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煮酒论事
小萱儿垂头丧气。
不过下一刻，小萱儿乐滋滋的道：“那哥哥帮我堆，堆三个，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姑姑，还有一个小萱儿。”
半个时辰过去，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出现在院中。
小萱儿玩闹一阵，有些乏了。
正好有虞璃带着羹汤过来，小家伙立马美滋滋的跟了过去。
而原地，萧易目光掠过三个雪人。
知晓或许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萧易自不会大意，万一出现个意外，岂不是追悔莫及？
因此，不管是姜琼瑶她们还是城主府这边，萧易都留有一些手段。
此时，这三个雪人中，萧易也随手留了几道手段。
用不上最好，真出了意外，也能拖到萧易赶到。
心念间，萧易已经随着有虞璃两人进屋。
有虞璃似嗔似怨的白了他一眼：“怎么还陪着小萱儿胡闹。”
萧易还没说话，小萱儿便忍不住在有虞璃怀中扭了扭小身子。
“姑姑，我们没有胡闹，哥哥在跟我堆雪人，还堆了一个姑姑呢。”
有虞璃伸出葱白玉指点了点小萱儿的额头：“你呀，就喜欢胡闹。”
“嘻嘻。”
知道姑姑不是要责怪自己和哥哥，小萱儿嘻嘻一笑，也不再顶嘴了。
美滋滋的喝着有虞璃炖的羹汤。
放下小萱儿，有虞璃替萧易拂去身上沾染的几朵雪花，不禁笑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跟小萱儿一样。”
萧易摊摊手：“挺有趣的。”
有虞璃哑然，然后替萧易盛了一碗汤，让他暖暖身子。
萧易也没拒绝，抬手接过。
不一会儿，韩良匆匆而来。
“公子，狼族退兵了。”
萧易点点头，并不意外。
“狼族急攻不下，如今大雪降临，退兵倒也在预料之中。”
“那公子，我们要不要出手？”
想了想，萧易便否决了。
“不必了，吃过一次亏，狼族不可能不长记性，由他去吧。”
“喏。”
“另外，为防狼族使诈，你让公羊于出去看看，狼族是不是真的撤走。”
韩良一一应下。
很快，萧易就接到消息，狼族真的都退走了。
一时间，整个边关欢声如雷。
今年，对于边关百姓来说，是最幸福的一年，连打草谷的狼族人都没有。
完全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城主府中，诸将齐聚。
“诸位，如今年关将至，狼族退去，开年三月解冻之前，不会再动兵。
不过朝廷调令未至，诸位还需安抚士卒，莫要平生意外。”
“喏。”
汉人向来讲究圆满团圆，如今接近年关，不免会有思乡思家之情。
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军令在身，自然不能让他们想干嘛就干嘛。
玉门关，姜神通也是同样的做法。
“唉，也不知今年能否回京。”
轻叹一声，姜神通走出房间，来到城墙之上。
“来人，请玉门监察使过来。”
萧易接到姜神通的信，有些诧异，没猜到他找自己所为何事。
没一会儿，萧易便出现在玉门关。
此时，漫延千里的玉门关，在大雪的覆盖下，犹如一条横卧的白龙。
城楼内，姜神通煮着酒，见萧易赶到，便起身笑道：“萧小子，你这来去之间，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面对姜神通，萧易也不至于托大，行了一礼，两人便相对而坐。
萧易提起温好的酒壶，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国公，请。”
“好。”
一饮而尽，冬日煮酒，别有一番滋味。
一杯酒水下肚，萧易开门见山：“国公唤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姜神通笑了笑，然后指着关外：“萧小子，你觉得这关外如何？”
萧易沉吟道：“虽然苦寒，却也是一片宝地。”
姜神通摇摇头：“苦寒不假，宝地也不假，但不是我大周之地，又有何用？”
萧易眸光微动，心中已经有些猜测。
“国公的意思是？”
姜神通放下杯子，负手走到女墙后，看着关外一片银装素裹。
“萧小子，天下人或许都觉得大周与狼族各有胜负，并各执一词。
但在老夫看来，大周与狼族之间的胜负，早已经注定。
这胜负不决于我，也不决于朝廷乃至狼族，而在于你。”
说到这里，姜神通神色郑重：“如今，老夫就想问你一句，你认我我们该如何？”
似乎是感觉自己太过严肃，姜神通语气缓和几分，补充了一句：“不管你做何决定，老夫都会支持。”
萧易一时默然。
最简单的选择，无非便是直接将狼族覆灭。
“国公，有人说：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又说：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姜神通闻言，神色一凝。
“这是哪位前辈先贤的言论，真乃真知灼见！”
摇摇头，萧易并未解释。
话音一转，萧易开口道：“国公看这玉门关，可称得上雄关？”
姜神通默然一瞬，点点头：“古来中原王朝皆以玉门关抵御外敌，乃天下第一雄关。”
“那位前辈的境界，小子虽然也倾佩，却并不全部认同。
王道、霸道，皆有其优缺。”
姜神通皱眉，萧易说话有些跳脱，而且讨论帝王之道，他也不好多说，便默默听着。
“以武珝的性子，恐怕也不会修王道，这一点，想必国公也有数。
再者，狼族与中原敌对千载，仇深似海，也不可能简简单单放过狼族。”
顿了一下，萧易继续道：“既然如此，不妨先将狼族的脊梁打折，而后允诺他们先龟缩一地，为我中原留下一个练兵之所。
也能够让那些想磨练武道的后辈，不至于蹉跎。”
姜神通闻言，抬头打量了萧易一眼，这种做法，可比灭了对方更歹毒。
这和那些被人圈养的牲畜，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萧易的理由，姜神通也认同。
武者想要进步，厮杀必不可少。
而天下间，除了狼族外，就只剩下妖族了。
在同样要面对仙神的压力时，双方结为同盟，自然就不能打打杀杀。
因此，如萧易所说，留下狼族，似乎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