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割腕喂血

    长刀锋锐，寒芒绽放，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都能轻而易举的砍作两截，更何况是割下一个已死之人的头颅？叶明德面上带着自得之色，杀人尚且不眨眼，砍头更不会有什么波澜。

    长刀挥下，带着马匹冲刺的力量，已经近在咫尺。

    然而，一柄偌大的锤子，陡然自杨开心的身旁破土而出，正面迎上了那柄斜劈下来的长刀。

    “哐当”声中火花四溅，长刀折断，锤子却是去势不减，连人带马，皆被砸中，竟然直接倒地，弹飞出去数十丈远。

    在即将落地，有摔死的性命之虞时，一个衰老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托住了这位九皇子，让其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叶明德满面冷汗，身子直发抖，虎口崩裂，血流不止，下半身红衣裤子处，隐隐湿了一块，却是直接吓尿了。

    在肆意收割别人性命之时，他面上洋溢着畅快之色，而且将其过程当成一种享受，但是在死亡的威胁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时，他却又是表现得那么的不堪。

    浑身抖成筛糠，面容扭曲，以至于都忘记了向他的救命恩人表示感谢，却是五皇子叶明缺快速驰马而来，而后翻身落马，拱手道：“危急之中，全亏了李供奉出手相助，我九弟才得以保全，此等恩情，在下没齿难忘，他日有机会必然十倍还之。”

    在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用手肘撞了一下叶明德，眼神快速示意他表示感谢。

    叶明德慌乱不堪，却还是拱了拱手，前言不搭后语，嗫嚅着说了两句：“救命大恩……救命大恩，没齿难忘，没齿难忘……”却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李青云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言，看向叶明缺时，目光之中，充斥着赞赏之色，面上也带着笑意，再看向叶明德这位九皇子时，笑容却是快速收敛了起来，显然觉得这位皇子，实在表现得太过丢人，以至于让其觉得他完全不堪大用。

    继而，他的目光便转向了那柄大锤。

    大锤真的很大，成年人得三五个围在一起，才能合抱住。

    那样的大锤，砸落下来，叶明德没有当场被砸成肉酱，全赖他的好运气，而那匹马，却是滑落在地之后，就瞬间毙命了。

    当然，这也跟叶明德身上穿的金丝软甲有关，有力的防御和化解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

    大锤之下，似乎有一个小巧的女娃娃。

    有大锤遮挡，若不细看，还真发觉不了她的存在。

    姚小笙已到了。

    面对这杀伐的修罗场，他面无表情，心中却多有波澜。

    一镇百姓，尽皆遭了气运之劫的无妄之灾，是上层人博弈的牺牲品，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保护自己国家的士兵屠戮。

    虽然这只是乱世的一个小小缩影，姚小笙早已见怪不怪，却仍旧是止不住的叹息，运命固无常，可是死生难料，祸福无常，也真是人间疾苦了。

    杨开心若是未死，他或许也会出手拉他一把，毕竟初看时，他便觉这小少年虽然面容稀松平常，骨子之中，却别有一股傲气，却是能合他的胃口，看得过眼，只可惜那一箭射出，他已命归幽冥，他便已没了什么兴趣，毕竟，活着的人才有价值，一旦死了，那就万事皆空了。

    如今变故忽然出现，他凭借兵者的直觉，却是感受到剧烈的威胁。

    往那银色大锤，定睛望去，就瞧见了那大锤之下，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丫头，估摸其年纪，也不过八九岁的女娃，竟能挥舞动这完全不成比例的大锤，真不知是怎样的天生神力，奇胎怪才。

    而她的举止行为，更是怪异无比，竟是一手紧握大锤，让其稳固，另一手却是在杨开心这个已经死去的少年身上不断摸索，小小的鼻子则是在他的身上不断闻着什么。

    然而，她的怪异行为并没有得以持续，却是那李供奉，已经顷刻间出现在了小女娃的身前，双手化为银钩铁爪，朝她瘦小的的脖颈抓去，却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其完全没有防备之时，直接取她的性命。

    “哼！”

    只听如个漂亮瓷娃娃的小女孩一声冷哼，却是一只纤小的拳头快速砸了出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银钩铁爪，却是敌不过那粉嫩小拳。

    李供奉被砸得飞了出去，半空之中，几次卸力，才得以在最后稳住身形，他悄悄的把手藏在了身后，五皇子叶明缺却是看到那只手在发抖，他目光之中，顿时多了几分凝色。

    再望向那小女娃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顿时让他瞳孔更是一缩。

    与那小女娃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已被射杀了的少年的尸体。

    姚小笙目不转睛的看着，自然注意到了小女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已经死掉了的小少年的尸体。

    摇摇头，他不再多管闲事，而是带领着四位亲兵，拍马离去了。

    李供奉目光阴沉，却是下令，让所有红衣卫去寻找小女娃的踪迹，而他自己，则是快速护佑着两位皇子返回皇都去了，却是想要早些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上报给那位九五至尊。

    另外一边。

    小女娃的大锤，竟已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而她一只手举着杨开心的尸体，另一手快速刨土，却是带着他极速从地底离去了。

    她一直在快速的前进，明明是在地底下，却仿佛如鱼得水一般，没有半点阻碍，细看去，甚至会觉得并不是她用手刨开了泥土，而是土在快速的主动避开她一样，此等神妙，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她才出现在地面之上，却是刚好出现在了一处简陋的木屋之中。

    她将杨开心的尸体快速放在床板之上，而后找来纱布，并取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来，在这些花草之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奇怪虫子，都不大，但是凑在一块，就很给人一种可怖之状。

    如此，她才陡然拔出那一支贯穿了杨开心心脏的箭矢，顿时鲜血飙射，止都止不住，然而她眼疾手快，将花草快速的盖了上去，竟是让那些虫子顺着身前身后的箭洞，钻了进去，紧接着，她便以纱布将其裹得严严实实的。

    最后，她才取来一柄锋利小刀，在自己纤滑的手腕之上，轻轻一割，顿时便有殷红干净的鲜血流出，她面上显然很是痛苦，可她却义无反顾。

    血在快速的通过杨开心的嘴巴，流入他的肚皮之中，而后竟然是在流动中，与那些进入杨开心身体里的虫子进行了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