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魏爷有难
磕破头昏迷过去的魏阳，当天就被紧急送往医院，三天后才从昏睡中苏醒，睁开眼的魏阳发现他的世界就剩下一条窄窄的细缝，细缝里透出的残缺细节和鼻腔里的药味，魏阳判断自己这是在医院，这可比观天的青蛙还惨，青蛙的世界至少是个井口那么大的圆，魏阳心想：“完了，这肯定是打架后遗症，老师说的对，不该打架的，打赢了进监狱，打输了进医院，可自己这也太憋屈了，小时候跟电视上的乔帮主学的降龙十八掌还没有施展出来呢”，憋屈归憋屈，也只能以后找个软柿子再找补回来了。“自己这是刚苏醒，按照常规剧情，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水，对，应该要水喝”，于是魏阳小声的呼喊道：“妞，妞”。
坐在病床边陪护的小姑娘，听到魏阳的叫喊惊喜的说道：“狗哥，你醒啦”
魏阳一听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小声的嘀咕道：“还真是个妞”
小姑娘显然没听清魏阳说的什么，凑近了身子道：“狗哥，你说什么，是不是要喝水？”
魏阳思考了一下，喝水不急，先探探对方的来路，说道：“姑娘，你妈贵姓？”
这话一出口，给小姑娘气的，娇嗔道：“我妈是你堂嫂，我爸是你堂哥，我是你小姑奶奶，你说我妈姓什么？”
魏阳瞬间就当机了，心里面盘算着“我的小姑奶奶的爹妈，是我的堂哥堂嫂，那我就是我堂哥堂嫂的儿子，同时我又是小姑奶奶的哥哥或者弟弟。。。。。。”大脑一阵超负荷运转后，魏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挣扎想坐起来，毫无悬念的牵动了伤口，“嘶”一声，牙花子外露，嘴巴咧到耳后根
见状，小姑奶奶连忙上前，把魏阳按回床上：“哥，你别动，我去叫医生”。
听着急促的脚步声远去，魏阳恼火的嘀咕着：“魏鸟这小妮子，敢说是我姑奶奶，那要问过我太爷太奶答不答应”
这魏鸟啊，正是魏阳堂哥家的孩子，今年十八岁，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小时候魏鸟就经常跟在魏阳身后，狗哥狗哥的叫着，按照辈分其实应该叫魏阳“叔”的，大人们纠正过几次，魏鸟呢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说是“狗哥跟我一般大，我就要叫他哥”，小孩子天真无邪，两人又是两小无猜，大人们也就随得她们了。
魏鸟也不叫魏鸟，谁家的倒霉家长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姓史就得叫史珍香，姓杜就得叫杜紫藤啊，当然，除了魏阳的爷爷，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魏狗儿，称呼起来时常还要加个“小”字修饰一下，“小魏狗儿，小魏狗儿”，一叫就是二十多年，魏阳取名这方面的不着调遗传就来自魏老爷子，魏鸟真名魏百灵，小学时候，当魏阳知道百灵是一种鸟儿的时候，在魏阳的世界里，魏百灵就正式更名为魏鸟了。
魏百灵带着医生走入病房，医生先是看了看病床边的检测仪器，确认一切正常，然后向着魏阳询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阳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医生我头有点痛”
医生探手到魏阳受伤的后脑轻轻压了压，说道：“是这里痛吗？”
“是的”魏阳答
医生倒是没有过多考虑，肯定的说道：“那是因为你脑后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有痛感是正常的，没事，等伤口愈合就不痛了”医生显然是经验丰富的，就像一些老电工，确认某条线路有没有电，都不用电笔去试，只需伸手一摸就知道有没有电了。
“医生，我的眼睛有问题，只能看到一小条缝，是不是我的视神经受损了？我还这么年轻，你一定要救救我”魏阳担忧的说道
医生皱了皱眉，抱着手拖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小手电，在魏阳的眼睛上照了照，受到强光的刺激，魏阳本能的闭起了眼睛，医生直起身，一旁的小护士提醒道：“胡医生，要不要通知眼科过来会诊？”
胡医生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用”
随即伸手到魏阳的头部鼓捣了几下，直起身说道：“睁开眼再看看”
魏阳一睁眼，顿时大喜过望，：“医生，我看到了，我全部都看到了，您真是神医啊，手到病除”
魏百灵和小护士在一旁抿嘴偷笑。
要是其他病人这样夸自己，胡医生肯定是受用无穷的，但是被魏阳这么一夸，就感觉像是有小拳拳在锤自己胸口，气闷得不行，连忙解释道：“只是纱布遮住了眼，扒开就是了。”
听完医生的解释，魏阳瞬间无语，感情后脑勺被开还影响智商的吗？这么简单的科学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还想再询问关于智商的问题，医生已经在给魏百灵交代医嘱了。
“小姑娘，病人后脑出血昏迷，目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除了智商。。。。。。，但这也有可能是先天的，你跟我回诊室，我开个检查单，带病人去做几项检查好确认具体病情。”说完领着小护士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狗哥，我去拿检查单，你好好休息”说完魏百灵也跟着走了。
被剩下的魏阳目送几人远去才发现自己口渴得厉害，活动了下手脚感觉没事便挣扎着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几口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出事已经过去三天了，也不知道老爷子他们怎么样了，四处翻找了下没发现自己手机，也只好作罢，只能等百灵回来了。
取单子回来的魏百灵看到魏阳坐在床上发呆，担心的说道：“狗哥，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让你躺着静养”，说完就要扶魏阳躺下，魏阳抬手阻止：“还躺，都躺三天了，再躺下去，痔疮都该犯了”说着指了指凳子：“魏鸟，你坐下，哥有事问你。”
魏百灵挪了挪凳子坐下：“狗哥，你问，除了三围，我什么都告诉你”说完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促狭的看着魏阳。
“老大不小的人了，没个正型，三围还用你告诉。。。。。。”感觉说漏嘴的魏阳连忙收住，严肃的问道：“老头子他们怎么样了？”
说起老头子，魏百灵也换了一副凝重的表情说道；“你昏迷以后，太爷叫了救护车，本来太爷也要跟车一起来的，刚把你抬上担架，警察就来了，说什么也不让太爷走，说他是当事人，要跟他们回警局录口供，太爷就让我跟着车把你送来了医院”
“后来呢？”
“后面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说完就低下了头，手则是在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撒尿和泥一起长大的，魏阳哪里还能不明白，百灵是有事瞒着自己，但是不问清楚自己爷爷的真实情况，魏阳又怎么能安心。
魏阳伸手，握住魏百灵的手臂，郑重的说道：“百灵，你告诉我，我爷爷他们后来到底怎么了”
魏百灵想了想，明白魏阳的担心，更明白他们爷孙俩之间的感情，反正魏阳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心一横说道：“你被送来医院的当天晚上，我爸妈也来医院，送来了钱，向医生询问了你的情况，还告诉我太爷被拘留了，说是他带头阻挠施工队施工，聚众斗殴，故意伤害致人重伤什么的，除了拘留还要罚款，赔偿受伤者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爸妈不让我告诉你，只是叮嘱我要照顾好你，直到你康复出院，他们说了，太爷的事情他们会想办法的。。。。。。”
魏百灵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魏阳从刚才的紧张到现在的一脸平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魏百灵了解魏阳，她的狗哥，只有强忍着难过的时候才会这样。
“百灵，这几天辛苦你了，你休息会吧，我也有些累，想睡会”，说完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魏百灵想安慰魏阳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说道：“狗哥，你爸妈打过电话回来问过，还说打了一笔钱在你卡上”。
回应魏百灵的只是魏阳的一句“哦”。
也不怪魏阳对自己父母的情况这么冷淡，自打他记事起，就一直是爷爷和小姑在照顾自己，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跟父母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他的父母也就偶尔会打钱回来，会打个电话问下近况，他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工作，几年回来一次，回来也待不了几天，除了给钱就是买东西，父爱母爱在他的词典里就像hd1星系一样遥远和陌生，被别人说成是没有父母的孤儿，这么多年，他也自当是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只有爷爷和小姑，还有对他和爷爷照顾有加的乡里乡亲。
魏阳并没有就真的睡去，理了理纷乱的思绪，他开始回想整件事情，表面上看，警察给魏老爷子定的罪似乎没错，阻挠施工有，但施工队要拆祖庙，并没有取得村民的同意，拆人祖庙如同挖人祖坟，不阻挠难道看着他们拆？聚众有，最先阻止施工队拆祖庙的一群老头老太太，就是魏老爷子号召来的，要是就光魏老爷子一个人，甩开膀子也干不过挖掘机的一个轱辘吧，但是说到聚众斗殴，那是指为了报复他人、争霸一方或者其他不正当目的，纠集众人成帮结伙地互相进行殴斗，破坏公共秩序的行为，老爷子一没有报复他人，二没有不正当目的，怎么就聚众斗殴了，至于说致人重伤，魏阳不信，就老爷子七十多岁的年纪，内不练丹田一口气，外不练铁骨铜甲皮的，一巴掌下去，还能打出个大小便失禁来？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不过眼下也只能先把伤养好，其他事情回头再作计较。
又在医院观察了三天，最后做了一次检查，医生确认，魏阳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头骨和脑神经，只是创口有点大，缝了几针，并无大碍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