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退路尽毁
吴悦霸占了天海城的城主府，起初林家的人都不认得吴悦的身份，唯独林家主母聪明一些，在吴悦身上看到了几分暮云的影子，明白吴悦惹不得，还好她主母的身份还有点用，不然怕是城主府又要遭血腥。
不请大夫，吴悦明白这世间除了神医余老，即便是余老的弟子都没有办法解开这毒，让其他的大夫来看只是浪费时间。不过既然正经的医治没有办法，那就走一些不正经的路线。
吴悦几乎是在得知元昊体内的毒素还有六天就要爆发之后，立刻有了这样的想法：用贞换血。金丝木下的辛族还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如果两个人足够相爱，贞会让这两个人在冥冥中建立联系，如果有一方中毒，在金丝木下借用金丝木的神力，将两个人的血互换，贞会消解，据说可以化去世间所有的毒，但是贞消失之后，两个人不再有关系……
传说？吴悦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因为她的父母就是换血失败而亡，他们换血失败是因为没有在金丝木的庇护之下。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吴悦诧异地发现，元昊体内的贞又被消解了，就像几年前一样。
不过贞消解了之后也有好处，按照暮云的脾气，应该是想要将元昊慢慢折磨致死，贞就是不错的药，若是元昊和其他女子发生了关系，贞便会让元昊渐渐衰亡，不必七天，三天足矣，暮云可不会那么好心给吴悦多留几天温存的时间，但是元昊体内没有贞应该也是暮云没有料到的，不然也不用费尽心思下药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吴悦，现在痛苦、矛盾、挣扎、绝望，如果无法换血，那就要想一点其他的偏方了。
正巧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洛宾程跑过来了：“我有一法藏于书中，可救他性命。”
好笑洛宾程带着洛家人前来与林严结盟，现在被暮云闹这一出，林严跑了，怕是元家也会开始提防洛家，就算真的洛家对天海城有想法，也怕是难以实现了；而在这种时候，洛宾程不想着洛家人应该如何减少损失，却主动找到了吴悦，说有办法救人。
“你代表你自己，还是洛家？”吴悦心中焦急，不喜洛宾程却又不得不承认，洛宾程见多识广，既是洛家人，又在永恒圣山的神教里当主教，说不定真的有偏方可以救人。然而洛宾程的态度又是一回事，如果洛宾程代表他自己，便只是为了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代表的是洛家，真救了元昊，洛家也算是对元家人有恩，横竖毒不是洛家人下的，这件事里面洛家人没那么坏。
“我自己。”洛宾程面对寒月时和面对暮云时是两副面孔，面对暮云时冰冰冷冷，还有些许不耐烦，面对寒月时，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亲近，他和寒月保持着距离，生怕惊扰了寒月。
“寒月已经死了。”吴悦冷冷说道，“现在是吴悦承你的情，我以后会还你。”言外之意，寒月永远不会原谅洛宾程，而吴悦和洛宾程此前毫无瓜葛。
“当年的事……”洛宾程缓缓开口，却没敢接着说。
吴悦在元昊身上设下了结界，暮云已经疯了，不知道会不会趁她不在过来下黑手，安稳一点的好，结果刚设完结界就听到洛宾程提起当年，阴沉着脸说道：“寒月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情现在重新说起毫无意义。”接着一手指向城主府的大门处，意思明确——带路。
洛宾程倒也识相，他的确是带了书来天海城的，这是他的习惯，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一箱书籍，都是那些四处搜罗来的，里面记载的都是犄角旮沓里的传说，真真假假难以辨认，但是如果有一线生机，为何不试？而他的这个习惯，无论是寒月还是暮云，也都了解。
洛宾程在天海城的住处原本是一处酒楼，后来元昊来了天海城，他便搬去了赌场，免得被人发现。然而当吴悦和洛宾程再一次到达赌场时，发现洛宾程的住处已经在烈火中坍塌，暮云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最为妩媚动人的赌场辣椒，青楼大家长，现在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坐在废墟中，看着赌场一点点燃起的烈火，嘴角挂着笑，这一次倒不是皮笑肉不笑，你若敢直视她的双眸，便能发现这一次她真的在笑。
“暮云！”洛宾程慌了神，他方才答应了寒月，曾经在书籍中翻到过缚天锁救人的法子，但是后面的具体用法，他因不修通灵术而一窍不通，若是吴悦，应该可以看懂，而现在，甚至不必再去废墟里翻找，洛宾程存放书籍的箱子只剩下一个锁头，想想也明白箱中书本已经灰飞烟灭，“你真的疯了！”
暮云偏头去看两人，没怎么说话，她的日子向来糊涂荒唐，这两天顺着自己的心思做事倒是痛快，但是痛快之下藏着几分茫然，如果她不是妓，如果她没有遇到洛宾程，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那么她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惨笑一声：也许那样她早就死了吧？如今即使偏头望向吴悦和洛宾程，心思却不在这两个人身上，从前都是洛宾程透过她看别人，现在终于也有一次她透过洛宾程看别人了，看谁？不知道，也许是看曾经的洛宾程吧。
吴悦却不像洛宾程那般只会动嘴皮子，直接冲到了暮云的面前，抬手之间便想要将眼前人杀了，转念一想，未免让她太过痛快了，坏事做完了就想要死，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强大的力量从吴悦的手中迸发，一只手掐着暮云的脖子，正好将力量传递到暮云体内，极为霸道地在暮云体内横冲直撞，碎其筋骨，废其修为。
当吴悦松手，暮云像是失去了依靠，整个人瘫倒在地，满头的黑发在倒地的那一瞬间，白雪的颜色从发根处出发，迅速蔓延了全部，暮云原本是个强势的姑娘，现在却像蜷着身子渴求温暖的小女孩，那一头白发若是在天海城其他季节，倒在地里分不清到底是白发，还是白雪。
人虽显得可怜，旁边两人却没有半点心疼，吴悦笑自己心慈手软，若是见到暮云之后第一时间杀了，哪里会有今天这出？罢罢罢，另外再想办法吧！
暮云在两个人离开许久之后才醒来，天海城的暖季已经到了末尾，如果再在这里耗下去，没有修为的她或许会被冻死；她的身体机能没有受到摧残，只是修习武道所需的筋脉碎的一塌糊涂，今生与武道再无缘分。
踉踉跄跄起身，从废墟中站起，从文字上看好像很热血，但是暮云只觉得凄凉与木然，到头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她好像毁掉了寒月，但是寒月依然活得好好的，活得……远比她好。接下来该去哪里？暮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从前是有计划，这才留在天海城，现在计划完成了，她将寒月心上人的贞洁毁了，很完美的结局不是吗？至少对她而言，但是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四面八方袭来，接下来该去哪里？这个问题在心底一次次响起……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朝着天海城南边走去，总之是不能留在天海城了，回忆和身体都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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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百川和元墨一路匆匆，元怀若组织的护卫队全是精英，足见元怀若对元昊极为重视，但是元墨不精武道，元怀若知晓元墨和元昊关系亲近，仍然不敢让元墨随行，万一林家已经和洛家结盟，这一去可没有那么简单，那就是攻城加抢人了；是以萧百川和元墨自行赶路，趁着元怀若集合护卫队，两个人已经在路上了。
集体行军总是会慢一些，元墨和萧百川两个不精武道的人，一门心思赶路还真要比元怀若的护卫队快几分。
眼下两人已经接近了天海城，按照他们的速度只要再有一天便可以到天海城。
“你也不必太过焦急，相信你大哥一介天才，不会轻易出事。”萧百川和元墨到了天海城属地边缘的村落，两个人连着赶路许久，抵不住身体的疲乏，要寻一处客栈歇息，萧百川见元墨神色总是焦急，不由得出声开导。
“但愿如此。”元墨随口应道。
元家传消息的方法总是稳健，他们养着森里克最快的信鸽，在用信鸽送信之外，还会派人一路赶回元都送信，鲜少会出现人鸟都没送回情报的情况，信鸽从天海城到元都只消一天，但是这一天也有可能会出意外，元墨见过太多的生死两隔，知道会有多遗憾，生怕这种事情落在他身上，必须再快一些。
“你若太累，不妨在此歇息，我先去天海城。”两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客栈，元墨实难心安，索性说道。
萧百川却是一愣，随即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