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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半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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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人只说三句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雨花蝶似是想起过往,未说话眼已红。“直道我遇负心郎,莫想更有绝情娘”她已知武牧往事为其感叹,又感自己遭遇过往,一时间悲上心头,只觉眼泪哗哗而落。

    看的武牧不知所措,本欲上去安慰一番,又恐女鬼使计耍滑,一时间踌躇不前,愣在原地。

    抽泣许久,女鬼雨花蝶才缓过神来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未想他乡遇知音”在看向武牧没有了先前的厌恶,反而是多了一丝同情。两者境遇相同,事似相仿。好似魂归故里,他乡遇知音,一时间打开了话匣子,娓娓道来。

    十年前,扬州城。

    时至中秋佳节,正逢花魁选秀,整个扬州城人山人海,那也是我们第一次相识。在猜灯谜会上。他叫房玄龄,是一个落榜的秀才。

    “房玄龄,当今大秦皇朝的驸马就叫房玄龄。”武牧疑问道。

    “那是考中状元以后。”羽化蝶道“当时他只是一个穷秀才。”

    “我在数百名秀女中脱颖而出,拔得头魁,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同游花船,却都未对上我的对联。”

    “怪不得,你妩媚天成了”武牧低估道。

    “咯咯!你这个色胚子,我虽是青楼秀女,但却是卖艺不卖身的。”羽化蝶一只手搭在武牧的肩上笑道。

    “因为我是百花宫的人,厉炼红尘是我们的必修课,入情,断情,绝情,忘情。只有绝情才能修习本门秘典太上忘情录。”

    “百花宫,记得以前听过,是一个不出世的门派。虽不怎么出名,但是每一位出师的弟子,都是绝世美人,祸乱天下的存在。”武牧道。

    “咯咯!这道不假。我虽得了头魁,但也落寞无比,因为一连三天都没有人对上我的对联。到最后花船之下竟然连碰运气的人都没有了,直到他的出现。

    当时他衣衫褴褛,被着包袱,头发乱糟糟的,那像个秀才啊!可是就是这个人却在嘲笑中对上了我的对联,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踏上了花船。

    他本是赶考的举人,因为得罪了考官,卷子被抽掉了,又路遇山洪,卷入湖底,谁知他命不该绝,一路乞讨才来到这里……”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相惜、相爱。直道是相见恨晚。在游船之时便已心生爱意,春赏百花前,秋忘长江月,形影不离,心心相惜,出是鸳鸯成对,去是比翼双飞。

    但是好景不长眼看我三年历练已满,要回归师门。

    羽化蝶虽是不舍,但也没有办法,师命不可违,再说她还是百花宫的圣女。

    他在最后几个月里,她把百花宫所有的炼魂术都交给了房玄龄。希望他修身有成,到时候来百花宫找她?一起加入百花宫。

    你别说这房玄龄果然没让她失望,可以说是天纵奇才,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所有功法招式只要炼一遍,他就能记住。

    两人约定三年后百花宫见面,但是事与人违。羽化蝶这一等就是五年,等来的不是高头大马,红装彩霞,等来的却是大秦皇朝的围剿,一万巡天卫,打上山门,不消片刻百花宫便被屠戮殆尽,只剩她一人,没有人伤她一下,等巡天卫退去,一人才踏空而来,他紫衣华服,头戴紫荆冠,脚下云丝靴,脸带白银面具,手握一柄折扇,折扇上写着,太上忘情四个大字。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羽化蝶哈哈大笑,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笑声过后,她单手成剑,一剑洞穿虚空,从房玄龄胸前穿过。

    “为什么!!!为什么”一剑穿胸他并没有停,她的眼被泪水模糊了,她的脑海被同门的尸体占主了,此刻她的脑海唯有杀杀杀…杀尽一切。

    数十道剑气穿身而过,直到她用尽了真元才停下来,眼前带白银面具的男子,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剑口,血水汩汩直流

    “解气了吗?”房玄龄手一动。体内紫气从伤口中弥漫而出。紫气所过之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你……你…”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房玄龄一句话堵住了嘴

    “你什么你!你一道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房玄龄弹指一挥间,清光闪过,一缕青丝便从羽化蝶肩上飘落。

    “噗”雨花蝶一口鲜血喷出如坠冰渊。

    如此同时房玄龄身影一动也消散在天地间。

    “他尽然没有杀你,那你是怎么死的。”武牧疑问道。

    “他虽没有杀我,但却比杀我还难受,她让我每天都在自卑中度过,每天以泪洗面,在噩梦中惊醒。”

    “那你是怎么死的”武牧还要发问。

    “有人来了”羽化蝶打了个禁声的手势。手顺势一招,两人便隐入了黑暗。

    “啊呸…什么鬼地方,约老子在这里见面自己却没来”

    羽化蝶收了幻术,四合院的本来面目便出现在武牧的视线中。

    残垣断壁,乱瓦土皮,到处都是蜘蛛网子,半扇破窗在寒风中吱吱作响。

    那说话的人虽然隐藏在暗处,但是透过窗外的雪光,武牧还是看清了他的面孔,虽然他说的是人话,但却不是人族。

    只见它,猪头人身,浑身黑毛还没退完。

    “嚷什么嚷!”一道黑影闪过,那人一身黑色的披风,隐藏在黑暗之中。

    “啊呸!鼠胆之辈,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俺老猪早就把你给剁了了。”那猪头人鄙咦道。

    “东西都带来了吗”那黑衣男子也不在意,看来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嗯……”那猪头人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劲的到了出来。有灵芝,火果,赤松子…兽皮,兽角,还有几枚妖蛋和几只小妖兽。

    “嗯嗯!”那黑衣男子东看看西看看,手一挥,一堆东西便出现在眼前。

    “须弥戒指”那叫老猪的妖兽,贪婪的收回了目光。

    只见地上有,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还有些许黄金和银票,在旁边竟然还有十几个童男童女,和妙龄少女,当猪头人看向那些少女时突然暴怒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这么少,这都不够分的”猪妖大怒。

    “这还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现在风声紧,再加着鲁国公的世子,和几位王侯的公子哥要来这里狩猎,巡天卫几乎天天巡逻,怎敢大动干戈。”黑衣人道。

    “真他娘的晦气!这女人本来有我一位的”猪头人吼道。

    “别鬼叫了,乘天还没亮赶紧走,不然被发现可就惨了”黑衣人道

    猪头人这次没反驳,点了点数目,收拾好东西,乘着那黑衣人不注意,一脚把一个妖蛋,踢到了瓦砾下面。

    “我的女人没了你也别想好过。”那猪头人瓮里瓮气的,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天地间。

    “啊呸!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处,我早就把你杀了。”那黑衣人一掌拍碎窗户,一步跨出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上。

    看着黑衣人的背影,这背影好生眼熟,但是仔细看却又想不起来,武牧摇了摇。但当想起那被贩卖的女子时,却勃然大怒了起来

    “岂有此理!人类与妖族势不两立,竟然还有人跟它们做交易”武牧恶狠狠的道。“那些孩娃和女子落到妖兽手里还有个好”他狠狠的盯着羽化蝶问道。

    “咯咯!”羽化蝶却只是笑了笑。

    “人心隔肚皮,别说我没有能力,就是有也不能救。你救他一命,到时候她却反咬你一口,说你勾结鬼物,你可如何是好”羽化蝶随手翻开地上的瓦片。一颗晶莹剔透的妖蛋便露了出来。

    “咦!这些妖蛋不都被那黑衣人拿走了吗?难道你偷偷的留了一个”武牧惊讶道。他刚刚一直盯着两人看,那里注意到猪妖藏蛋。

    “是有人偷偷留了一个,但那人却不是我,那藏蛋之人一会还会回来,我们暂且躲避一下。”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那猪妖便再度折返。“咦!我明明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猪妖起疑,寻了片刻骂道“这幺七果然狡猾。”眼看天快亮了,那猪才不甘心的离去。

    “你就这么放它走了。”武牧吼道。

    “我是鬼啊!老弟,魅惑人还可以,魅惑妖,我自认为做不到”羽化蝶咯咯笑到。在说了即便你杀了这猪妖,你就能绝了这买卖人口的交易吗?

    你不能,杀了猪妖,还有狗妖,猫妖了,就是这通敌叛国的人你都杀不完。

    “走私军火,贩卖人口,通敌叛国,这可不是一个猪妖,和一个黑衣人能完成的,他们背后是一个组织,是一个庞然大物。”羽化蝶说道。

    “唉”武牧叹了口气。这其中厉害他岂能不知道。“还是实力太低啊!”

    “知道就好”羽化蝶随手便把那妖蛋丢了过来。

    “你就知足了吧!平白无故得到一个妖蛋,你还想怎样,要不你把它孵化看看,可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灵兽也说不定呢?”

    “我又不是禽类,我那会这个”武牧吞了口口水,不过这玩意吃起来应该不错。武牧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败家的玩意”羽化蝶看了看窗外已经泛出鱼肚白的东方。“突然若有所思“天要亮了,我也该走了”

    “你要走了?为什么?你要去哪?你要放我走吗?”武牧不确定道。

    “都说不杀你了,怎么不相信我,不会是舍不得我吧?”羽化蝶单手挑起武牧的下巴调戏道。

    “那倒不是,我可不想被你吸干阳气”武牧哈哈一下,闪躲开来。

    “只不过想听你讲故事罢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变成冤魂的”

    “若有机会再见面,我会对你说的。嗯,下半部分,你或许可以问问当今的公主,她知道的可比我多。”羽化蝶咯咯笑到。

    然后又看了看武牧道。“相逢即是有缘,这个铃铛权且给你作个念想。”

    一道流光飞来,武牧顺手接过。“一个铃铛。”

    “它叫摄魂铃,是百花宫的至宝,遇妖叮叮着响,遇鬼发铛铛之声。”语毕便化作青烟消散开来。

    “你要去哪?”武牧问道。

    “幽……幽州,阳……阳关道”断断续续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

    翌日清晨。雪刚停,却又挂起了大风。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天雪沫,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武牧走在大秦的官道上一路走一路骂“奶奶个球骑个马竟然可以漂这么远。”

    大秦皇朝的官道,是用花岗岩铺砌而成的,宽阔无比,可以并行四架马车,而如今却早已被大雪覆盖,要不是路边这一排排雪松怕是连路都找不到。

    这雪深齐大腿,脚下花岗岩又结了成冰。一路踉踉跄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

    武牧披着从百草堂捡来的破棉被,穿的是烂的发霉的大皮靴。

    这天虽冷,他却冒了一身汗。雪中行走,好似练武站梅花桩一个不好便要摔倒。

    梅花桩讲究一个稳字,在雪中走路又何尝不是,脚上力要均衡,身体要协调,身体有一点不协调,便会滑脚,摔跟头。

    还有就是脚上用力,却只能作用在鞋上。而鞋子发出的力却作用在了雪上,最后才透过雪着落在大地上,如此就像狮子踩绣球,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倒。

    行走如练功。

    起初好似牛犊学步,蹒蹒跚跚,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好在依旧是在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脚。他只感觉,这路越走越稳,腿也越走越轻,力道把控也越来越顺手。

    古人说。

    行走,坐卧皆可练功,果然不假。他正有所悟,突然感觉身后,风声劲起,若有所感,猛得在雪上打了一个滚。

    砰就在他滚的那个位置,一个红绣蟒皮鞭,狠狠的打在上面,力道之大,将雪堆都炸出了一个大窝。

    “咦!”一声惊讶。

    “挡我道路,竟然还敢躲,看我不抽死你”

    武牧回头看去,只见一女子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披鹅黄色的毛领大衣,骑着独角白鳞马,手拿红绣蟒纹长皮鞭,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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