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舍友
和卫九州买好了日常生活用品，又回到了广贤学宫，许山河仔细布置好自己的寝室，又跑出去和卫九州逛了许久，很晚才回到寝室。
一进寝室便见到一个比他成熟许多的青年，正坐在书桌旁，借着灯火看书，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笔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开来，几乎是许山河一进门，这青年就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看向许山河的眼神有几分惊喜。
“你好啊，你是……我的室友？”许山河现在看清了青年的脸，青年的造型和晚上陪卫九州出去外面逛时遇到的几个老师有些像，四个字形容就是不修边幅，胡子显然是有剃的，但是没有剃干净；头发是有洗的，但是只洗了一半，部分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显然是忘记擦了。想起刚才他还和卫九州感慨，相比晚上遇到的那几个老师，谢谦然和孔秋平的形象都还挺不错的，毕竟孔秋平是个光头，谢谦然是负责接待来客的，两个人的形象不会太过脏乱。
“你就是我的新室友？”孔乙文的眼睛快要放出光来，回来之前就听说他要有室友了，给他高兴坏了，还以为在他可以出师之前都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呢，没有想到会有人和他共患难啊，“你好你好，在下孔乙文，比你早几年来这里。”
许山河面对孔乙文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习惯：“在下许山河，今天刚来，请多指教。”
孔乙文一把拉过许山河：“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被发配到这里来的？”
“啊？”许山河愣住了，发配从何说起？
“你不知道啊？”孔乙文见许山河眼中透着清澈的愚蠢，便解释道：“是这样的，学宫三年招一届学子嘛，这一届招生两年前就结束了，咱们这楼的床位刚好够人数，但是招生过后两个月就有一个家伙打西边过来，带着一群跟班去和老师们谈，听说那家伙天赋惊人，被老师们破格录取，但是没有床位了嘛，就收拾了一个杂物间出来，结果那家伙不要住杂物间，把其他人挤了过来……”
因为孔乙文讲的时候语气太过浮夸，表情也很生动，许山河便大声笑了起来：“谁那么惨啊，正好被挤到了杂物间住，那么可怜的吗？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许山河突然不笑了，试探着问，“该不会是你吧？”
孔乙文发现许山河身上还有一种清澈的二愣子气质，点头说道：“是的就是我，我和老师们主动申请来杂物间住，贪图这里安静没人吵，而且其他房间虽然大，但是他们人多，我们地方虽小，但是我们人少，所以其实也没差多少，就是一个人住久了还是有点寂寞，正好你来了。”
许山河听完，看着孔乙文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怀疑，贪图安静？但是这家伙看起来话很多的样子，自相矛盾吧？不过刚刚认识，孔乙文是自来熟，许山河不是啊，便没怎么答话，只是孔乙文没有注意，他平时找不到人听他吹牛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室友了，自己的话都说不完，没注意到许山河话少。
听孔乙文讲了许久，许山河想起一件事，抓着孔乙文说话的空档问道：“对了，我刚来这里还不太了解我们是怎么上课的，你给我讲讲呗。”虽然卫九州在广贤学宫待过，但那时她还是一个孩子，对机关术什么的又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在意教学的事。
“噢，你来之前是半点消息都没打听啊。”孔乙文刚才和许山河讲了许多在这学宫里混要注意的事情，许山河听得认真，恨不得拿小本本做笔记的模样，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好看的婆娘，不过孔乙文也就是随口一说，接着就为小学弟解释，“咱们学宫和外面的门派什么的可不一样，咱们是自由拜师的，只要你想要拜师，老师也想收你为弟子，那你就算拜师成功，以后就跟着老师混就完事了……”
许山河举起了手：“学长，我听我师兄说过外面的门派，他们也是自由拜师的。”
“这样吗？没事，我也就是听别人当年这么和我宣传的，把这套话背了下来忽悠人，我也没去过外面的门派，不过这不妨碍我夸我们学宫啊。”孔乙文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滔滔不绝地接着讲，“最开始的时候咱们需要学一些基础的通法术，你也知道，噢你不知道，不过没事，我给你讲，机关术的本质就是通过设计、制造一些机器，低端的机关术呢就是可以用通法术来驱动，比如之前有一个家伙造了一只木鸟，那玩意就算低端的，只要你会通法术，一直往木鸟里面送混沌能量，那么木鸟就可以一直飞……”
许山河又是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一个极漂亮的婆娘，并且想起了一个让这个婆娘眼前一亮的事情：“按照学长这么讲，木鸟应该很容易做喽？”
孔乙文停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点低端的机关术来的广贤学宫吧？这玩意没什么价值，在那些老师留的功课里面你甚至可以找到制作指导，很详细的那种，没什么稀奇的。”
管它稀不稀奇的，能哄卫九州开心不就完事啦？许山河极不争气地点头。
孔乙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出息呢？啊不是，我不是骂你，我的意思是……”孔乙文急眼了，一时间口不择言，差点忘记眼前这小子和他刚认识没一会儿，估计还没有完全接受他的性格，支支吾吾地找补，“我的意思是你要有点理想，这些低端的机关术那都不是咱们这些机关术师的顶梁柱们的目标，还有高端的啊，你可以把你的木鸟进化一下，想不想听？”
许山河来了兴致，点头示意孔乙文继续说，听这家伙讲话和讲故事似的。
“高端的机关术，就是通过设计、制造一些机器，然后通过通法术赋予机器灵识，这个灵识也分低端和高端的，低端的嘞，就是可以听懂简单的命令，你叫机器给你递个水，它就可以给你递水过来，但是你说的时候最好讲清楚，不然你没法确定它递给你的水是可以喝的。”孔乙文大概觉得这样讲太过枯燥，四处张望，目光最后锁定在一个角落里的木制品上。
这个木制品像一个缩小版的人，只是头和身体的比例不太协调，像是不正常发育的大头娃娃，更离谱的是这木制品的头上画着夸张的妆，腮部的腮红涂得太多了，抹到了嘴角和眼睛下方，越看越恐怖，身体部分则是短小的四肢和臃肿的身材，天天胡吃海塞的富家少爷估计都没这么福态。
“学长你这个……东西是？”许山河再多看几眼，感觉噩梦就不缺素材了，人不是没有杀过，在起弦城帮朱央央解决元家的势力是他第一次杀人，恶心想吐，很不舒服；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现在问题是这玩意本来就不是人，长得又忒恐怖了。
“可爱吧？我亲手给它上的妆，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艾，就只有两个缺点，一个是笨，一个是手短，让它帮忙拿东西是没有办法的，这小短手拿不了东西，让它传个东西还经常把东西弄坏。”孔乙文把小艾拿在手里把玩，看了一会儿皱眉道，“腮红好像有点淡了，回头我去研究室带一点过来……”
“学长我觉得，咱们对可爱的定义好像不太统一。”许山河带着凳子远离了孔乙文几分，小心翼翼地说道，看着小艾恐怖的腮红就有一种小艾要“暴起，以刀劈人首”的感觉。
“会吗？没事，审美这种东西是可以被同化的，小艾毕竟是我的第一个机关造物，几年了我也没舍得扔，一直留着。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对了，我给你做个示范吧。”孔乙文将小艾放到地面上，将一杯水放在小艾的头顶，命令道，“小艾，把水放到桌面上来。”
许山河盯紧了小艾，这小个子头离书桌还有一尺距离，他很好奇小艾要怎么把水送到书桌上来。很快，他注意到小艾的膝部微微弯曲，一个蹬地就弹了起来，水杯一角磕在书桌上，居然没有碎，只是水洒出来，沾湿了书桌上的书，许山河进来时孔乙文正在看的书。
孔乙文当场就炸了，大骂道：“我去，小艾你害死我啦，这是我的实验记录啊，明天老师做实验要检查的。”一时间没忍住，孔乙文把小艾踹飞出去，撞到墙角也没有坏，还可以回复一声：“任务完成”小艾的声音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孔乙文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又把小艾捡了回来，许山河还以为他要把小艾摔坏为止，却听到孔乙文自言自语道，“算了，明天再给你检查一下吧，免得哪里坏掉了，用不了多久就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