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女人太邪门
打架的双方是张工为首的筑工人和挖野斋的农民杂工。
袁麦苏害怕出事儿,顾不上太多。
她吩咐没有参与的工人,“先让他们停下来。”
工人们纷纷上前拉架,被误伤后也打出了火气,有要加入的趋势。
袁麦苏双眼一沉,厉声道:“都给我住手!”
奈何双方打红了眼,根本听不见。
强子被这阵仗吓坏了,发现袁麦苏后,急忙过来求助,
“姐,怎么办?”
袁麦苏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阻止。
她原地转了一圈,夺过食堂工手里的大铁勺冲了上去。
想打架是吧?
姑奶奶成全你们!
“强子,拉住他们。”
强子震惊地看着袁麦苏抓着勺子冲进打红了眼的人群,勺子舞出了残影。
一个又一个工人被袁麦苏打懵了。
他们吃痛中,看着袁麦苏赶着揍下一个。
而强子则趁这些人懵圈的时候,将他们拉出战圈。
也有被打急眼了,不服输想要还手的。
袁麦苏随手再附赠两勺子。
等到所有人消停后,袁麦苏喘着粗气,眼神冷冷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声音如三冬寒风,“清醒了吗?打够了吗?”
在场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低着头不敢看袁麦苏。
除了张工,恼火地嚷嚷着,“袁麦苏,你敢打我?”
袁麦苏的回答就是高高扬起手中的勺子,作势要打他。
张工吓得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依旧有些不甘心,“我一定如实告诉厂长。”
“我们走!”说着,他就想走。
袁麦苏这个女人有点邪门,张工是真有点怕她。
袁麦苏冷眼瞥着他们,“谁让你们走了?”
张工恼羞成怒,“姓袁的,我不是你的手下,这事儿你管不着。”
袁麦苏只淡淡地说:“你大可走一个试试。”
张工还真不敢,“你还想干什么?”
袁麦苏问:“今天究竟怎么回事儿?”
张工想说什么,袁麦苏一个眼神扫过去,“你闭嘴!”
在强子红着眼眶的讲述下,袁麦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工下乡招工时曾经承诺:工钱一个月一结。
第一个月没发工资时,这些临时组建起来的农民工没有说什么。
工地上管吃管住,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钱。
第二个月又没发工资时,农民工心里有怨言,也忍了。
毕竟,这年头,这么好的工作不好找。
可是,现在都三个月过去了。
张工还是一直在推脱。
不管这些挖野斋的农民工好说歹说,他就俩字儿
——没钱!
今天冲突的起因是有个农民工生病了。
急需钱去看病,结果张工不但不结算工资,还要他写欠条。
这下直接捅了马蜂窝,农民工不干了。
张工不但不安抚,还火上浇油。
骂这些农民工出来工作没有介绍信,不合法,他要报警。
农民工一听,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抄了家伙。
随着袁麦苏脸色越来越差,张工心里越来越紧张。
他也不知道怕这个女人什么,焦急辩解道:“不是我不发工资,厂子里不给我钱,我拿什么发?”
袁麦苏当场戳破他的谎言,“发了两个月的。”
“第三个月的没发,”张工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
“建筑队有建筑队的规矩,除非工程款全部结算,否则不发工资。”
袁麦苏知道张工打的什么主意,说再多,他也不会给工人发工资。
真要闹大了,对这些挖野斋的农民工非常不利。
他们出来确实没有介绍信,碰到好人,会多少给点工钱。
碰到张工这样的,农民工只能吃哑巴亏。
甚至会有牢狱之灾。
强子有了撑腰的,胆子大了起来,梗着脖子大声反驳道:“你分明就是想赖账……”
他想痛骂张工一顿,却在这时听到袁麦苏说:“行,我知道了。”
强子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眼眶发红。
眼里的光一瞬间黯淡下去。
在场所有的挖野斋杂工,同时低下了头。
张工则带着手下工人趾高气昂地走了。
袁麦苏没有多说什么,只拍了拍强子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强子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寸头男子拍了拍强子的头,无声地安慰着他。
强子难过不已,哽咽道:“东哥,我们是不是白干了?”
苗新东没有说话,只看着袁麦苏离去的放心。
心中暗道,或许因为这个女人会出现转机。
董建新来到工厂后,听说了这件事,找到袁麦苏。
“小袁,这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厂里是遇到困难了吗?”袁麦苏这话有点僭越了,好在董建新没有什么领导架子。
董建新:“资金严重缺乏,财政拨款迟迟不到位,国家也困难啊。”
最近,袁麦苏略有所觉。
工地上的建筑材料日益减少,眼看要耽误工程了。
董建新却迟迟没有令她采买补充。
沉吟半晌,袁麦苏还是主动揽了过去,“我可以试试出去拉资金,只是……”
以前,为了维持研究项目的正常进行,袁麦苏没少跟着导师出去拉赞助。
次数多了,袁麦苏多多少少学了七八分。
在共同利益面前,拉资金应该不难吧?
董建新看着袁麦苏如同救世主,“当真?”
“小袁,只要你能拉到资金,为厂里解决困难,为国家减轻负担,厂里一定会竭力配合。”
有了董建新这句话,袁麦苏不说有十成把握,八成还是有的。
袁麦苏在董建新殷殷期盼的目光中,拿上工作簿,骑着挎斗摩托出了厂子。
其实董建新的话并不夸张,国家现在的确很困难。
资金粮食短缺暂且不说,西边越来越不太平。
近日,西疆边防军与阿三冲突不断,死伤几十余人。
整个军区的气压越来越低,所有人都处于紧绷愤怒的状态。
老团长和赵政委看着整齐的方队,心情沉重。
这才平静了多少年?
老团长平日里嚷嚷着打回去,可是真正要打时,他又心疼这些年轻的兵蛋子。
眼眶一热,老团长别过头去,看东看西,就是不看手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