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年快乐

    敦敦正在期盼他的宝宝降生。今天迎来了第一场雪，敦敦也将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新生命就是最好的馈赠。

    透过城市的路灯，雪第一次将雪花的样子看得这样清楚。

    没有夜行的日子，雪常常独自走在深夜的街边。白天这里熙熙攘攘。雪搞不懂人们为何如此忙碌。来到这里后她的夜行就仿佛消失一般。她不喜欢垃圾箱里人类的残羹剩饭。夜行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带来食物了。城市到处都是人类丢弃的食物，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浪费，人类才如此忙碌吧。

    雪仿佛看到了夜行的身影，是的，路灯下，一只孤单的鼠，吐着烟圈。在她确认是夜行的时候她止住了脚步。她将身体藏在灯影的黑暗之中，默默注视着夜行。短短的几步路。但雪始终无法过去。她觉得这个距离是她可以承受的痛，再进一步，疼痛就多一分，这里就是她最多能承受的距离。

    她看着夜行抽完整支烟，离去。才舒了一口气。

    下水道的恶臭，她常常独自坐在路边，独自熬过深夜，疲惫不堪的回去，睡去。夜行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雪的脸上挤出来一个微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们牵手走在寒冷的雪中。去年的此时，雪走在队伍的中央，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活着挨到春天。

    同样的时节，此刻，这种让她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

    就这样她和夜行走了很久，很久，天边有微弱的光。

    “雪，如果不喜欢这里，你可以回去。”夜行注视着雪。

    回去，我可以回哪里去。雪人默默的问自己。她注视着眼前这个令她奋不顾身的家伙。他只用一句话就杀死了雪的心。

    诛心，一句话足矣。

    雪很清楚，抛弃不需要理由，她也无法逼迫夜行编造借口。

    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雪的每一滴泪都是滚烫的。

    她立在原地。

    天明。

    夜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水道里，鼠群们东倒西歪，到处都是喝剩的酒瓶。

    被抛弃的雪，她的大脑终于开始恢复。

    夜行究竟为何将鼠群带回城市。

    雪躲了起来。几天后，夜行的身影再次出现。他在鼠群的酒里投放了些东西。仔细的确认四周的安全，夜行匆匆离去。

    雪悄悄地跟着夜行，她保持着不会心碎的距离。继续跟进。

    她看到夜行来到了人类的实验室，他熟悉的在这里操控着仪器设备。躺在床上的人慢慢苏醒，坐起，然后捧起夜行，将他小心翼翼的放进笼子里。

    她想起了夜行曾对她说过的话，“人的思想可以装进鼠的躯壳，鼠的思想也可以装进人的躯壳。”

    她深爱的夜行，究竟是人，是鼠。

    她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困倦和饥饿折磨她的第三天，这个人类又一次打开笼子，他平静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夜行从笼子里出来，他熟练地操作设备，拿出一些药片。雪跟随夜行再次来到了下水道。将这些东西放进鼠的酒瓶之中。

    雪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在夜行的怀里。泪水再也止不住的留下。她紧紧的抱着夜行，她知道，她的爱是无可救药的。

    真正的爱里没有是非对错。

    夜行依旧是那么的温柔:“我们回森林好吗？”

    此刻只要能和夜行重归于好，地狱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