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洛城破
"什么？死了？！"林跃西惊讶道："那守城军还有多少人？"
回太子："加上前几次的伤亡情况，大约还有二十八万。"
"那林思哲他们还有多少人。"林跃西又问。
回太子："据线报，大约还有十八万。"
"那还好"林跃西宽慰了不少。
"太子殿下，眼下将士们都希望您能接任这个主帅。"某言官提了提。
"不行，我不行，听闻林思哲那药粉有奇毒，根本解不了。"林跃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没事的殿下，咱们只是当这个主帅，并不需要冲锋陷阵的。"其他人宽慰着林跃西。
"真的吗？我能不去前线？"林跃西还是有些迟疑。
"当然。"
"那好吧，我来做这个主帅。"
"这太子也太怂了吧，我还等着他去西天了再出去抛头露面呢。"齐笙在帐子里待得都要发霉了，自从顾南珩来了，她就被限制了行动，这不能去那不能去。唯一的休闲活动，是芩北偶尔来找她下下五子棋。就这活动还不是每天都能玩的，芩北也不能离开太久，怕会容易引起顾南珩的注意。
"听世子说，他身边的人已经劝他当下主帅了，再过不久就该亲自出来了吧。"芩北回她。
"表哥也还是整天死鱼脸吗？"齐笙问芩北。
"知道太子当主帅后又高兴了很多。"芩北无奈道。
林跃西当上主帅后，一开始几次出现都是刚到城门口就不再往外面挪了，双方打了几次，伤亡不多倒是把林跃西的胆子练出来了。给了林跃西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所以太子的位置越打越靠前。
"火攻？"林彷云问道："怎么个火攻法？"
"我已经和守城军的一个将领达成合作关系了。"林思哲说道："待林跃西冲锋陷阵的时候，我们一队人马绕后上城墙，届时这位将领将会给我们的人开侧门。再者，与林跃西主力部队正面交锋的人配备燃油，等命令下达立刻往守城军身上扔油；再配合城墙上点火的箭。"林思哲简单的说了一下。
"如何能保证所有人都被箭射中？燃不起来岂不是功亏一篑。"林彷云认为此法稍稍有点不合理，没办法保证效果。
"五天后，吹西风，风从城里出来，只要一个人燃了，周围的人就会一起被点燃。"
"我去和林跃西正面交锋。"顾南珩开口争取。
"那我带人去城墙。"新副将也开口了。
"行，就这么定了，我带着中路军跟着顾小友。"林彷云拍了板。
五天里，林跃西跟着先锋队打了两次，个人感觉良好也杀了几个人，自信心瞬间飙升，甚至私底下跟言官们说不出一月就能踏平蜀滇联盟。
第五日的清晨，蜀滇联盟发动了一次大的冲锋。林跃西在梦中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拿着剑就跟着上了先锋。
顾南珩杀得很凶，比前几次都凶，眼神狠戾每一击都是必杀。他带着右路军从中间撕出了一条血路，离太子越来越近，但太子身边有十几个保护他的高手也是合乎情理的，他们将顾南珩围起来，不让他再靠近太子半步。
一个两个顾南珩变幻莫测的招式，接连带走林跃西身边的高手；直到第六个人倒下的时候，顾南珩踉跄了一下，拿剑的手有点脱力，他迅速换了只手。就算不是惯用手，他也要送林跃西归西！又倒了两个人在顾南珩面前，这时候林跃西才意识到事情不妙，身边保护他的人越来越少，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快！掩护我撤退！"林跃西大喊。
与此同时，蜀滇联盟的后方，林思哲命人敲响了鼓，鼓声三长一短，是撤退的信号！
场上所有蜀滇联盟的士兵，都掏出配备的燃油往守城军身上扔，燃油一出手，迅速撤退，整齐划一。林彷云第一时间就退了回去，站回林思哲旁边观看战局。
顾南珩没有管鼓点，一个人追了上去，他不能让林跃西跑了！这次伤亡肯定会很大，下次林跃西就不一定敢出来了，他必须死！
"思哲，怎么还不放箭？不是都撤出来了吗？"林彷云疑惑道，又转身看了看站在林思哲后面的芩北和平时不怎么出现的林思哲的侍女。
"今儿个怎么都这么关注男人打仗的事情了？"林彷云想。
"表哥还没出来，再等等。"林思哲说。
"林跃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顾南珩追上去解决了林跃西身边的所有高手，他将林跃西逼入绝境。
"这位英雄，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抓住我不放？"林跃西准备讨好一下："我是大礼朝的太子，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我都可以给你，待我今后登上大宝，许你一世荣华富贵！"林跃西狡猾的边说边退，眼看着就要到城门外了。
"杀的就是你这个狗太子，我是齐笙的哥哥！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还没有见过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顾南珩不想跟他啰嗦，冲过去刺他。
林跃西虽然不学无术，剑法一般，但他对上的是精疲力竭只靠着意志力在坚持的顾南珩，输也输不到哪里去，逃命的机会还是有的。
就在林跃西边打边退马上就能见到胜利的曙光的那一刻，就在林跃西转身逃命的时候，顾南珩突然暴起，扔出了他的剑，正中林跃西的背心。
"放箭！放箭！"林彷云怒了！他等不了了，林思哲迟迟不下令，再不下令就真的晚了。
"林思哲！林思哲！不能放箭！顾南珩还在里面！"齐笙憋不住了，拉着林思哲说。
"放箭！"林彷云命令道！
"不能放！不能放！林思哲！！！！！！"无论齐笙怎么说林思哲都没有出声。
没说放也没说不放。
"林思哲，我给你做很多很多的毒药好不好，咱们下一次重新来过好不好？别放箭，表哥还在里面啊！！他为了我来的！！林思哲！！你说句话啊！！！"
"林思哲，求你了求求你了！！"齐笙声嘶力竭，但没有人回应她。
噢，有人回应，芩北在无声的流泪。
芩北知道，她没有权力去左右这场战争的决定，她也没有权力左右顾南珩的想法；她唯有支持，但是她还是很心痛，无可名状的心痛。
"我命令你敲鼓放箭！！"林彷云对着敲鼓的人说道。
军令如山，唯有从命。
三长两短，鼓点响起，无数支带火的箭从洛城城墙上往外射出，起初只有几个人中箭，后来有风来了。熊熊烈火骤起，仿佛烧三天三夜也烧不完，战场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噼里啪啦的炙烤声连绵不绝，像是人间的最后一场战火，带走了无数生的希望。
洛城破了。但战火还没有烧完。
第二日清晨，洛城外满是狼藉，大火终于散了。芩北和齐笙带着两路人马冲进了战场，身临其境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满目疮痍。
齐笙吐得胆汁酸水一起往外冒，林思哲递了张纸给她，齐笙没接。
"顾南珩如果有事"齐笙都不忍心说完，干脆不说了，带着人进去找顾南珩。
齐笙这边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顾南珩的影子，她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顾南珩武功好，虽然走得晚，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没多久，芩北派人过来叫齐笙过去，说找到了。
"林跃西在这里，他背上的剑是南珩的。"芩北指着地上林跃西的尸体说道。
"那只能说明他是被表哥杀的，剑应该是没来得及拔，我想表哥应该有机会逃出去！"齐笙安慰自己也安慰芩北。
哪知芩北摇摇头，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烧了一半的衣服："这是南珩的衣服"
"你如何证明？"齐笙不愿相信。
芩北走过去，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因为高温变了颜色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这是我给他的护身符。"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衣服都烧成这样了，那人
齐笙回去后，难受得连林思哲送来的她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都喝不下。
"喝点吧，身体要紧。"林思哲劝道。
"林思哲，你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呢？你答应了我要保护顾南珩，你明明可以阻止你却不阻止，明明可为而无动于衷真的很让人失望。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顾南珩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只有你自己。你让我怎么办啊？他为了替我报仇而死，可我明明没有这个仇恨，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能算计风雨雷电，你算计不了人心！！你让一个满腔热血、前程似锦的年轻人，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仇恨献出了自己本该多姿多彩肆意快活的一生。你没有心，林思哲。"
"抱歉。"
"你不该跟我道歉，你欠了顾南珩的一生，欠了芩北的一生，欠了顾南珩爸妈的一生，但你不欠我，我们都是这场游戏的既得利益者。"
齐笙抬头望了望，最终还是没有留下那一滴眼泪，只能任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