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混乱开始
钟旅长一身疲惫的回到家。
袁干事早已做好饭等着他了,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谢丞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钟旅长脱掉大衣,头疼道:“有点麻烦。”
谢丞做的都是特殊任务,接触的人五花八门,上面想要查清楚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最怕有心人利用,走投无路乱攀咬。
袁干事盛好饭重重放在钟旅长面前,“你这个旅长是吃干饭的?自己的部下都护不住?”
钟旅长看着眼前的米饭苦笑,他这个旅长现在可不成了摆设吗?
他看着袁干事气呼呼的样子,更不敢让她知道袁麦苏的成分问题了。
谢丞这次会被调查,多多少少也有袁麦苏的原因。
她不像袁干事,革命之初就跟着组织冲锋陷阵、上场杀敌,那是实打实拿命拼出来的军功。
组织上不可能为难袁善。
袁麦苏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的身份只会为她和谢丞带来麻烦。
钟旅长捧着饭碗扒拉一口,含糊问道:“钟言和钟淼呢?”
袁干事为自己盛好饭坐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钟旅长碗里,“钟淼医院里忙,抽不出时间回家。”
“钟言,估计也要忙起来了。”
钟旅长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你告诉钟言那小子,让他从军管会里退出来,我老钟家丢不起那个人。”
袁干事啪地一下,筷子拍到碗上,“吃不吃?不吃滚出去!”
狗屁的老钟家,她老袁家就能丢起这个人?
“你有能耐,你去把那小子抓回来,在这里跟我逞什么威风?”
钟旅长长叹一口气,捧起碗继续吃。
那小子要是能听他的,他至于在这里生闷气吗?
叹气的不止钟旅长,还有陪着他们团长关禁闭的王路。
他手里捧着一团打结的红毛线快要崩溃了。
王路非常想回到过去,将那个夸下海口扬言要织围巾的自己拍死。
他为什么那么想不开,骗苗新草为她找到上门女婿了?
完了,还整出个亲手制作礼物?
他是傻缺吗?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不至于这么生气。
他永远也忘不了,团长谢丞看见他织围巾时,那仿佛看傻子的眼神。
在得知他干了什么事儿后,谢丞只有一句话,“你先想好苗新草知道真相后怎么死吧?”
王路傻眼了,不敢置信道:“团长,不是您告诉我这么做的吗?”
“我开玩笑的,”谢丞非常神奇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你听不出来?”
王路……
谢丞视线落到王路手中的毛线上,“毛线给我,我帮你织。”
王路一听,也不在心里骂谢丞了,高高兴兴把毛线递给谢丞。
然而,事实证明,他高兴的太早了。
当谢丞织好一双可爱的、小小的毛线鞋子时,他一言难尽地说:“团长,小了,苗新草穿不上。”
谢丞敷衍地回了句:“下次织大点儿。”
当谢丞织了一件毛茸茸,长着一株小黄花的帽子时。
王路眉头皱紧,用手比划着大小,“团长,苗新草的头比这个大很多。”
谢丞淡淡地说:“是吗?”
当谢丞用剩下的毛线织了一个小坎肩时,王路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的地方。
“团长,你这都是给谁织得?”王路快哭了。
他是不大聪明,但是,团长也太欺负人了。
谢丞双手托着可爱的毛线鞋子,随口敷衍道:“给你侄女织得。”
王路气恼不已,“你怎么知道是侄女?万一是侄子呢?”
谢丞的视线冷冷扫过来,王路立刻没骨气地改口,“侄子,一定是侄子。”
王路突然用力拍了一巴掌自己的手。
让你不争气!
为什么同样是手,他的却格外不争气?
谢丞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线鞋子,望着王路请求道:“能帮我一起寄给你嫂子吗?”
王路双手缓缓垂在身侧,声音艰涩道:“好。”
他看着这样的团长,难受。
想象到嫂子收到团长织的礼物,而苗新草没收到时暴怒的样子,他更难受。
王路恳求道:“团长,你帮我织一条围巾,就一条。”
谢丞冷冷瞥了他一眼,“一针都不行。”
公良村村口。
两个穿的非常臃肿的女人翘首以盼地等在那里。
林凤兰频频张望,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语气焦急道:“袁姐怎么还没回来?”
“高级农技师考试不是很快吗?”
谭晶晶往双手哈了一口气,使劲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我怎么知道?陈强去接了,应该快回来了。”
林凤兰用力跺跺脚,没好气地说:“新草那个臭丫头,大早上就不见人影了。”
远远的,一辆驴车晃晃悠悠地走来。
谭晶晶用力拍拍林凤兰的胳膊,激动道:“你看那是不是强子和袁麦苏?”
林凤兰摘下围巾,高声道:“哎,是不是强子?”
回应她们的是一个响亮的鞭花。
林凤兰拉着谭晶晶往驴车的方向跑,“太好了,是强子和袁姐。”
袁麦苏看着冻得打哆嗦的两个傻姑娘,说道:“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
陈强拉停驴车,“姐姐们上车,我载你们回去。”
谭晶晶和林凤兰纷纷跳上驴车,一左一右在袁麦苏身边坐好后,和袁麦苏微微凸起的肚子打招呼。
“嗨,廿廿。”
廿廿这个小名是袁华抱着字典查出来的,他坚信,妈妈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妹妹。
并要求所有认识的人,一定要称呼妹妹“廿廿”。
“姐,这边,快跟我走!”
骑着自行车从村里冲出来,招呼驴车上的人跟着她走。
袁麦苏以为村里出事了,催促陈强,“强子,快点儿跟上去。”
苗新草一路冲到一座新房子面前,跳下自行车一扔,对着等在那里的人群喊道:“哥,快,我姐来了。”
傅北用长杆子挑着几挂鞭炮,苗新东拿着香点燃。
“噼里啪啦”
袁麦苏在一阵阵鞭炮声中走近新房子,苗新东咧着嘴笑道:“丞哥让我给你们盖的新房。”
她看着单独的厨房和洗手间,宽敞的堂屋和搭建了火炕的卧房,眼眶发热。
这是谢丞为他们准备的婚房,一应俱全,却唯独缺了男主人。
苗新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袁麦苏。
当袁麦苏站在桌子旁时,她解释道:“这是姐夫为廿廿织得。”
桌子上放着小小的毛线衣物,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殷殷期盼。
袁麦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手上,她知道,谢丞一定遇到麻烦了,她却什么也帮不上。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这个时候,虹市应该已经打响第一木仓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席卷全国。
那场混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