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亲戚
乐之都来不及细想，赵侯爷脸色阴沉，玉珏不敢抬头看她，吴姨娘同乐雅自然是幸灾乐祸，后头跟着蒋氏乐兰，又热闹看自然是一个不落。
“你的丫鬟告诉我，你房里藏了男人。可是真的？”
乐之挑眉：“男人？父亲为何如此诬陷我？”
吴姨娘跳出来说道：“大小姐，你贴身丫鬟说的，怕你被人骗了，这还有假。”
乐雅点头：“大姐姐，莫要信了旁人的鬼话。”
乐之挑眉笑道：“怎么，这是怀恨在心，今日非得搜了我的屋子了是吧，可以，若是没有如何说？”
吴姨娘看了看赵侯爷，赵侯爷不自在说道：“没有的话还能如何。”
“那父亲如此大动干戈带了这许多人带我院子里来，莫不是故意毁我清白。”
乐兰上前柔声说道：“大姐姐这话说的，大伯父也是担心你啊。”
乐之一个眼刀子递过去：“我同我的父亲说话，你插什么嘴。”
乐兰委屈，扭了帕子退下了，乐之笑着说，不如这样：“如果有男人，我净身出户，如果没有，这个丫鬟我来处置，吴姨娘乐雅以及跟过来的众人给我道歉，若是往后传出一点风声，我就算到你们头上，父亲看如此可好？”
赵侯爷略微想了想点点头：“嗯，可以。”
乐之让来了身子，几个婆子去推开了门，乐之心里也是打鼓，这两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躲藏的地方，可莫名的，从心底又信任姜聿修，婆子将门打开，一群人就扑上前去，屋子里干干净净，点的花粉香气也隐约闻得到，哪里有男子踪迹，玉珏不甘心，瞪大眼睛扑上前去打开柜子，床底，窗户，哪里有人的踪迹，她绝望了，瘫倒在地上。
赵侯爷转头骂吴姨娘：“不见影子的事就天天催促我，往后有什么事不要再叫我。”说罢扭头走了出去，乐兰同蒋氏也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吴姨娘谄媚笑道：“都是这个该死的奴才，害得我担心，这才动了许多人。”
乐之笑了笑：“我的丫鬟，我依然会处理，你们如此诬陷我，刚刚说过的话不会忘了吧。”
乐雅愤恨低低说了句大姐姐息怒，是我错了。
乐之满意笑了，转而吴姨娘也不愿意的福身子认错了，两个人急忙跑出去了，好像有鬼追着一般，玥青同锦瑟气的红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珏骂道：“小姐对你如此好，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你真是让人寒心，你太让人失望了。”
玉珏一句话不说，哭的稀里哗啦，乐之看了眼：“先把她锁屋子里，不要让寻了短见，我去去就来。”
哦到这里玉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早就盯住了她，她不甘心，朝着乐之喊到：“为何，为何你对我如此看待。”
乐之没转身说道：“肖想了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背叛了我，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事，怨不得旁人，你有什么不甘心的。”
玉珏瘫了下去，被玥青锦瑟带走了，乐之连忙进了屋子，凌子风也不顾男女有别，扯了她的袖子：“快快来，我看他出血也太多了些。”
乐之不知他们藏在何处了，伤口拉扯颇多，血流如注，连忙拿了药喂了姜聿修吃下，他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乐之问道：“你们是去了哪里？”
凌子风抬头：“能去哪里，你外头那颗大树我看茂密，虽然落叶许多，藏个人倒是绰绰有余。”
乐之不知道说什么了，上树拉扯自然更大了，只觉得内心愧疚，忍不住低低说了句对不住，姜聿修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说道：“你与我，与我……有救命之恩，往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乐之点点头，忍住不落下泪来，凌子风劝慰：“你莫着急，在塞北，他这般的伤没有十处也有八处，阿聿命硬，死不了的，你切放心吧。”
姜聿修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证明这是真的，乐之骂道：“我不管你以前如何，在我这里，成了我的患者，都是要好好修养的，莫要再折腾了。”
姜聿修点点头低声说道：“明日府里有人来接我，你不必担心。”
乐之点头：“也好，省得我这家里闹了几天，你天天爬树，岂不是赖在我这里不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狐狸你太有意思了……”凌子风笑的欢乐，乐之瞪了一眼，他立即住了声，他也没再多话，擦洗凌子风已经收拾妥当了，看了看姜聿修的体温正常，她才放心出了门去。
“你瞧瞧，真是好。”
姜聿修冷脸：“莫打她的主意。”
凌子风不服：“你若是喜欢，恐怕看侯爷也不会嫁给你，大抵她的良人也是皇亲国戚之类的，皇帝对你如此忌惮，怎么会让小狐狸嫁给你。”
姜聿修笑了笑：“且等着看吧。”
乐之出了屋子，洗漱了一身药味，这才往玉珏房里走去，远远就听着她哭天抢地，乐之只觉得平常，谈不上难过愤恨，像是个不相关的人一般。
玉珏见她来了，扑上前去：“小姐，小姐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姐，小姐。”
乐之不为所动，抬了凳子坐下：“玉珏，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玉珏垂泪：“九年。”
乐之苦笑：“九年的感情，一条鱼我都喂熟了，为何你一次一次为了不相干的男人背叛我。”
玉珏低头：“小姐，我欢喜他，若是得他垂怜，我又刻苦如此。”
乐之骂道：“你自己想想，乐轩往后会娶你吗，不会，最多是个妾，妾的代价你在这深宅大院住了九年，你还看不清楚吗，你比我年岁大，如此道理你不知道吗。”
玉珏痛哭：“我知道小姐，我忍不住，我忍不住啊，我确是爱他。”
乐之冷笑：“爱他？瞧瞧你爱的这个男人，爱你吗？堂上可有为你辩驳，可有为你求情，又或者，为了你放弃一切，有吗？”
“他也不过是利益当前，你们如此关系谈什么爱不爱的，权当忘了吧，你倒是说说，我养了你多年，好吃好喝的用上，你给我回报了什么？背叛吗？嗯？”
玉珏住了眼泪，全然无话可说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的乐之烦闷，开口说道：“你我主仆一场，我也不会要了你的命，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出去远远的去了，身契我也给了你自己，往后你去往哪里，都同我没有关系，我们恩断义绝吧。”
玉珏哭的哭天抢地，似乎悲伤至极，玥青不忍，怕乐之难过，挡在了前头，乐之心头一暖说道：“无事，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对你，也是有情有义了吧，往后的路，你自己走吧，走的如何都与我没有关系了。你自己保重吧。”
锦瑟玥青随了乐之出去，留着玉珏一个人哭的悲切，锦瑟不解问道：“小姐怎么如此软的心思，这样的打杀了才是，何必手下留情留下祸根，到时候要是在来一次小姐盖害得是自己。”
玥青斥责：“小姐依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乐之点头：“玥青说的不错，放长线钓大鱼，我没有这般宅心仁厚，恐怕玉珏也不会如此感恩戴德，说起来，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谁能笑道最后，都是未可知的东西，且顺其自然吧。”
锦瑟也不敢在说什么，点点头，一群人回了院子里去，玉珏在屋子里哭够了，捏了身契银子，心中倒是青快乐不少，如今她是清白人家，不再是奴才，三少爷的床她也是要争一争的，她不由得怨恨乐之，往后做了当家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眼神阴暗的起身走出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过问，大户人家便是如此，死一个人一个奴才，或者赶出去，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淡然，没有人关心，这使得玉珏也更顺利的出了门。
吴姨娘那里也来了信，信里说姊妹兄弟几个过来拜年，从阳城奔赴到京城，费了不少功夫，信里全是称赞谄媚，偏偏吴姨娘吃这一套，好似全家发达了一般，眉里眼里都带了笑意，拉着如月一块儿看，乐雅不耐烦，最是讨厌这群泼皮无赖的穷亲戚。
柳三娘倒是知趣，听闻这事早早拜别回去，惹得乐哲一阵子难过。
且说这亲戚们，穷也罢了，偏偏看见什么东西都想要，让人毫升厌恶，一听着他们要来，乐雅可是一点都不欢喜，眉头都拧紧了去，可碍着吴姨娘，装腔作势笑了几回，就彻底呆不住了，出门奔了自己屋子里去。
“他们来做什么？不够丢脸！真是烦人！”
红叶小心劝慰到：“小姐莫如此激动，夫人的母亲父亲，依然要尊敬的，小姐如此说话，有心人听了去，岂不是让夫人难堪。”
乐雅听进去几分，却依然不认自己错了，大声骂道：“你懂什么？我难道说也不能说了，滚。”
红叶不敢在说，默默退了下去，任凭乐雅嘴里骂着废物，一声不吭。
乐之那边也递了话儿，可总归是没有关系，不过他倒是有影响，上一世着一大家子也是侯府养着，气的老太太半死，后来走的时候又拿走了许多东西，这一世恐怕也是如此了吧，好吃懒做的人总不会改变的。
十四那日清早，乐之便被锦瑟拉扯起来，说是已经来了，老太太让家里姑娘们过去问个好，乐之迷糊问道：“如此早，他们也太着急了些。”
锦瑟点头：“可不是吗，真真是让人头大极了，听说吴姨娘清早便去接了，高兴得很，不过奴婢瞧着乐雅小姐脸色不大好。”
乐之笑了笑：“能好吗，”
说罢笑了笑起身了，睡意全无，随着玥青几个去了前院，侯爷倒是没来，老太太清早的被闹了起来，看着也是满脸的不高兴，乐之进去行了礼数，也没来得及细看，就听着身旁一尖细嗓子大声嚷嚷道：“这便是大小姐了吧，哟，真是礼貌标志。”
乐之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面前的老人便是声音发出来的人了，长得贼眉鼠眼不说，胖的几乎快把凳子砸塌了了去，五官整个就挤在脸上，看的好不难受，穿的一身粗布衣裳，私下打量着乐之，乐之暗想，这便是乐雅的外婆了吧，看着穿着贫淡，那一双眼睛倒是滴溜溜的转，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乐之扯了扯嘴角，略微微福身：“见过夫人。”
“哎哟哎哟哟，不敢当不敢当，老婆子那里受的起，快快起身。”老太太一脸谄媚看得吴姨娘好不自在。
“瞧瞧，大小姐就是有气度。”旁边干瘦的老人顺势插了句话，这便是吴姨娘的父亲了，乐之也依次见了礼，坐到位置上一看，除了这两老人，一旁带了一个年轻人跟媳妇，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大姑娘，身后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乐之抽搐嘴角，这简直不是拜年，这是搬家吧，举家搬迁到侯府来了吧。
果然老太太没说话，吴姨娘她娘张氏开口说道：“亲家，本来是早该过来的，奈何家里事务繁多，收拾了干净，这才过来拜见，多住几日，给太太陪个不是，也顺便陪我儿几日，想必太太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老太太被这种无耻堵的哑口无言，动了动嘴角说道：“自然，你们难得过来，住几日是应当的。”
张老太太一家子脸色红润，高兴的不得了，说话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乐雅不满说道：“外婆外公如今过来，过了几日就是春耕，不知道能赶得及吗。”
乐雅这话颇不给面子，吴姨娘脸色煞白，一面责怪父母不识抬举，太过张狂，一面又觉得她狼心狗肺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乐雅才不管这些，自顾自的说着。
张老太太肥硕的脸上马上变了颜色，肥肉微微颤动，乐之哼的一声头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