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疯了

    新年的第一天，落地玻璃窗望下去，如同有人将鹅毛成袋的倒下，雪似乎都没有了力气，一直掉落下去。

    雪人的新设计很快就遭到了无数的投诉。新年的任何促销都没有带动用户的增长，反倒是减少了很多用户，为此经理约谈了雪人多次。

    雪人守口如瓶让老板很满意。在屋顶，根本无法看到路上的行人，但是雪人似乎感受到了街道上的熙熙攘攘。

    今天她没有喝咖啡，最近她似乎不需要咖啡了。

    她喜欢在窗前看日出，日落。一坐就是一天。

    今天，她突然想在这个巨型泳池里游泳，这漂亮的泳池，从前的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游一次。

    她将自己埋入水里，散开的头发如同海藻，她顿时觉得无比轻松，无比自由，很久都没有过的快乐。这一刻，她就是一条鱼，一条自由自在的鱼。

    此时她发现了泳池壁上有一扇奇怪的门，如果不是今天的水位低，很难被发现，她打开这扇门的时候惊呆了，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里面的人正在忙碌的工作，她立刻关上门。她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她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正准备弄干头发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躲进了更衣室，但是另一边的声音她听的非常清楚。

    是老板和另一个男子在交谈，这个声音她一定在哪里听过。

    这个男人一直在讲述鼠类的意识实验。老板不断的提问。

    雪人的电脑还留在桌上，她尽可能的擦干头发，正在她收拾好要离开的时候，老板向她走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你是刚刚来还是准备走？”

    “刚刚落了东西，现在准备走。”雪人

    “你的包很漂亮。”

    “年终奖买的。”

    “很适合你。”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雪人坐进车里，她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察觉她的湿发，她照照镜子，好像还行。

    她飞车回家，家里米色的壁纸是新换的，今年的年终奖她全部花在了装修上，现在这个家让她觉得非常舒适，温暖。她习惯了智能厨房的饭菜，但是今天，她特别想吃一次妈妈的饭。

    节后第一天上班，几乎都是桃源新场景的投诉，雪人待在顶楼根本没有勇气下去。整个公司的人忙到飞起来。雪人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周后公司暂停了桃源。源来人像潮水般涌入，如今又像潮水一般退去。

    但是几天之后，离开桃源的人，他们像是丢了魂一样，他们在时代公司楼下游行，祈求尽快开放桃源，对于之前的投诉他们丝毫不再介意。他们发现对于桃源里的美好记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这些年，他们的全部世界就是桃源，现在他们顷刻之间一无所有。

    有的人甚至用自杀的方式要求时代公司开放桃源。

    罢工游行，新年伊始，乱作一团。

    但是这些天都没有见到老板的身影，也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正安静地享受阳光。

    雪人也发现，游泳池的水位再也没有降低过。

    一周后公司突然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桃源将重新开启，举国欢庆的同时，时代公司推出了脑机接口。此后想连接桃源只需要在身体上植入一个接口就可以了，此后你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和桃源启动连接。前三天可以半价植入。

    这三天，24个小时，整个城市像被点亮了一样，人们彻夜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