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蹲在船棺上的小孩
“糟了。”
“要坏事!”
只瞥了一眼,陈爻心思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刚才点燃蜡烛时,火焰明明还是火红色,但眼下只不过转了个身,竟然就变得那么诡异。
发生了什么?
陈爻神色凝重无比。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三具妖棺第二具窨子棺外,所见的那只惨白小手上。
妈的,肯定是它。
虽然没看清从棺尾扑杀来的那道诡影究竟是什么。
但那白蒙蒙的影子,除了它,陈爻再想不到其他。
虽然千防万防。
但他还是没想到,自己在开棺时,那一瞬间的松懈,竟然都被它给敏锐的捕捉到。
以雷霆之势,裹挟阴煞死气而来。
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分神去看蜡烛的变化,这一幕发生的又太过突兀,陈爻手中的金刚伞都来不及打开。
嘭!
只听见一道沉闷巨响。
陈爻就像是被山石撞上了一般。
咚咚咚,整个人往后连退数步。
从伞骨上传来的那股震劲,更是让他再一次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刺痛。
怎么可能!
陈爻脚踏七星,迅速卸掉那股沉重无比的劲势。
低头看了眼手腕,那一处竟然变得有些紫青。
他脸色间满是不可思议。
借着世间至阳至烈的金乌火意,反复淬炼了三遍的肉身,不说能挡得住刀枪剑戟,但一般东西根本没法伤到他。
眼下。
只不过被那道白影撞了一下。
还是在金刚伞缓冲了差不多一半力道的前提下。
也由不得他不敢相信。
这种事实在太过古怪。
除非……
那道诡影,修成了比那具石棺中黑僵更为恐怖的玉甲甚至金甲尸身。
但这更是荒诞离奇。
且不说,玉甲金甲又何等难以修行。
他先前所看到的那只惨白小手,除了没有血色外,半点没有那种尸煞诡物的强横感。
稳住身形。
陈爻缓缓抬起头。
也顾不上蜡烛火焰的变化。
落在了身前不远处的船棺上。
那里……
蹲着个小孩。
看上去大概只有一两岁的年纪。
赤着身子,脑袋似乎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大出一些。
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讨人喜欢的。
懵懵懂懂,楚楚可怜,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可能刚学会了走路说话,会跟在大人背后喊着爸爸妈妈。
但看到他的一刹那。
陈爻却是如坠冰窟。
这种地底古墓下,哪来的小孩?
不用想都知道邪门。
何况,陈爻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可爱和天真无邪。
准确的说,这些词根本就和他不沾边。
他就以一个无比诡异的姿势蹲在那,咧着一张嘴,冲着他发出一阵无声阴冷的诡笑。
那张脸上,见不到哪怕丝毫血色,就像是在常年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中的死尸一样。
眼睛也极为渗人。
一双眼珠漆黑如墨,没有丁点的眼白,泛着一抹无比凶邪的妖异光芒。
那小小的身躯里,更是透着一股冲天的邪煞死气。
“这……”
“这是大头尸胎!”
陈爻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
同时,眼神里却也涌起一股浓郁的杀机。
这种尸胎,大都是取未出生,死在胎内的婴儿,又以无数尸体凝聚起的死气,历经数百年方能养出一头。
它们一出生便带着滔天的凶煞怨气,又被强行抹去意识,只留下仇恨,几乎就是纯粹的杀人工具。
这种东西,他曾经只在那种地摊文学上见到过。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能养出这种尸胎的,简直就是一帮丧尽天良的畜生。
乃是最为恐怖的邪魔外道。
咚咚咚~
在他盯着那只死婴时,后者似乎也回过了神来,抬起小脸,眼睛直直的看向陈爻。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
陈爻耳边竟是清楚听到了胸口下传来的嘭嘭狂跳。
一股前所未有的凶险,像是一把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然后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一切似乎都凝滞了一样。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他之前以为窨子棺中葬的是只鬼,一路过来,他甚至想了好几种民间流传对付鬼的办法。
但眼下亲眼见到那具死婴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踏马离谱。
要是鬼还好了。
就算诡异无形,肉眼难见。
但他一身金乌火意流转全身,身上三盏命灯熊熊燃烧,鬼物根本无法近身,只要小心行事,就绝无危险。
但这玩意不知道比鬼恐怖多少倍。
隔着数米远,他仿佛都能闻得到,从死婴身上传来的,那股冲天的死气、煞气、阴气和邪气。
简单说,这东西就是集世间凶邪为一体,养出来的怪物。
嗤~
就在他心乱如麻,拼命思考破局之法时。
金乌火意竟是自行流转,身体下就像是燃起了一堆火。
那股剧烈的灼烧感,一下将他心神拉回。
同时。
陈爻就像是预料到了什么。
整个人忽然朝后暴退。
可惜……
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在金乌火意示警,到他临时起意退开,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但那只死婴却是更快。
一只惨白的小手,慢腾腾伸出,朝他猛地抓去。
动作看似缓慢,实际却的令人头皮发炸。
而位置……更是直指心口。
“草!”
眼看退无可退。
陈爻眼神里也是爆发出一股杀意。
这时候也管不了许多,这具死婴除了杀人、饮血、食肉外,早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
杀它。
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何况,眼下还不知道是谁杀谁。
嘭!
手中金刚伞猛然撑开。
护在身前。
下一秒,那只小手已经抓在了伞面上。
让陈爻瞳孔一缩的是,连尸煞之身的典韦,以及修成铁甲的黑僵,都无法破开半点的金刚伞。
眼下被那具死婴轻飘飘一抓,竟然瞬间往里凹陷。
背面的陈爻,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伞面上映出的那只小手的痕迹。
就像一只充满气了的气球。
似乎下一刻。
那张钢骨铁叶的伞面就要被强行洞穿。
看到这一幕,陈爻再无半点其他心思,狠狠一咬舌尖。
而后。
张口喷出一道宛若烈焰般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