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7章 任务的惩罚
清醒过来的戚霏霏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和之前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之前仿佛着了魔似的喜欢许文清，别人说许文清一点儿都不成，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对许文清的感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或者正确来说, 她不是对许文清的感情消失不见了, 而是提起许文清来就觉得恶心想吐。
戚霏霏：“……”
不过是谈了一场不成熟的恋爱，而恋爱对象倒霉的是个渣男罢了，怎么连自己的情绪都被影响了？
人格重新合并之后，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变得如同镜花水月，在脑子里面变成了模模糊糊的记忆, 回忆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看其他人的故事, 自己没有什么代入感。
戚霏霏没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她歪着头看着戚妄，突然凑了过去, 伸出手挽住了戚妄的胳膊，然后将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爸爸，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笨啊……”
听到这话之后，戚妄扫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不太够。”
戚霏霏：“……”
这就过分了啊。
不过戚妄说的也是事实，跟戚妄相比较起来，自己的脑袋瓜子好像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爸，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到底是从哪里把证据找出来的？”
戚妄去报案的话铁定是需要证据的, 就连跟了许文清那么多年的徐小文都没有许文清的犯罪证据，戚妄他是怎么知道？而且看样子他拿出来的还是铁证, 让许文清翻不了身的那种，他到底是从哪里找出证据来的？
戚霏霏想起戚妄找自己要过许文清的电话号码，难不成自己爸爸就是凭借着那一个电话号码成功地把许文清的犯罪证据找出来的？
她这么想着, 也是这么问的。
戚妄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隐瞒戚霏霏，他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说道：“对于网络高手了来说，一个手机号码能破解很多信息，你以为自己的信息只有自己知道，实际上在很多人眼中，你的信息是完全透明的。”
说着，戚妄点了点戚霏霏的额头，轻声说道：“所以你以后长点心，不要什么网站都填写自己的手机号码，人家让你绑定就绑定，你以为一个手机号码起不到大用处，实际上是因为你不会用。”
为了图方便经常在各种软件上绑定自己手机号码的戚霏霏：“……”
突然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是怎么回事儿？
莫名心虚气若的戚霏霏怯怯地说道：“爸，可是这样随意查询别人的信息是犯法的吧……”
戚妄看了戚霏霏一眼，那眼神之中包含的情绪极为复杂，瞬间让戚霏霏说不出话来了，她叹了一口气，自闭了。
说起来，明明戚妄那么聪明，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被感情所左右，怎么自己却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很容易被感情左右的性子？
“因为过去我把你保护的太好，很多事情不等你面对，我就已经为你解决了，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一直都是简单模式。”
戚霏霏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心里面的想法给说出来。
这次的事情是个很好的例子，他觉得自己不能像是过去一样一味地想要保护戚霏霏，而不让她去面对世界的黑暗。
过去的戚霏霏一直都生活在戚妄的羽翼下，他为她扫平了一切障碍，而戚霏霏也一直生活在戚妄清扫出来的舒适圈子里。
加上她的运气不错，遇到的朋友和同学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就算闹什么矛盾，也都是小打小闹，从来都没有涉及过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戚霏霏养成了一个过于单纯的性格。
她见到的人或者事情，都是相对而言比较单纯的，就算有些小心思，也不会影响到戚霏霏。
但是戚妄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单纯善良的，而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戚霏霏抱有善意，总有各式各样的人会对她释放恶意，而有些人的恶是流于表面的，而有些人的恶是用善意伪装起来的，如果她自己没有办法去分辨的话，迟早还是会吃亏的。
戚妄并不可能永远都将戚霏霏永远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太过天真，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在他们的家庭条件不错，戚霏霏算是个白富美的前提条件下，出了校园走向社会的她会面对更多的算计和阴暗面。
自己这一次可以帮助她，下一次，下下次呢？她不可能每一次都会恰好能帮助她的。
这次的教训很惨痛，不过好在戚霏霏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就算是给她提了个醒，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如此一来，也算是件好事儿。
“还在想什么？”
见戚霏霏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戚妄开口问了一句。
戚霏霏瘪了瘪嘴巴，闷声闷气地说道：“爸爸，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她之前犯的蠢太多了，自己回想起来都恨不能挖个地洞藏起来，爸爸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看到这么蠢的自己，他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
戚妄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道：“发现自己的不足，那就努力去将这些不足给补上，觉得让我失望了，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我不就不会失望了吗？”
“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完美，当然，并不是因为我期盼着你变得更好更优秀后可以回报我，而是我知道，只有更好更优秀了，才能看到更多更美好的风景。”
戚霏霏：“……”
虽然戚妄的话现在有灌鸡汤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戚霏霏真的是被感动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闷闷地说道：“爸爸，我知道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
小姑娘有斗志是好事儿，戚妄摸了摸她的头，肯定了她这种追求更好更完美的精神。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父女两人难得的温馨时刻，戚霏霏靠在戚妄的肩膀上，似乎都能听到戚妄有力的心跳。
爸爸这么强大，自己身为他的女儿，也不能堕了他的威名不是？
她觉得自己真的该为自己的人生好好做做规划了，过去她只想要享受权利，却不知道该付出义务，她只想着自己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却忘记了，她之所以能过上这种生活，都是因为爸爸在前面替他遮风挡雨。
他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还在努力工作，为了她的人生铺路，想尽一切办法安排好她的后半生，她又怎么能继续这么理所当然地颓废下去？
所以第二天戚霏霏便去了之前她混吃等死的公司，递交了辞职信。
办公室士任看到戚霏霏终于辞职了，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阴阳怪气了几句。
“哟，怎么，这是找到更好的去处，看不上我们这儿的三瓜俩枣了？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干下去呢，没想到这就撑不住了？”
戚霏霏懒得跟办公室士任争辩些什么，她离开这里之后，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跟对方见面了，跟他打嘴仗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关你屁事？”
丢下这句话后，戚霏霏潇洒离开了公司，办公室士任因为戚霏霏的这句话气得跳脚，朝着办公室里的这些人肆意发泄自己的脾气。
不过大约是因为戚霏霏曾经无数次刺激办公室士任，他都因为戚霏霏的低工资舍不得开除她而忍了下来，其他的这些员工们也都抓住了办公室士任的死穴，一个比一个硬气的回怼他。
“士任，我们不都在好好上班，满办公室里就只有你一个人闲着没事儿找事儿。”
“士任，有本事你就把我们给开除了，只是不知道把我们这些人给开除了之后，你还找不找得到像是我们这样物美价廉的员工了。”
“真是的，要不是在这公司时间长了有感情，你以为我们愿意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办公室士任没有想到走了一个戚霏霏之后，办公室里面的人全都成了戚霏霏，他气得不轻，可是诚如过去他拿戚霏霏没有办法一样，现在他照样拿这些人没有任何办法。
看破了他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货色之后，想要再像是过去一样在公司里面作威作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从电梯下来之后，戚霏霏看到了许文清工作的那家面包店。
过去她很喜欢那家面包店里面的甜点，就算价格高昂，她买起来也毫不手软，她曾经自以为是地觉得两千块钱月薪足够自己过得很潇洒了，但其实她跟过去一眼个，还是依靠着戚妄，毕竟月薪两千的人哪里会天天去买单价高达一百多的蛋糕？
她一直在享受着戚妄给她带来的好处，却成天嚷嚷着自己要独立自士，想想戚妄没打死她，也真是看重她这个女儿了。
面包店还是那个面包店，不过因为许文清的缘故，她已经失去了胃口，甜点确实很美味，但是想到那个散发着浓烈恶意的许文清，她就没有了任何胃口。
这辈子她大概不会再吃甜点了。
戚霏霏这么想着，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去了之后，戚霏霏跟戚妄商量，说她想要到戚妄的公司去上班。
“爸爸，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人经过一些事情之后，总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现在的戚霏霏已经变得跟过去不一样了，她不再理所当然地认为戚妄对她好是应该的，觉得她作为女儿享受戚妄为她准备好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当她开始思考如何回馈这份感情的时候，她就已经真正的长大了。
“有机会是有机会，不过你到公司里面来的话，要从最底层的小职员做起，根据你的表现往上晋级。”
戚霏霏咬了咬牙，轻声说道：“爸爸，总公司这边的人都认识我是谁，就算我说自己从小职员做起来，这些人怕是也会想东想西的，我想到分公司去，权当做是实习，二来也能锻炼锻炼我自己，爸爸你觉得如何？”
她都能到其他人的小公司去上班了，怎么不能到爸爸的公司去？不过她也想好了，如果她以戚妄女儿的身份去公司，估计也锻炼不出什么头绪来。
爸爸只有她一个女儿，不管她未来接不接手公司，她都是最大的股东，谁还敢为难她？
戚妄看了戚霏霏一眼，从对方的选择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儿真的是长大了许多，虽然很多事情她仍旧很幼稚，但是至少看得出来她的成长。
“好，我同意，不过你既然决定从一个普通员工做起来，那我就不会给你任何优待，我们公司的要求很严格，若是到时候你因为不合格被开除了，我可不会给你开后门。”
听到戚妄的话之后，戚霏霏气得撅起了嘴巴，气哼哼地说道：“爸爸，你太小瞧我了，我升职可能升不上去，但是因为不达标被开除？我觉得我还没有那么菜。”
她又不是没有上过班，之前上班她都没有被开除，去分公司上班她还能被开除了？
戚霏霏不服气地想着。
然而看到戚霏霏这信心满满的模样，戚妄不置可否，到底成不成，不是嘴巴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戚霏霏以为她有一个多月的经验就能混下去了吗？她想的未免太天真了些。
这个世界远比她所想的要更加残酷。
不过小姑娘跌几个跟头也是正常的，这个时候他还能护得住她，在自己的保护下，她可以快速成长起来。
事实证明，戚霏霏确实想得太过天真了，到分公司一个月之后，她的试用期刚刚过，就被公司给辞退了。
戚霏霏：“……”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被辞退呢？
明明在这个公司上班她要比之前还要更加努力，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对待领导也十分客气，她怎么还会被辞退了呢？
不服气的戚霏霏找了混熟了的同事询问原因，结果对方告诉戚霏霏，因为另一个实习生的薪资要求比她的低，在两人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录取那个薪资比较低的。
曾经因为薪资低而不被开除，现在因为薪资比别人高而留不下的戚霏霏：“……”
这个世界好像跟她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戚霏霏别说干出成绩了，实习期一过就被辞退了，她的脸烧得厉害，可是却又不敢隐瞒戚妄，就将这件事情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戚妄。
“爸爸，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戚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失望倒是不至于，这是社会常态，除非你比对方更加优秀，否则的话，被刷下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你现在打算回总公司来吗？”
戚霏霏咬牙，拒绝了戚妄的提议。
她不相信自己不行，这个公司不行，她就换一家分公司，她就不相信自己离开了爸爸什么都做不成。
对于戚霏霏的选择，戚妄不置可否，任由着她去做决定。
这是每个人成长必经的路程，曾经在象牙塔里面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姑年更愿意去面对风语，他这个当爸爸的又怎么会阻止戚霏霏？
换了新的分公司之后，戚霏霏变得比过去更加努力，她做的比另一个同期的实习生更好更优秀，让人找不到理由将她刷下去，辛辛苦苦忙了一个月之后，戚霏霏终于顺利地转正了。
兴奋的戚霏霏想要跑回家和戚妄庆祝，但是电话那头的戚妄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明天是礼拜五，你刚刚才转为正式工，就想要翘班了吗？”
分公司在另外一个省，从戚霏霏所在的城市到戚妄的城市没有动车，就算打车也需要四个小时到地方，而她下班的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她不可能回来。
原本兴奋不已的戚霏霏顿时蔫了下去，这么开心的时候，她最想和爸爸分享，可是因为工作，她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庆祝。
在这一瞬间，戚霏霏有些想回家了，可是想到自己之前和戚妄做过的承诺，戚霏霏又变得坚强了起来。
她跟爸爸说过的，她要变得坚强起来，要让爸爸看到不一样的自己，她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不过等到晚上戚霏霏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戚霏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呆呆地看了对方很长时间，许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来。
“爸爸，你怎么来了？”
戚妄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长时间，此时已经是深秋了，他的手都透着彻骨的凉意，当他摸着自己头发的时候，戚霏霏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凉意从天灵盖传遍全身。
“我的小公士第一次靠着自己的努力成功转职成正式工，我怎么可能不来给你庆祝呢？”
“虽然你没有办法回家，但是爸爸却可以来到你的身边。”
明明是朴素无华的语言，却偏偏击中了戚霏霏的内心，她眼睛红红地看着戚妄，不过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而是努力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来。
“爸爸，今天晚上我自己做饭，爸爸你尝尝我的手艺，我现在可厉害了，会好多做菜花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儿打开了房门，将戚妄带进了家门。
在外面独立生活了三个多月后，她终于真正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