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可真是个宝贝
“主子，其实我真没有……”巧一还是想开诚布公地和公主挑明，鲁大庄子里的人证，不是他杀的。
“本宫相信你。”没等巧一说完，步云就直接打断道，“你也不必和本宫解释。”
虽是不假思索的坚定回应，步云周身却散发着冷气。
这小崽子，是在怀疑她的智商，还是在怀疑自己对他的信任程度？
本打算跪下请罪的巧一，突然寻思过劲儿来，公主莫非……是认为他觉得公主不相信自己，而生气了？
人证被杀，他光想着把自己摘出去了，没考虑到主子的心思。
巧一莫名有些心虚。
就势放软了身子，牢牢贴在主子身上，巧一轻轻搂住了公主的纤腰，绵言细语道：“我就知道，主子定会相信我的。”
步云丹唇微动，嘴角由抑转扬，这小东西，是在说着好话哄自己呢。
偏偏她还就吃这套。
“行了，你先支棱起来，本宫和你说正事儿呢。”步云故意放沉了声音。
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但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
巧一以为是自己功力不足，主子还在生气和爆发的边缘游走，忙又顺从地说道：“主子想让属下怎么支棱起来？”
话一出口，巧一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
就是一句讨好的、乖顺的、请教的话，被自己说走了样，巧一瞬间羞赧不已。
步云听得也是一愣，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大白天的。
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时，巧一正含羞带怯。
“主子，巧一说错话了，巧一不是那个意思……”
小家伙儿难为情的解释，逗得步云一笑。
俯身亲了亲巧一的额头，步云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你可真是个宝贝。”
鲁大的庄子里。
陆九和陆十赶到时，鲁大已经被衙门的人上了枷。
领头的衙役，是这一带有名的捕班快手，也就是捕快。陆九恰好认识。
“这位捕爷，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呀？”陆九微笑颔首，一脸的恭敬。
“哟，这不是悦云楼的九掌柜么！”捕头也认出了陆九。
“小人给捕爷请安了。”陆九笑嘻嘻的，对着这样一群粗蛮之人也毫不畏惧。
“本大爷奉府尹大人之命，正在捉拿要犯，九掌柜若没什么事，还是离远点，免得被误伤了。”捕头道。
捕快并不是朝廷的官吏，有点像衙门口儿的合同工，在盛朝，属于“贱业”。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毕竟“脏活儿”也得有人干。
“捕爷说笑了。”陆九笑着走得离捕头近些，略加遮掩，往捕头手中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儿是我们大东家一个朋友的庄子，还望捕爷行个方便。”陆九又补充道。“以后兄弟们去悦云楼，那还不是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将手中的银票攥紧塞入袖中，捕头油腻腻的脸上也挤出一抹笑容。
而后又故作语重心长，压低了声音与陆九说道：“九掌柜，不是我要为难你，实在是数条人命，上面可都盯着呢！”
陆九脸上的笑容就没歇过，“小人明白，不会阻拦捕爷执行公务，但求捕爷能够指点一二。”
那捕头抬起手臂点了点，跟着的衙役便将鲁大的枷解了，另锁了庄里几个小厮。
“本大爷只能帮到这里，上面的，还得你自己去搞定。”捕头丢下一句，便带人离开了庄子。
捕头心里也并不糊涂，什么人命，什么妖术，说到底都是生意。
悦云楼的饭，可比衙门里的清汤寡水好吃多了。
送走了捕快，陆九刚一转身，鲁大就跪了下来。
“小的谢韶音公主救命之恩，谢九掌柜救命之恩！”
陆九和陆十连忙将人扶起。
“咱们都是为公主效力，您实在不必如此客气。”陆九道。
鲁大初次见到陆十，在得知陆十精通医术后，便知晓了此人的来意，领着陆九陆十到庄子里的厨房查验。
“是断肠草。”用细棍拨弄着包子馅儿的陆十说道。
断肠草吃下后，人会腹痛不止而死。
其毒性虽强，却是不难获取的，因这断肠草只对人有害，猪羊吃了反而能催膘，鸡吃了还能促进产蛋。
如此说来，能接触到断肠草的人，范围也就很大了。
陆十顿时一筹莫展，此番怕是要完不成主子交待的任务了。
“庄子最近，可来了什么外人，或者是公主府的人？”陆九问道。
庄子里的人，实在没有什么下毒的动机，衙门的人若想陷害，直接上门来抓就是了，何必将人毒死，多此一举。
倒是公主府里，莫不是出了叛徒。陆九思索到这，才有了上面的一问。
鲁大仔细回忆着，“没有外人……公主府也没有派人过来。”
陆九和陆十都沉默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俩甚至都不敢回公主府。
公主府的规矩，鲁大也是知道一点儿的，为了让两位兄弟交差，鲁大命人将能经手那几个人证饭食的人也都捆了，关到柴房里供这二人审问。
悦云楼包房。
“请转告主人，卑职已经开始行动。”一位蒙面人冲着丫鬟装束的小姑娘作了一揖。
小姑娘摘掉遮面的轻纱，语气轻蔑，“阿黄，你可别让本公主失望。”
“是，是公主大人！”
蒙面人仓皇跪了下来，“卑职不知公主亲自来此，还望公主大人恕罪。”
“下次换个地方碰面吧。这个地方你倒是方便，本公主却要遮遮掩掩，麻烦得很。”
“卑职明白。”蒙面人贴地跪拜。
重新带好轻纱，小姑娘向地上丢了个什么东西，径自离开，“再吃几颗，你兴许就永远也不用吃了，或者永远也不必吃了。”
蒙面人顾不得行礼送别，连爬几步追上滚得飞快的药丸，连同上面沾着的灰尘，一齐咽了下去，仿佛瞬间得到了救赎。
当晚，步云接到密报，土日夏公主阿茹，以与大皇子成婚为名，已抵达盛都多日，但仍尚未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