处长吧?”
这位被称作郝处长的女领导点头一愣。
文雪又说:“是这样。刚才武强让我转告您,原定给您单位干的内外墙装修的活,因这起特殊事件暂时无法进行下去了。
他希望你能及时地转给别的施工队,目的是怕耽误了你们单位工期的进程。”
“哦,我知道了。”那位郝处长想了想,叹了口气说:
“好吧,说实在的,当初把工程给他,真心想让施老师一家能赚点钱,都是公家的买卖,谁干不是干?
可惜呀,他们没能干成这份活,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郝处长走后,在武强手底下干活的李晨雨走到文雪跟前小声地对她说:
“文姐,你问问武强哥,避暑山庄那份活还能不能干了,人家杨经理还等着回话呢。”
文雪冲着李晨雨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晨雨又跟进了一句:“那可是挺大一块肥肉哇,说扔就扔了?”
文雪不屑地说:“在你武哥的眼里,它跟你嫂子的事情比起来,顶多算是一小块肉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