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霜星
陡峭的岩壁之上，通体雪白的卡特斯少女怀抱膝盖，始终一言不发眺望着远处！
广阔没有丝毫阻碍的视野中全部都是一尘不变的雪，原本泾渭分明的天与地在雪色的滤镜下凝结为一体，宛如一幅用毛笔勾勒出的水墨画。
可惜这幅景物，少女无福消受，原因纯粹是她看的太多了，她的内心甚至可以用麻木去形容。
她觉得只有从未见过雪景的少年少女才会对其感到兴致盎然。
常年生活在乌萨斯北原雪的人是不会喜欢雪的，因为每一次下雪都意味着温度降低，也意味着不少人会在诗情画意的雪景彻底消弭，且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至于这些人是谁？答案很明显。
苦难者，其中包含穷人、感染者、残疾人
也只有自己这群被视为不详的感染者和落魄的穷人才没有资格进入移动城市，不然谁愿意在这方恶劣的环境中生存。
想必不会有人愿意每天为食物与取暖问题发愁吧。
少女本身就是一名感染者，自然明白并知晓这个道理，但是她无力改变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更无法扭转坎坷的命运。
因为这个国家本来就讨厌感染者，在国家的大势面前，任何个体乃至组织都变得脆弱，即使是目前最大的感染者组织，整合运动也不行。
少女起身，不耐的抿嘴，如银般的柳眉微蹙，似乎在困扰什么。
就在不久前，几位整合运动干部集体开会商讨如何打下切尔诺伯格进行下一步的抗争。
平心而论，少女是反对这样的结果，一个由感染者构成的组织居然妄图和一座移动城邦对抗。
先往坏的讲，凭什么整合运动一定打的下切尔诺伯格呢。
大部分战争中，攻击方本来就是劣势，需要投入比防守方更大的人数才能取胜。
而切尔诺伯格本身就是与位于乌萨斯与炎国交界处，兵力比起其他移动城邦还要多上不少。
所以整合运动的战斗人员数量不占优。
其次对方是正规军，己方是杂牌混编，人员素质也不占优。
啥都不占优，拿头打，总不能靠着乌拉冲锋一波吓跑对面吧，这现实吗？
尽管战争有时候并不是光靠双方持有的力量，还会涉及到计谋等诸多条件。
假设整合运动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打的下来，但是打下来之后呢？
少女不认为视感染者为不祥征兆的乌萨斯帝国会放任整合运动不管。
帝国必然会派出军队镇压这场前所未有的暴动，届时几个集团军压上来，整合运动怕是真的要彻底折损在这场战役中。
打切尔诺伯格，输了，整合运动元气大伤，赢了，帝国看你一眼，直接重拳出击，直接寄了。
横竖都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整合运动这么做。
领袖给出的理由是，通过占领移动城邦建立根据地号召感染者团结起来，最后凝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撼动帝国根基，从而取得合法地位。
暴力抗争，是不是有那味了？
听起来也的确振奋人心。
可少女并不信这套说辞。
因为在乌萨斯有条相当奇怪的鄙视链。
移动城邦普通人鄙视移动城邦感染者，移动城邦感染者鄙视荒原上的感染者还有普通人，荒原普通人又十分鄙视荒原感染者，他们互相鄙视又相互对立，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道厚实的障壁。
不巧的是整合运动大部分都是荒原上的感染者，他们基本上没有家业。
而那些日子得过且过的感染者其实还是不太愿意加入整合运动的，更不要提荒原上的普通人了，没当面驱赶都算是性格不错的了。
正是因为这种奇怪的鄙视链，少女其实不看好领袖的想法。
少女似乎感知到什么，猛地站起回头，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时刻紧绷着，拟态的雪色与周围的雪景浑然一体，这一刻仿佛她就是冰雪的化身。
那只空着的右顺势拔出刺剑用于警戒。
而后，伴随着咚咚咚的沉闷脚步声，少女看清了树林中的高大身影。
她那张紧绷的脸有所舒缓，僵硬的躯体也随之放松。
从树林中出来的人影乃是她名义上的老爹，其名为博卓卡斯替，曾服役于乌萨斯帝国，种族为萨卡兹的分支，温迪戈，所以少女与他并未血缘关系。
但在少女心中一直把对方当成亲生父亲来看待。
“又在想心事？”
“领袖的计划我还不能理解。”
“不理解是正常的，整合运动是个整体，我们是一份子按照领袖说的去做的吧。”
“这点我知道，我只是觉得领袖说的太过理想，让我们的未来过于渺茫。”
爱国者沉默会，将盾牌插在地上，猩红的眼打量着少女“霜星，你觉得我们真的有未来吗？”
少女抬头望天：“我不知道”
“但是我希望在不远将来达成一个让所有人不在遭受苦难的未来”
爱国者金属头盔下的红眼微微发光，以沉默应对，半晌后提起盾牌离开。
“我们会达成的，一定”
“那最好不过了。”霜星如是应答道并在心中默默补充老爹二字。
其实能不能达成，他们心里都有数，此番谈话更像是出于无奈的客套话。
少女一言不发的回到营地，在夜色之中眺望切尔诺伯格的方向
她心中有种有奇怪的预感，似乎自己的命运会在那里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顺应着少女的视线穿过无垠的雪原，来到城市研究所之下，在这不为之的区块中，一条外形精致富含科技气息的棺椁在于黑暗中亮了下示作回应。
罗德岛，凯尔希的实验室，翻阅书籍的女孩心有所感，于同一时间看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