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竟是个瞎的
“公主！”
丁太医吓得都喊破了音，冲过去将步云扶住。
步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本宫没事，走吧，先去镇上。”
丁太医伸手就要摸向步云的手腕，他想给公主把一下脉。
步云一把甩开丁章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自己的身子也蓦地往前一倾。
“公主！万事都没您的身体重要，容微臣先给您把脉，您用副药后，咱们再去找墨如也不迟呀。”
丁太医再次扶稳公主，一脸焦急地说道。
“本宫，有数，去镇上，找墨如。”
步云面色惨白，咬牙挤出这句话，便踉跄着只顾往前走。
丁太医只得快步跟上。
两人走到军营门口，便看到一辆停着的马车，还有一人在马车前面跪着。
左右他们也要雇轿子，丁太医先行一步，打算问问那辆马车是否愿意拉活。
“怎么是你？”
走近马车后，丁太医忍不住惊呼道。
在马车前跪着的那人，正是陆义。
“公主，丁太医。”陆义抱拳道，“并非陆义诚心打扰，是墨如公子让我在此等候的。”
呵呵，这个墨如，可真是好算计。
步云不禁有些生气，在心里给这位所谓的神医又记上了一笔。
“既然墨如公子都派你来接了，他自己为何不直接过来？岂不更加省事？”丁太医疑惑道。
陆义似是已经跪等了许久，扶着车梁才慢慢站稳，“卑职也实在不知。我只是帮墨如公子传个话。”
丁太医见陆义还保持着他在公主府时的称谓，便不再同陆义计较，搀扶着公主上了马车。
墨如家中。
步云随着陆义的引荐，见到了这个神神秘秘的“神医”墨如。
和想象中的仙风道骨截然不同，眼前的墨如竟是个瞎的，而且不良于行。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吗？连自己都治不好。”步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奚落道。
丁太医有些慌乱，想劝但又插不上什么话。
按道理他们是来求墨如办事的，不应该像公主这样的态度，可这个墨如公子的架子确实有些大，又仿佛料事如神似的，没来由的让人心中不爽。
墨如面无表情坐着，默默听完公主的讽刺，开口却报了几个药名，让陆义去抓药熬药。
丁太医听墨如说完方子，心中一动，“墨如公子，您这药，是给公主熬的吧？”
“是。”墨如谦逊地应道。
步云第一次听到墨如的声音，给人感觉踏实稳重，倒不像是他做起事来那般惹人生厌的做派。
丁太医到底还是不放心陆义，横竖面前这个瞎子也不能把公主怎样，便要跟着陆义去熬药。
“两位大人自是有要事商谈，墨如公子提到的中药繁多，陆义怕是并不都识得，我先帮着陆义去熬药了。”丁太医拱了拱手，就要和陆义一同退下。
说是帮忙，实则监督。
墨如笑了笑，没有说话。
步云忍不住腹诽，她觉得墨如像个装逼犯。
心里正想着，原本坐在炕上的墨如，摸着墙下了地，又扶着炕沿跪了下来。
“草民墨如，参见韶音公主。”
步云仿佛心声被听了去，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起来吧，既然你腿不好，就不要行如此大礼了。”
墨如这才又撑着炕沿起身，在炕边坐下。
步云也在炕的另一侧落座，而后开门见山道：“本宫来找你，一是因为你曾经说过的话，已经应验，本宫当时没有跟着陆义来见你，过后确实又要亲自来寻你，想必你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墨如微微侧过身来，静静听着公主说话。
步云接着说道：“二是听说墨如公子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如今我军将士各个腹泻不止，手足无力，无法再去打仗，军医和太医都看不好，所以想请墨如公子出山。”
“药没有问题，是水有问题。请将士们辛苦一些，从镇子上挑水回去吃吧。”墨如语气诚恳。
步云蹙眉道：“袁将军已经命人把水源都看住了，不会有人再有机会投毒，可将士们还是源源不断地中招。”
墨如道：“如果是上游呢？”
步云稍加思索，两国交界处群山起伏，无论是自打的水井还是天然的湖泊，都可能是上游河流在洼地处的蓄水，如此说来，袁将军光看住取水的地方，确实可能没有效果。
“听先生的就是。”步云应道。
墨如略微顿了顿，才几句话的功夫，公主就开始称自己为“先生”了。
韶音公主倒是比想象之中更加务实，也难怪自己虚着吊人那套，在公主身上起了反作用，反而招来了公主的厌烦。
不过如今，他已感受到了公主对自己的尊敬。
“要是能亲眼见见公主的容貌就好了。”墨如冷不丁道。
步云好奇地问道：“先生的眼睛，是因为什么瞎的？”
墨如仿佛擎身坐着亦感疲惫，挪动身子重新靠在了墙上。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草民是开了天眼的人，凡人的双目，不要也罢。”
步云不禁继续在心里吐槽：是，如果不想要，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
墨如又道：“草民的眼睛，确实救了一个孩子。”
卧槽？本宫刚刚没说话吧。
步云心中有些不安，这个墨如先生，虽然目不能视，却仿佛能一眼将人的心思看穿似的。
“草民愿意随公主前往军中，协助军医和太医早日治好将士们的病。”墨如适时地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说话间，药已经熬好，丁太医先自己试过，然后才端给了公主。
“公主，您趁热喝了吧，墨如公子的方子，正好能对应您的病灶。”丁太医道。
刚刚过来的路上，他已给公主诊过脉了，墨如提到的几味药材，只怕比他原来设想的方子还要好，在平息病灶的基础上，还能起到温和的进补作用。
公主瞧了墨如一眼，丁太医自然不会骗自己，可这墨如看都没看到自己，也没问自己是什么病，就直接开了方子，还是对症的？这也太邪乎了吧。
邪乎得她看着碗中颜色颇深的汤药，迟迟没有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