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结友
卫九州拿着的是木勺，夹菜不方便，暗中碰了碰卫齐豫，示意老头帮她夹点她喜欢的菜。
卫齐豫微微一笑，夹了一筷子卫九州喜欢的菜……旁边的菜，放到卫九州碗里，心里直乐：“小样，让你挑食，今天看我怎么折腾你。”
卫九州瞪了老头一眼，鼓起腮帮子生气，扭头看到慢条斯理干饭的许山河，膝盖碰了碰他，见许山河看过来，卫九州下巴微抬，指了指她喜欢的菜，意思很明确。
许山河懵懵懂懂，给卫九州夹了一筷子菜，正好是卫九州喜欢的。
卫九州很是得意，挑衅地看了一眼卫齐豫，意味分明：看到没，没有你我还有个小弟给我夹菜！
再次低下头干饭的许山河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别人的小弟，其实他不知道卫九州喜欢什么，只是夹了自己喜欢的菜给她，刚好两人喜欢的菜肴一样而已。
桌子上其他四个人又沉默了：卫齐豫想着这两人认识，但是好像不是刚认识的样子，难道是之前卫九州揍过这小子，现在这小子的伤已经养好了？许克己想着这两人认识，但是看着不像刚认识的样子，这小子还只给我夹过菜嘞；老刀和毕达还在看戏！这两人坐一块儿已经不是很自然的事了。
吃完饭，卫九州放下碗就跑，不一会儿就看不到她的背影了；许山河很自觉地留下来洗碗，却被卫齐豫和老刀推了出去，以带着卫九州四处逛逛的理由。剩下四个人，三个老一些的往椅背上一靠，意思明确，年纪比较小的毕达嘴角抽了抽：“草率了，刚才应该把山河留下来帮我洗碗的。”
许山河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正发愁上哪里找卫九州的时候，平城少年团的一个小孩找到他了，拉着他差点哭了：“大哥大哥，有人来砸我们场子了，这会儿已经揍哭了好几个兄弟了。”
于是乎，许山河就见到了卫九州背对着他，一脚踩着其他小孩的屁股叫嚣的模样：“你们老大呢？叫他出来挨打。”
少年团的人见到许山河往这巷子里走，兴奋了：“我们老大来了！”
哪知许山河一把拽住了卫九州的手，就在少年团的人希望许山河给卫九州来个过肩摔的时候，许山河对着卫九州说道：“刚吃完饭不能打架，会肚子痛的。”
卫九州摸了摸鼻子：“这些人是你的小弟啊，那我不打了，打别人去。”扭头就要走，可惜又被许山河拽住了。
“平城里的同龄人都是我小弟。”许山河带着卫九州往巷子外面走，说出口的话把卫九州震惊到了，“你别打他们了，不然他们老让我给他们报仇，我又不打女孩子……”
卫九州打断了许山河：“你这么多小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许山河沉默了，然后点了点头。
巷子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孩们凑在一起聊天：“刚才揍我们那女的和老大啥关系？”
“不知道欸，看着她好像认识老大，不过她下手好狠啊，我屁股好痛啊。”
“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招惹她了，离她远一点。”
“那我们不是被白打啦？”
“我妈说了，打架的女孩子以后都嫁不出去，没人敢要，以后她肯定嫁不出去的，哼。”
在这群小孩眼里，嫁不出去也算一种报应了。
“说什么呢？谁以后嫁不出去？”突然有人把手搭在了说话的小孩肩膀上，兴致勃勃的问道。
“刚才有个女的把我们揍了一顿，被老大领走了……”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当家，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二当家抬头去看巷子尾，见到许山河和卫九州的背影，看着两人好像还很亲密的样子，顿时急了，很没有眼力见地追了上去。
许山河没有提防，拉着卫九州的手一下子就被二当家扒拉开了，然后就看到二当家指着卫九州说道：“你你你你，你不要想着勾引我家老大，我家老大不会上你的当的！”
卫九州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没有理会二当家，也没有再去管许山河，自个走开了。
许山河也没有跟上去，对着二当家开导道：“能当朋友为什么要当敌人呢？你以后对人家客气点。”说完也走了，回家去了。
当天晚上，许山河跳上了自家屋顶，悠闲地躺着看夜空，隔不久便听到底下有人唤他——听声音不是他爹，是个女的声音，刚偏过头去看，就见到少女爬上了屋顶，跳几步就到了许山河近前，手里签子上扎着半只烤熟的鸟。许山河还在疑惑卫九州怎么大晚上的跑来找他，卫九州就把手里的签子——准确些应该说是半只烤熟了的鸟，怼到了许山河嘴里。
见到许山河皱眉，卫九州一阵紧张，忙问道：“不好吃吗？”
许山河把签子拿出来，轻摇摇头说：“不是，刚才你的签子扎到我嘴了，疼。”
“啊，严不严重？我看看。”卫九州身子前倾，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掐许山河的嘴，想看看伤口，被许山河挡住了：“没事，就是痛了一下。”
确认许山河的嘴没有被刚才的无心之举捅穿，卫九州又催促着许山河吃那半只鸟，追问他味道如何。
许山河吃饭总是慢条斯理，看得卫九州直着急，拽着他的衣角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你吃快点啊，吃完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挺好吃的。”许山河确认自己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又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来找我？”
“这件事说来话长。”卫九州听到许山河说好吃，也就不着急了，正巧许山河问她，她也乐得分享，当下跟着躺在了许山河家的屋顶上，觉得不够舒服还挤了挤许山河，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再次开口，“今天下午我四处逛，你不是说这城里边小孩都是你小弟嘛，我找不到人陪我打架，就去抓鸟，跑到了你们二当家家里边，偷了一只最漂亮的出来烤，爷爷不叫我回去吃晚饭，我就自己解决喽，找个没人的地儿烧烤，自己吃着觉得味道可以，觉得自己一个人享受我的手艺太可惜了，但是又不认识其他人，就来找你啦。不过幸好你说我烤的好吃，不然我把你抓起来烤了吃。”
许克己在自己家里坐着，听着上面两人对话，接着就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卫齐豫问道：“那娃说的是真的？你不找她回来吃饭？”
卫齐豫冷哼一声：“找她回来吃饭？那也得我找得到啊，今天小韩派人来告诉我，说他府上遭了贼，上次送他的金银雀让人偷了。哼，哪里有贼？那就是臭丫头抓鸟的时候不小心砸了小韩半个城主府！”卫齐豫口中的小韩就是城主韩升，这世上敢叫他小韩的人其实也没几个。
“你可以找齐豫爷爷啊，可能他也没吃晚饭……”许山河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和蔼的老人家的身影。
“他才不会吃，上次在卫城烤了一只他养的鸡，他追着我跑了半个卫城，最后哭着吃完烤鸡，还不肯分给我，最后自己拉了三天肚子。”卫九州吐槽道。
楼下卫齐豫差点跳起来，被许克己安抚住了：“别激动，别激动，小孩子嘛，哪有不皮的。”
“那可是黑凤鸡啊，我养了几十年就剩了三只，她就给我烤了一只，还烤的不好吃！”卫齐豫一拍桌子，言语间满是心疼，“多好的食材就让她糟蹋了，你再看现在，好不容易烤的好吃了就不念着我了，把烤好的金银雀给了你儿子。”
许克己战战兢兢，生怕卫齐豫一口气顺不过来就气死了，这个锅他可不背。
“对了，今天白天他们……他们不是不承认你的实力，就是，就是跟我久了，有点排外，你不要怪他们。”许山河想起白天那些小弟的表现，明白卫九州要是早来半年，人心全向卫九州那里去了，他只是占了先机，多当了半年老大而已，不过也就是这半年，才让那么多熊孩子都认了许山河做老大，被别人打了也不肯改口叫别人老大。
“你说这事啊，没事啦，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以前在卫城也揍过好多熊孩子，有两个一直不认我当老大的。”卫九州说的云淡风轻，好像真的不放在心上，突然就伸手勾住了许山河的肩膀，补充了一句，“我想了一下，他们叫不叫我老大没关系啊，你叫我老大不就好了嘛，那我就成了他们老大的老大，比直接当他们老大有面子多了。”
许山河仰起头看天，说道：“你打不过我，当不了我老大的。”
卫九州哼了一声：“我不管，我……我的名字比你的有气势，那我就是你老大！还有，你不能打女孩子，不然我会看不起你，所以我们打架的时候你不能还手。”
许山河沉默了，突然意识到两人真的打架的话，好像有个bug存在，这对他很不友好，于是他弱弱的问一句：“要不，我叫你九州，你叫我山河吧，就不要谁叫谁老大了。”
卫九州下意识想要反驳，卫城一霸能和别人平起平坐？转头看到许山河的眼睛，干净得让她想起了曾经总是陪她一起玩耍的八位哥哥姐姐，她便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啊，不过……”卫九州认真的看着许山河的眼睛，确认真的有人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那八位，“我要你的真心对待。”
卫九州说的好理直气壮，好像许山河本该如此，偏偏许山河就是点了头：“好，那我也要你的真心对待。”
卫九州笑了起来，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