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臣服
清南湖,进寿道。
以前景正青总是和别人笑谈风声的走过这条路,可今日,脚步却愈发的沉缓。
他特意绕到这,先去了休郡宫。
那是时隔几年,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嬉笑声,只是远远的观望了一眼,便觉得刻骨铭心。
记在脑子里的画面,怕忘了,回府之后便没日没夜,整整三天,一笔一笔把她的轮廓勾勒出来。
又觉得染料的颜色没有梅花那般鲜红,于是割破了手,硬生生的挤出小半碗的鲜血加在了染料里。
不知为何,这儿的梅花早就被推平了,没了往日的盛景,怪不得她一刻都不想在这宫里呆下去。
已近午时,阳光照射着汝文殿的红砖绿瓦仍旧徐徐生辉。
他已经到了门口,可景正青自知,踏进了门廊,只怕含玉日后在也不会原谅他。
高勾倒是眼神好,从殿内就看见了景正青正在门口:“我说郡王爷,你在门口愣着干嘛?多冷啊,快进来啊。”
“嗯,”他迟疑了片刻,抬眸看向屋内。
景瑞安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的王者,权利真是好东西,能左右他的命运,还有他爱一个人的权利。
在他的面前,深情不负也只是个笑话。
“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冷凛的声音从那王座上传来。
景正青还没有请安,就被他问的怔愣了半晌。
“我”
“昨、昨夜”
他手紧紧的攥住,心像是被人剜出的刺疼。
景睿安没了耐心,神情微肃:“不舒服就回去吧,或者找御医给你看看。”
他根本就不想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因为从踏进这个门开始,他已经输了,他只是个感情的懦夫,又怎配与他匹敌。
他顿了顿,说道:“小公主昨夜逃出宫了,结果在路上染了风寒,她的丫鬟因为找不到大夫,所以就命人通知了我。今天回府后,父亲便让我立刻入宫来告知陛下,免得陛下担忧。”
景瑞安听后眸色清冷,是对他不堪一击的轻蔑。
“行了,知道了,她人在哪?”
景正青答道:“在我西郊的别苑。”
他起了身,几步来到殿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嗤笑道:“做的不错,带我去你的别院。”
西港别苑。
近日回了暖,吹起的风也没有那么凌冽。
浮光略影般在景含玉的瞳眸间晕了清魅的色彩,衬的她恍惚不似真人。
今个儿早上吃了药,脑袋是不烫了,却还有些干咳。
她本来是想让水烟收拾包袱去西郊尹家,可转念一想,外面到处都是官兵,又不知具体的位置,所以在这暂且住了下来。
景正青安排的挺妥当。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水烟,你出去打听打听,尹家到底在哪?我觉得这里不是长久之地,以他的脾气,不抓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水烟正准备回话,就听见门外一片嘈杂声。
郎承平下令让禁卫军将这院子团团围住。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陛下发现我们在这了?”水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景含玉从窗户向外望去,发现景睿安正朝着这走来,而身后跟着的,就是今早信誓旦旦的说,让她放下心,在这好好养病的男人。
她紧紧的闭住眼睛。
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
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她想了很多被抓到的可能性,可是唯独相信了以前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娶自己的男人。
若以后在遇她时,不会觉得难堪吗?
景睿安进入了院中,挥了挥手,示意郎承平和景正青都在外面等候。
他推开了房门,与景含玉的目光瞬息相交。
只是短短的一日,她竟憔悴了不少。
水烟惊恐的立即跪了下来,却被景睿安冷厉的一声“滚出去”震吓住。
她不得不从了命。
在门被关上的一瞬,
景含玉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她僵住了。
她以为他会像小时候那样,生气时,各种羞辱她。
挣扎了半晌,景瑞安才缓缓放开她。
“你这是做什么?”
她偏过头,尽量离他的嘴唇远了些,语气中还略带着恼怒。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懵住了:“你还问我做什么,你为什么偷出宫?”
不管是否占理,但气势上不能输。
景睿安比她高出许多,她扬着头,露出白皙的脸,和他视线对凝着。
“本公主留想着出宫溜达几日,谁让你来找我的”
被他抓了个现行,还是一脸的骄纵。
景睿安不由的好笑:“要是我不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办?被景正青藏在这小院一辈子?你就别想了,他没那个胆子。”
他轻抚了抚她的额发,继续说道:“听说你昨夜病了,好点了吗?”
景含玉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突然这么关心我。”
她纯澈的目光盯着他,充满了疑惑。
仿佛记忆还停留在他粗暴的对待她的那晚。
景睿安将她揽在怀里,薄唇贴近她的耳畔,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留在宫里,我母后苛待你,吃多了那避子药对你身体也不好,这两日我想过了,那就干脆不回宫了,你住在宫外,若是有孕了,生下来即可。”
景含玉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凝着眉,使劲的推开他:“你疯了吧,还想将我圈养在宫外,你以为我是话本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妾室?”
她气急了,本来有些病态的脸颊染上了些胭脂的红色。
在宫外养女人,还想让她生孩子,亏他想的出来。
那双漆黑狭长的双眼看出了她的抗拒,可是他说的这些都不容的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