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如故
元墨和萧百川凑到了角落里交谈，吴尽晟也不好打扰他们两个，将胖子主事人拉回到拳场后面的书房交谈，至于小杰，怯生生地站在一旁，谁也不认识，谁也说不上话，元墨将他带在身边安静一些就是了。
“今晚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对方是什么来路？”吴尽晟熟稔地坐在胖子身边，听雨楼楼主这点地位还是有的，不过也就是面对地下拳场这样的人而言，“我看着很有针对性啊，不像是冲着你来的。”
“嘿，我丘金元平时哪有招惹其他人？那肯定不能是冲着我来的啊！”丘金元笑起来是眉眼下弯，脸上的肉挤在一起，眼睛快要被埋在肉堆里面了，但是看着很慈善，很有欺骗性，“刚才查得差不多了，主子安排在天黎原的观风塔惹事惹到了莫家人头上，莫家人手段还真挺多，我就是从观风塔那里借了几个人过来，还能被他们追到门上来。”
吴尽晟不习惯叫那个神秘女子为主子，在他看来她只是对他有恩之人，而不是他的主人，这是两码事，但是丘金元说得自然，他也不好揪着这个称呼不放，毕竟也没逼着他这么叫：“观风塔不是个情报机构吗，寻常应该是不惹荤腥的，还能和莫家正面碰上？”
丘金元冷哼一声：“莫家在天黎原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和元家在森里克一个尿性，霸道得很，他们找观风塔查人，但是要查的你猜是谁？”
吴尽晟凑近了些问：“谁啊？”本来也没这么无聊，但是为了配合丘金元，也就将耳朵凑近了些，假装很好奇，给丘金元捧场。
“无涯海洛家洛千羽。”丘金元一脸严肃，“洛家最神秘的大小姐。”
“天黎原和无涯海隔了十万八千里远，莫家人要查洛千羽干什么？”吴尽晟这下还真好奇了，天黎原和无涯海之间隔着一个森里克，格维大陆上多少地域，唯独森里克势力分布最为复杂，莫家难不成还想越过森里克，把手伸到无涯海去？
“我们哪里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除了洛千羽这个名字，其他的消息就连观风塔都查不到，你说怎么给莫家的人交代？这也没什么，观风塔的情报人员查了洛千秋的消息交给莫家，结果莫家的人还是急躁的性子，以为观风塔的人看不起他们，故意拿错误的消息搪塞他们，两方人马打起来了，现在观风塔在西凉祭坛苟延残喘呢，莫家人纳闷怎么拿不下一个观风塔，就查到我这拳场和观风塔沾点关系，上门找茬来了。”
吴尽晟皱着眉：“有能查到你这拳场和观风塔有关系的情报能力，莫家人还需要找观风塔查人？”
“我也奇怪，而且怎么没查到你听雨楼和观风塔的关系？”丘金元跟着皱眉，两个人头都要挨在一起了，为了这天下大事发愁，愁啊，真愁。
“嘿，这话怎么说，我听雨楼本来也和观风塔没有来往啊，你们的事别惹我一身腥啊。”吴尽晟身子后仰，立刻就和丘金元拉开了距离，“我听雨楼还不稳，还有一个黯猫着呢，别拉我下水。”
“没你这样的啊，都是一个主子，咱们荣辱与共，该帮还是要帮一下的吧，不然显得咱们多无情啊。”丘金元死皮赖脸凑上去，搂住了吴尽晟的肩膀。
“扯回来，我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就那个观风塔他真的可以靠着西凉祭坛撑到现在？老石啥时候这么能耐了？”吴尽晟口中的老石名为石擎，是观风塔的主事人，和丘金元一样是给吴尽晟遇到的那个神秘女子干活的，“我听着总觉得莫家人在钓鱼，而且想要的钓的鱼还不小。”
“得了吧，这要是真的盯上了咱们，咱们还可以紧张一下，要是盯上了咱主子，要紧张的就不是咱们这边的人了。”丘金元拍着吴尽晟的肩膀大笑，一脸的不在乎。
吴尽晟一想也是，那神秘女子深不可测，也不知道那莫家人有没有胆子招惹……算了，这也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又闲聊了一会儿，吴尽晟估摸着该回去了，的确是聊得久了一些，不知道回到庄园会不会被姑姑骂，那干脆就不回去了，萧百川现在在元都找了客栈住，倒是可以去萧百川那里住一晚。
离开了书房一看，萧百川和元墨聊得十分投缘，越聊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个人都是见过许多世间疾苦的，彼此还都有些自己的见解，谁会不喜欢和独立有主见的人打交道呢？更何况这人还是和他一样的志向！
“百川，要回去了没？”吴尽晟站在两人……加上昏昏欲睡的小杰算三人，站在三人旁边，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空隙开口问道。
萧百川被问得一愣，仰头看向吴尽晟：“我与元墨兄一见如故，还想要再多聊聊，尽晟你累了么？”
吴尽晟摇摇头，实在不行还可以在这拳场凑合一晚，不过那样的话就可能被人查到听雨楼和拳场的关系了，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这两个人才能聊多久，他等得起！
这一等差点要等到天亮，萧百川嘴闲下来时瞥见吴尽晟瞌睡得不成样子，打算给他找点事干，正好想起来关大叔的伤情，便开口道：“尽晟你不如去看看关大叔的手，方才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关大叔的手能治，但是以后练不了武，现在大叔挺伤心的。”
吴尽晟一听，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便往关大叔的休息室走去。
推开门一看，休息室的角落里摆着一张床，关大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挺香的。其他的壮汉也没打扰关大叔休息，只留下了一个壮汉给关大叔倒水，吴尽晟进门时那留下来的壮汉醒了，见是吴尽晟又闭上眼睡了。
吴尽晟看着已经简陋包扎过的手掌，微微摇头，又退了出去。
萧百川见到吴尽晟很快去而复返，有些好奇：“如何？”
元墨也看向吴尽晟，他见过许多人，也去过其他的拳场，原本以为这个拳场也是乌烟瘴气的乱，但是那个大叔因为一个拳手而动怒，亲自下场报仇，受伤了还被那么多人关心，这便很不一般了，因着这个缘故，他对关大叔的伤情也挺好奇的。
“那些大夫说得差不多，手可能是练不了武了，那群家伙拳头还真硬啊，关大叔的破关拳威力可不一般，我都不敢硬接，他们居然还能把关大叔的拳头打伤，啧！”吴尽晟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不过也不是一定没有办法，我认得一个人，也许可以试试。”
“谁？”萧百川下意识问道，不过问完他自己也想起了那个人，“小酒馆旁边医馆的医仙？”
吴尽晟点点头，那医仙的医馆刚开不久，但是经她之手少有治不好的，吴尽晟原本对医理懂的也不多，本来听雨楼负责杀人的，要么是任务目标受伤，要么是杀手受伤，无论是哪一样都不需要医理，但是两年前在天海城那一遭之后，吴尽晟还真就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医理，后来看病什么的勉强够用；
出于好奇，吴尽晟在谷耀城的时候找时间去试探那个医仙，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那医仙一眼就看出吴尽晟是在装病，佯装给他治病，实际上却是在整蛊他，吃了好大一个苦头，后来又去了几次，那医仙人也善良，还和他讨论过医理，让吴尽晟对医理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不过没到医仙那个地步，相比被叫过来给关大叔看病的大夫可能还要差一些。
“不过医仙年纪小了一些，不知道关大叔信不信得过她，她的医馆有规矩的来着……”萧百川自言自语说道，他自然是去过那个医馆，去的时候直接表明来意，倒是没有像吴尽晟那样吃苦头，还和医仙聊得挺开心的，知道了许多关于开医馆的事情。
“我信得过，要是我还能打拳，再试一下又怎么样？要是不能打拳了，也坏不到哪里去！”关大叔的休息室门突然开了，关大叔盯着吴尽晟的背影说道。
吴尽晟和萧百川对视一眼，关大叔信了就好，那医仙向来不治不信她之人。吴尽晟转回身：“那咱们……走一趟谷耀城？”
关大叔自然没有问题：“我没什么要收拾的，只这一身家当，什么时候都可以走。”
吴尽晟看向萧百川，后者微微摇头：“你去吧，我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而且我看你不太想要我跟着去的样子。”吴尽晟心思被点破，倒也没有反驳，只是听雨楼楼主脸有些红，转回身对着关大叔说道，“我尽快收拾，早一些去，治好的机会也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