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仇家的生意
待丁太医熬好了药，风风火火端去公主寝殿，步云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
丁太医看到巧侍卫跪在床边寸步不离地伺候，便收了收刀子似的目光，吩咐翠儿把药先拿去温着。
巧一起身看向丁太医，眼神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丁太医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你赶紧说，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
巧一声音透着些沙哑：“公主可是被我气到了。”
丁太医撇撇嘴，“这你得问公主。不过这番葵水之痛确是因为气滞血瘀。”
巧一默了默，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小叶子见缝插针道：“陆九还在书房等着主子召见，两位大人看看该如何是好。”
想着公主估计要睡上一阵子，巧一和丁太医先动身去了书房。
陆九知公主抱恙，便先和公主的两位心腹汇报了近日酒楼的经营状况，提及除了午饭和晚饭时间，酒楼均比较清闲，楼上的包房上座率也比较低。又说起今日来了一条大鱼，即是那宰相岳南的小儿子岳小南，又说了琴娘小红的事。
巧一觉得小红可以培养，尤其可以按照奇云阁的方法训练，既能增强女子自保的资本，又能更娴熟地获得主子想要的消息。陆九亦深以为然，觉得此法可行。
丁太医看巧一讨论起正事来，眉宇间英气逼人，没有半点卑躬屈膝之感，想必平日里乖巧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惯会在公主旁边演小鸟依人，偏偏主子就喜欢的不得了。
不出一会儿，步云睡醒了，翠儿立马服侍着吃了药，想着众人还在书房议事，步云便强打着精神去了书房。
“小叶子怎么当差的，主子刚醒就让主子出来吹风！”见公主开了书房的门走进来，巧一立马起身去迎，旋即责怪起小叶子不懂事。
小叶子不敢反驳，默不作声，心想主子要去哪儿，哪是他一个下人能拦得住的。
步云笑了笑，“我又不是纸糊的，风一吹就散架了，你凶小叶子做什么。”
巧一闷闷地不说话，拿了个软垫放在椅子上，才扶着公主坐下。
陆九捡着酒楼经营的重点向步云汇报，还着重说了下巧侍卫刚刚的建议。
步云欣慰地看了一眼巧一，便开始帮陆九出主意：“包房不一定用来吃饭喝茶，弄些休闲桌游的，在下午开放。”
“还可以推出些下午茶套餐，精致点心为主，酒水饮品也搞得丰富点，规定时间内免费续杯，不愁那爱占便宜的不来。”
说话间，步云见巧一仍在恼自己刚醒就又来办公，一脸严肃又紧张地望向自己，好像生怕自己又突然晕过去，倒觉得心头一暖，缓缓拿起了面前的茶盏，却不急着喝，只抿着嘴笑。
巧一见公主端起了茶盏却不喝，立刻上前低声问道，“可是这茶不合口味？我这就去换成暖胃的红茶。”
“烫，你给吹吹。”步云莞尔，又生出了逗弄巧一的心思。
巧一却一脸认真地双手接过茶盏，无视众人的目光，对着盏中的茶轻轻吹了起来。
丁太医见怪不怪，顺着公主的思路说道：“说起糕点，微臣觉得可以将宫廷糕点复刻到酒楼，譬如最近宫里流行的“大八件儿”，放到民间，必能风靡一时。”
这“大八件儿”，便是八种形状、口味各异的宫廷糕点，以枣泥、青梅、葡萄干、玫瑰、豆沙、白糖、香蕉、椒盐等八种原料为馅，用油、水和面做皮，以皮包馅，烘烤而成。
“就这么办，方子你去偷师。”步云道。
丁太医欣然领命。
困惑陆九多日的经营难题，转眼就得到了解决，陆九忍不住跪下道谢：“主子真乃神人！卑职佩服不已！”
步云笑着眯起眼睛：“我也不白出主意的，只给你半年时间，本宫要这悦云楼盈利。”
“卑职自当尽心竭力！”陆九连忙应下。
“陆义，书局的事儿怎么样了。”步云开始忙活下一件事。
“只等着和主子过最终的方案了。”陆义见主子来了工作的兴致，忙派人去把陆七喊来。
陆七送来最新的书局规划图纸，恭敬地递给公主。
“大音书局？挺好的。”步云挺喜欢陆七给书局起的名字。
“多卖闲书，休闲娱乐的书，即便是书局，本宫也要你先回本儿，而后尽快自负盈亏。”步云道。
陆七点头称是。
“另外，给酒楼伙计的培训，就放在书局后院。陆七先教着众人识字。”步云持续输出。
见陆七没有回应，步云笑道，“怎么？可是觉得自己屈才了？”
陆七跪下应道：“有教无类。主子教化一方，每一个伙计背后都是一个甚至数个贫苦家庭，主子让他们既有了生计，又能读书识礼，可谓功德无量。”
步云倒是不以为然，“哪有你说得那么高尚，不过是要让其为我所用罢了。”
从国子先生变成扫盲班主任，不知道陆七这一副“文弱书生”模样，能否将书局慢慢经营起来。
巧一心想，老百姓识字的毕竟不多，那进书局的人也就少了，便开口建议道：“书局不如也在门口摆个摊位，卖些酒楼小吃，吸引更多人进店。”
旋即又道：“书局里也不一定都要卖书，卖些杯杯盏盏、笔墨用品，甚至家居杂物，都能吸引人流。”
陆九拍掌称快，“这个办法好！”
“书局还可以收集些书生的画作，我放到酒楼茶室里挂着，如果有人买，可以和书生五五分成。”知道陆七可能不善经营，陆九也帮着出主意。
“这个想法也好。”步云很欣慰，看着大家其乐融融地谋划着酒楼和书局的生产经营，虽然这两个项目都才刚刚起步，但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兴隆。
“哗啦！”
下人刚端上来的茶，被推倒了一地。岳小南回到自己府上，醉意更甚，开始耍起酒疯。
五公主步佳从下人口中得知，驸马爷正是从悦云楼回来。
“悦云楼？”那不是六公主步云的地盘么，步佳心里极不痛快。
果真人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步佳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瓷，冲着岳小南啐道：“你可知那悦云楼，是六公主开得？你个挨千刀儿的，竟去照顾我仇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