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凯尔希,危!
这片孕育苦难的大地自光明褪去之后,显露出了它贪婪的可怖本质,那股无形的哀寂剥夺了夕阳所带来的最后热量,将死亡般的冰冷无情的倾撒在空气中。
肃穆的风则会裹挟着这股致命的冰冷带来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为饱受不公的感染者本就坎坷的生活再次添上一份名为寒冷的礼物。
在无数感染者们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深夜中,一簇又一簇的黑色阴影迎着狂风紧贴着尘土飞扬的地面快速移动,它们彼此接踵的队伍宛如一条巨大的狰狞黑蛇。
这条“巨蛇”带有极强的目的,径直向着一个方向移动,仿佛那个方向对它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
组成“巨蛇”个体的自带两对肢体留下一道宛如蛇蠕动过去的痕迹,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里含有少许的湿润。
罗德岛凯尔希的个人实验室内,女孩无所事事的摇晃着身体,肩部的缎带划过几道亮眼的痕迹。
忽然红宝石般的大眼睛于此刻眯成一道狡黠的月牙,在凯尔希背身的时候,她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一个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孩总觉得那个方向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唤。
具体感官并不能通过语言去描述出来,有点像是昨天见到斯卡蒂时的那样,本能对其感到亲和,但过一会又会对察觉到彼此的不同而感到倦怠与厌恶。
忙于做实验的凯尔希并没有发现女孩此刻的异常。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凯尔希那双饱含智慧深邃的眼于此刻像是童真的小女孩那般露出星星眼。
不外乎她这样,因为此刻发生的事情真的可以用伟大的奇迹去形容。
内心的狂喜让凯尔希说不出一句逻辑没有漏洞的话。
凯尔希握着的石英玻璃材质的试管甚至因为她情绪亢奋而发出凛裂的声音。
直到现在她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将裂出痕迹的试管放回架子。
现在她要平复内心的激动,在罗德岛系统内记录下此次实验日志,同时将其设为最高权限,目前只有自己才有权阅览。
此次实验凯尔希在征得女孩同意下,萃取了她的唾液。
她的唾液具有分解源石的功效,效果取决于离体的时间,时间越短,分解效果越好。
如果能够搞清楚具体成分的话,量产根治矿石病的药不再是梦。
尽管那个目标还很遥远,但是有具体的前进方向还是能够振奋人心的,可惜这份喜悦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偷吃独食的凯尔希转头看向身后椅子上的少女充满热络。
这孩子浑身都是宝,各种意义上的那种。
凯尔希怀揣着热络的心将鸽子蛋大小的源石拿到女孩面前。
这次她的眼中没有迸发出渴望的精光,而是歪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盯着凯尔希。
对视就这样持续了足足十秒,凯尔希才恍然大悟,讪讪的将源石回收。
女孩张嘴发出生硬而又晦涩的语言。
可惜这位自称无所不知的学者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眨巴眨巴眼,耷拉着肩膀向后靠去,轻咬嘴唇看向一个方向。
那些让她感到不安的东西近了!
黑色阴影在血脉的呼唤下悄然来到罗德岛附近,它们感到自己的同胞就在这栋轰鸣大作的铁疙瘩里。
现在它们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同胞解救出来,仅此而已。
不过它们并不打算通过正面进入,而是从不易察觉的通风管道进入铁疙瘩内部。
尽管血脉的呼唤很难用科学的手段去证实其准确性,但是经历过的人绝对没法忘记那种在伟大存在面前,自身一切极力隐藏的秘密尽数暴露的怪异感。
病床上斯卡蒂猛地惊醒,纤细的指尖在黑暗摸索按钮,伴随着吧嗒声,漆黑的病房内被光明所填充。
但这并没有为她带来分毫的安全感。
因为来自血脉伸出的呼唤感又来了!
斯卡蒂秀眉微蹙,贝齿轻咬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的肉体死死抓住雪白的床单,床单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响,可她依旧毫无所知。
咚咚咚
斯卡蒂随着局促的心跳感到不安。
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少女挣扎着起身,一不小心牵扯到胸腹的伤口,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斯卡蒂精致的面庞顷刻间扭曲,身体一软向着床头靠去发出咚的一声。
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休养区还是显得很是突兀,值班护士很快便闻讯赶来。
“斯卡蒂小姐,你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养好伤。”
忙于翻窗的少女的身形为之一窒,看向急切的护士木讷道。
“我知道,但我有很棘手的事要处理。”
“你说的是任务吗,那些可以等伤养好了再说。”
“不,不是那个,是更加麻烦的东西,还是只有我才能引来的东西。”
语罢,斯卡蒂便从窗台翻转出去,徒留护士在病房内陷入凌乱。
在护士思考自己该怎么撰写值班日志时,那颗驱散黑暗的灯诡异的熄灭。
而后她听到了淅淅索索的摩擦声,还有液体洒落地面的声响,最后还有刀剑刺入血肉的撕裂声。
凯尔希敏锐的嗅觉捕捉到空气中的咸湿味,这种气味在过去从来没闻到过。
这是什么气味?
一直安静的女孩冷不伶仃发出警告的低吼,细密的漆黑鳞片从白皙的皮肤下渗透而出。
这是凯尔希第一次见到女孩发生这样的变化。
究竟发生了什么?
脑中思绪不断迸溅的凯尔希并没有意识到黑暗中有杀机。
伴随着尖锐足以穿透耳膜的吼叫声,一张血盆大口在凯尔希面前不断放大,她心中警铃大作,大脑不断下达躲开的讯号,可是平日几乎没有训练过身体根本无法跟上她敏锐的神经。
来不及了!
凯尔希只能本能的用手臂遮于面前用于阻挡。
电光火石之间,女孩身后狭长的骨质尾巴精准的刺穿那张大嘴,从头一直穿刺到躯体末端。
她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