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再赌一把
“哈哈哈。”
惆怅的老吴听得连连发笑：“小花你听到没？你和苏禾多学学，就得这样治他。”
吴小花望着被苏禾蹉跎的丈夫，无奈叹了口气。
她想过反抗吗？
曾经想过。
可是每次反抗，换来的是孙老六更残忍的毒打，她就怕了。
后来她发现只要自己乖乖挨打，孙老六就能好上几天。
那几天他心情好，还会对她嘘寒问暖，也会偶尔体贴她，以后她就更不反抗了。
没想到今日，有人告诉她对付孙老六就得狠，狠狠打，打到他怕，打到他不敢打你为止。
“爹，我不敢。我打不过他。我还手了，大妞怎么办？”
“……”
老吴也无奈，两口子关起门来的事，他哪管得着？
若不是孙老六这次过分了，要拿小花抵押，他也不会想到找苏禾帮忙。
“不管了，打了再说。不行，你就和大妞上娘家住。再不行。你就在徐家铺子打地铺去。我就不信他还能比张冬元骨头硬。”
孙老六的脸肿得老高。
苏禾拍拍手，甩甩手腕：“你要赌也不是没办法。日日来被我修理一顿，打得你亲娘都不认识，讨债的应该也找不到你吧。怎么样？”
“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小花，岳父，你们帮我求求情。”
“我一定改过自新，这次还完银子，再也不碰赌字。我要说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花，你救救我，大妞不能没有爹呀。”
吴小花眼神还真有些松动，她想开口求情，被苏禾制止住：“你真信他能改过自新？”
“我……我也不知道，但他是大妞爹，大妞不能没爹。”
“怎么不能？那些寡妇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苦，累，但至少不用天天担惊受怕，不必担心一不小心被打死。
孙老六这样的丈夫，有还不如没有。
吴小花还在犹豫，看着孙老六匍匐的身影，最终还是狠不下心：“苏妹子，我信他，我愿意再信他一次。”
苏禾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二十一世纪，女性地位高了吧。
一样有家暴的。
她们忍气吞声，活在地狱中，挣扎想爬却爬不出来。
反抗自由的意识已经在常年的毒打中消磨，剩下的只是活着的躯壳。
老吴说得不错，关起门来的事，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女方不改变观念，不立起来根本没用。
“好，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浪子回头都是扯淡。你的心疼也是一文不值。”
“起来吧。”苏禾拽起孙老六，把他往如意赌坊门口丢。
孙老六觉得自己能翻盘，吴小花觉得孙老六会改，那他们就赌一把。
“不要说什么天打雷劈，等老天想起你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你若食言，用手抵债就行。”
“好好。”孙老六得意地看了老吴一眼。
老吴带着哭腔，拦住苏禾：“丫头，这使不得。要出事，小花怎么办？”
“吴叔，你劝我没用，要劝就劝小花姐，她要反悔了。我马上就把孙老六打残。”
“……”老吴看着自家姑娘还主动扶着孙老六就知道没指望了。
“丫头，我还是不进去了吧。赌这玩意一旦粘上了，就脱不开身了。”
“吴叔放心，你想碰之前，我会先断了你的手。”
“……”老吴哑了。
赌场人山人海，这里要有只羊，肯定全部中招。
有人看到孙老六大声招呼：“孙老六来了，他还真把自家婆娘带来了。”
孙老六放的话，众人正等着应验。
至于他被人打成猪头的事，就没人在意了。
赌场是什么地方，打架常有的事，只要不在赌场里打，没人会多管闲事。
“呃，是，是。我把我婆娘压这里，再赌一把，最后一把。”
“哼！刚不是说压自己的手的吗？”苏禾冷冷的声音在孙老六耳旁回荡。
“是，是，我说错了，我压手，一只手。”孙老六伸出自己的胳膊，摆在赌桌上。
“好。”庄家拿着骰子，准备开局。
“慢着。“一男子手摇扇子，大摇大摆走过来，“这么有意思的局，还是我来吧。”
“是，三爷。”
庄家恭敬的退了回去，将骰蛊放在男子手中。
孙老却有些退缩：“三爷，我，我可不敢和您赌。”
孙老六都不敢赌，苏禾觉得挺有意思。
她拉过身旁一个凑热闹的打听道：“这人是谁？”
“姑娘，你进赌坊竟然连齐三爷都不认识。”那人鄙夷道，“齐三爷就是如意赌坊的老板。人称赌圣，在临江镇从未遇到过敌手。”
“原来如此。”苏禾想，若孙老六就此退缩，还算有救。
“呵呵！”齐三笑道，“孙老六，你也是老赌户了。你说这赌看的是运气，还是赌技？”
“当然是运气！”孙老六大声回道。
“既然如此，你还怕什么？你进了这赌坊就决定了你是赢是输？你不敢和我赌，就敢和别人赌了？”
“你若缩头缩尾的，日后就别再进我 如意赌坊了。”
“不，不。我赌，我赌。”孙老六搓着手，做着虔诚的仪式，连连对着掌心哈了几口气。
“好。我齐三敬你是条汉子。”话音刚落，齐三身形一闪，就来到赌桌前，衣角无风自动，转瞬又没了踪迹。
“系统，这是轻功吗？”苏禾捂住嘴，不可思议得想着刚才的一幕。
【不算。】
“哦。”
赌局已开。
孙老六终究没能逃出齐三的掌心。
“沙沙～沙沙～”齐三速度很快，手上的骰蛊都出现了幻影。
时间变得漫长，骰子起起落落。
那声音就像击落在孙老六的心口鼓点，砰砰直响。
孙老六屏住呼吸，待听到“嗒”的一声时，差点没背过气去。
“买定离手。”他听到齐三故意拉长的声音。
“我买小。”他把手压在大上，又反复，“不不，我买大。”
他听到旁人的呼吸声，额头径直冒出冷汗。
“买定离手。”庄家又催了一次。
“大。”孙老六最终将手紧紧的压在大上，闭上了眼，“开。”
“不改了？”
“不改了。”
“好，买定离手。一一一，小。”
齐三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小”却是孙老六的催命符。
他全身力气被掏空，整了人趴在赌桌上无法动弹。
“好了，左手还是右手？”齐三笑盈盈地道，“你不选，我帮你选了。”
“不，再赌一把。”孙老六突然打了鸡血般，猛地站起来，“我还有一只手。”
“呵。我们是赌坊，又不是做人肉叉烧包的，要你那么多手有什么用？”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一次。”
“也不是不行。”齐三瞟了吴小花一眼，“可惜你求错人了。”
“对，对，小花。”孙老六扑通一下给吴小花跪下，“娘子，你救救我。没了手，我就废了。我也是为了你娘俩才走上这条路的。”
“没了手，大妞可怎么办？谁养她？没爹孩子被人欺负了都没人管。”
孙老六声情并茂哭诉着，吴小花已是泪流满面，她抱着孙老六，低声呐喊：“我的命为何这么苦呀？我还是死了算了。”
“小花，小花，你不能答应呀。爹这就带你回去。”老吴拉着吴小花，又来求苏禾，“丫头，帮帮她，帮帮她。”
“不是我不帮，我拉她了，是她自己不愿意上来。”
苏禾冷冷看着这一切，老话怎么说的：“自救者天救，自助者天助，自弃者天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