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房间17
麦尔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身体已经登到梯子的第二档，伸出手臂向上摸去，还是够不到排风口。
“还差多少？”
声音，从头顶传来，萨拉两只手紧紧扶住竖梯的帮，随着麦尔斯的动作梯子发出轻微晃动，她努力平衡一切。
“不要再上了麦尔斯，没办法够到的。”
“告诉我还差多少？”
“大概1米的样子。”
萨拉觉得略显干涩的地面还是可以撑住梯子不发生滑动的，如果想要有奇迹发生，前提是需要拿性命当作赌注。
“下来麦尔斯！”
麦尔斯的脸贴着墙壁，身体也紧紧靠着，他用手指头蘸着额头的血迹在手指间所触及最高的地方画了一小条横线。当他下到地面才发现那条横线离通风口还差了近1米20公分，萨拉说的并不差。
他望着萨拉的眼神，读懂了她的意思。他扶住梯子，萨拉开始攀登。当萨拉来到4米的样子，萨拉的动作开始变慢，而且梯子发出了明显的晃动。
“还好吗？萨拉。”
“我有点怕”萨拉怯生生地说。
“别往下看会好点，身体尽量贴着墙。”
萨拉鼓足勇气一步步向上，在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通风口，可是梯子摆放的位置应该通风口就在头顶，一点点在接近，萨拉来到6米的位置，她觉得头顶的光越来越清晰，而下面灰蒙蒙一片，她也没有勇气看。两条腿不自主的颤抖，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打气。
麦尔斯让萨拉在那紧紧抓住扶手，身体保持贴墙，随后萨拉感觉出下方明显的晃动，但是麦尔斯很小心的向上攀爬，随后麦尔斯用手捏了一下萨拉的脚腕。
“慢慢往上一步。”麦尔斯小声说。
即便仍是在高空，麦尔斯却带给萨拉莫名的安全感。
他们一点点向上挪动，萨拉学着麦尔斯之前的动作，两条手臂贴着墙壁举着，增加摩擦力，同时保持着平衡，她的腰部已经穿出梯子。墙壁的寒气浸透单薄的衣服，萨拉觉得血液慢慢从手臂上消失，她甚至感受不到脉搏的跳动。
两人越往上动作越慢，萨拉觉得如果跳脱出来看他们两个，就会发现他们正在表演高空杂技，麦尔斯即将用肩膀将她的整个身子顶起来，然后一点点向上扛。小时候她近距离看过空中飞人，空中走钢丝那些杂技，结果演员的笑容太具有欺骗性了，她根本感受不到一点恐惧，总觉得那些人好像与生俱来就会飞，而且自己也会在表演结束给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可惜自己为什么荒废那么多时光，如果去学个空中飞人，此刻自己就不会害怕了。空中飞人也太难了吧，如果自己当空姐，可能也会好一点，空姐好像都受过适应高空的训练吧。
她兀自小声的嘀嘀咕咕，缓解紧张的情绪。麦尔斯却丝毫听不到。此刻他神经紧绷，可恨自己生了两条腿，需要先将左腿迈出，待萨拉站稳，再小心的让右腿跟上来，自己的肩膀很宽阔，可以完全抗住萨拉的重量，可这是在高空，萨拉更是没有任何着力点，而萨拉所说的通风口是唯一的出路。
已经过了麦尔斯做标记的高度，而且已经超出了一截，萨拉手指尖在探索排风口的平面。
麦尔斯喉咙发出沉闷的声音，他又把萨拉往上扛了一阶，待萨拉站稳后她惊喜的发现已经能够够到排风口的外沿。耳中风扇扇翅的震动也越发清晰。
“麦尔斯，继续，快了，快够到了。”
麦尔斯并不答话，继续默默的托举萨拉。他的两只手一直扶住萨拉的小腿，帮她站稳。
萨拉整个脑袋都看到通风口，跟她想的一样，排气扇还有新的安装痕迹，洞口右侧有一个类似电灯开关一样的黑色按钮，她按了下去，风扇随即发出一阵支支吾吾的响动就停止了转动。
“萨拉，现在怎样了？”风扇停了，麦尔斯也感受到了异样。
萨拉并没有说话，她在看黑洞洞的通风口的内部结构。开关背后有一个电线的接头，包裹着蓝色的胶布条。一头延伸去了墙壁里，一头接通着电扇。
“里面有什么？”下方传来轻微晃动。
“坚持住，麦尔斯，我们得把这东西拆出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奇高的怪房间，此刻一台针形监控器正在偷偷运作，它被安装在头顶人根本无法触及的电灯里。
看监控器的人不知对谁说道：“我就说她很不一般，勇敢且智慧，勇敢且智慧。”画面里麦尔斯抗举着萨拉，萨拉正已经把风扇的电线扯掉了。
固定风扇只靠风扇两侧的铁片，和墙壁上的2个细钉，因为墙壁非常坚固，钉子只进入了不到一半的长度。它的标准尺寸就是600mm，跟洞口几乎一样大小，可还是存在些许的缝隙，而这些缝隙就是排风扇会发出轻微震动的所在。
风扇后面的空间比洞口大很多，应该是另一个房间，也是闪动着微弱的黄光。如果另一个房间也是同样的高度，萨拉心想，那他们就彻底完了。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萨拉想起了在机关里四处摸索的老鼠。
萨拉抓住扇叶，不停的晃动风扇，毕竟这种钉子并不适用这种安装，很快拔出了一个，紧接着另一个也松动了，萨拉晃动的更剧烈，麦尔斯不得不握紧她的脚腕来继续保持平衡。
“别怕，麦尔斯，我把它给拆掉了。”
麦尔斯只觉得身边好像飞过了一个东西，随后，下面传来沉闷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两人听到声音后都意识到他们仍身处高空，随时有粉身碎骨的危险，不禁暗自恐惧。
“再高一点，麦尔斯。”
又一声沉闷的低吼从麦尔斯喉咙传出。
萨拉整个上半身都进入了洞口，体态娇小的萨拉穿过并不难。
“咦？”萨拉发出疑问。
萨拉的力道渐渐从麦尔斯肩头消失，两只脚也逐渐向上攀爬。
疲惫的麦尔斯此刻紧紧贴着墙壁，受够了，别让我体会第二次了，他暗暗的想，他不知道萨拉发现了什么，反正什么都好，起码好过这里。结了血痂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令他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