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及不惑

    进到屋里，小朵把药罐放在了地下，两只小手随即捏了捏耳垂。

    她看了看花子爷爷，好像花子爷爷太累了直到现在也没睡醒。药吹吹就能喝了，小朵看了看地上的药罐，吸了一大口气，准备叫醒花子爷爷。小朵走到他身边，轻轻推了推，并不见效，加大了一些力气“花子爷爷，快醒醒，我给你抓到药了”花子爷爷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小朵有些着急了，用力掐了花子爷爷的胳膊喊到：“花子爷爷别玩了，不要装睡喽，再不起来就没药喝了，小朵会伤心的。”

    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那一刻小朵害怕了，她怕失去花子爷爷，自己又要一个人，被人欺负，被叫野花子，小破孩，也不会有人像花子爷爷这般对她好。

    突然，小朵想起了什么，用手探了探花子爷爷的鼻子，气息很微弱，她用力的掐了花子爷爷的寿堂，很快花子爷爷闷哼一声，缓慢睁开眼睛，终于醒了。只看见眼前的小人，脸上多了两道白痕。小朵笑了，长出一口气：“花子爷爷，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小朵哽咽了，她害怕说出那两个字。

    “傻孩子，别怕，这是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好哭的呢！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上天却让我苟活这么多年，是对我的惩罚，也是为了让我遇见你吧。”花子爷爷突然咳嗽起来，小朵连忙起来去端地上的药。

    “花子爷爷，你看呢，我买了仙女给写的药，你快喝下去，喝下去病就好了，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去看来年南方的三月；我还想我们能一起再看一次梅花，我们四处走，去看不同地方的四季”小朵真的害怕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希望眼前的爷爷能快点好起来。

    “小朵，别哭，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已然很知足了，我曾想过自己会孤独终老，临终的那时身边只会有乌鸦作伴。爷爷没想到像现在般，在雪天遇到你。

    还记得那天，第一次看见你，小小的，像九瓣攒成的花骨朵。我问你叫什么住在哪里，你说你不记得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只知道路边的的小孩管你叫小破孩。是我没本事了，没能让你吃饱穿暖，和我一样做了逍遥乞丐。‘万般皆累赘，不如自由身’， 如果可以，我会领你四处逍遥，看看风景。那里的三月真的很美，我还没领你去看过”。

    “爷爷你别说了，快把药喝了，等你好了就领我去，我们一定会看到的”那小手端着药不停地颤抖。“没用的，我这是治不好的，从吃下那颗药后，注定我是活不长久。

    你从见我的第一眼便就叫我爷爷，其实我还差两年才入不惑，哪有那么老呢？那个药会先侵蚀你的身体，青丝变白发，让人逐渐衰老，不停咳嗽，身体发冷，好似得了寒气般，看着并无大碍，但注定是活不长的。你叫我爷爷挺好的，全当让我提前感受下花甲年龄儿孙绕膝，不错不错。

    小朵懵了，她无法想象眼前的老人，是能做自己父亲的年纪，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