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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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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的沉寂之后,厉风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众人的目光也紧紧的跟随着他。孟极走到祈礼身边低语:“你说他要干嘛呀?”

    祈礼也盯着厉风,悄声回孟极:“看着不就好了。”然后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块梅干慢慢咀嚼。

    祈礼又默默的将目光看向在一侧的海渚。海渚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紧盯着厉风。

    厉风走到巨石平台边缘,大手一翻,手中幻化出一把灵器,是一把飞耙,厉风在鬼市买的。厉风用力的将飞耙甩出去,飞耙的一端紧紧的钉在较近的那根石柱上,厉风抓着飞耙另一端的链条猛地一荡,欲借力飞身到了平台之上。

    众人都在为厉风捏一把汗,毕竟那石柱过于细,完全不够站人。但厉风却没有在平台上多停留,而是在荡过去的瞬间就伸手将珍珠揣进怀里,然后又将飞耙收回,甩到另一根石柱上,又飞身过去,如此反复操作,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多余。

    厉风拿到最后一颗珍珠,单脚站立于那根石柱上,有风吹过,吹起厉风的衣角,整个人看起来并不费力,十分潇洒。

    吊在顶空的蝙蝠们,感受到厉风,瞬间睁开眼,猩红的目光死死盯着厉风,然后一群蝙蝠纷纷扇动翅膀,朝厉风飞扑去,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空中盘旋。

    几个厉鬼族的人忍不住大声提醒:“厉风上将,小心身后!”

    厉风将飞耙扔回平台,钉耙紧紧钉在石桌上。厉风飞身荡回,起身的瞬间换手,面向身后追来的蝙蝠,一只手轻抬,火焰状的灵力冲向蝙蝠,蝙蝠被灼烧,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叫,部分蝙蝠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厉风平稳的回到平台,淡定的将怀里的珍珠拿出来,分别放置到四个空缺处。珍珠归位,石桌的雕刻开始旋转,中间雕刻的龙开始移动,最后,龙头抬起,从龙嘴里吐出一根铁索。

    铁索穿过深渊,直直的嵌入对岸的的平台,然后悬于空中。铁索在黑暗中微微散发出寒光。

    众人沉默了一下,窃窃私语:“看来是要从铁索上过”/“不过总比没有支撑好”。厉风率先踩着铁索飞到了对岸,众人见没事也开始上铁索,借助铁索飞跃到对岸。

    孟极和祈礼来到铁索边,正准备上前,白木却突然回头死死的盯住祈礼,祈礼低眸对孟极说:“你先过去吧,我殿后。”

    孟极拗不过祈礼,只能先行一步上了铁索,并嘱咐祈礼小心。海渚意味深长的看了祈礼一眼,也从铁索上飞踩而过。

    等到最后一批鬼族开始上了铁索,走到中途时,铁索开始剧烈摇晃,不仅是铁索,两边的平台也在摇晃,似要坍塌。铁索上的鬼族来不及防备的已经落下了深渊,没掉下的开始抓紧铁索,悬空挂在空中,一些人已经害怕的捏碎了传送珠,退出了无界渊,还有人在苦苦支撑。

    祈礼也被这动静震惊,下意识的盯着深渊底,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祈礼一直没想通,先前过来的那一批人怎么不见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祈礼总觉得深渊底部应该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不禁回头看那石桌,石桌已经裂开了。

    晃动停止,众人都以为没事了,还挂在铁索上的几人,也准备飞身重新上铁索,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好熟悉的声音”祈礼低盯着深渊心想,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祈礼猛地对铁索上的人大喊:“快过去!”众人回头看,已经来不及了,一大群海蝙蝠从深渊冲出,开始撕咬众人。

    不仅是铁索上的人,就连已经到对岸的人也受到了蝙蝠的攻击。蝙蝠像是无穷无尽似的,发疯撕咬众人。岸上的人都自顾不暇,更没人在意还在铁索上的人了。

    那个推祈礼的白衫鬼白木就还在铁索上,明显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对岸他的朋友一直在喊:“白木,小心啊,用传送珠吧。”

    祈礼也在握着山海通传抵挡攻击的蝙蝠,这些蝙蝠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个个都有半个人那么大,也难怪众人抵挡都很吃力。祈礼顺着声音才发现那个白木还在铁索上咬牙苦苦支撑着,似乎并不想放弃。

    远处已经有一只蝙蝠,要飞上去撕咬白木了。白木费劲力气,还不容易才在铁索上站稳,一回头就发现蝙蝠已经近在迟尺,那张着的血盆大口,只需轻轻开合一下,可以说毫不费劲就能咬断他的脖子,看着那尖牙上分泌的口水,猩红的目光,白木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疼痛并没有像预期中传来,白木战战兢兢的睁开眼,蝙蝠的血盆大口还是在眼前,只是被几道丝线组成的绳牢牢拴住脖颈,令蝙蝠无法向前,只能在空中继续扑腾挣扎。

    “愣着干嘛,还不走”白木顺着的方向看,见祈礼死死的拽着丝线的另一头,对他吼道。白木定了定心神,继续往前走,但是却被身后的一只蝙蝠咬住白衫不放。

    祈礼皱眉,收紧丝线,解决掉那只蝙蝠后,飞身一翻,稳稳落到铁索上。唤出山海通传狠狠扎在咬住白木白衫的蝙蝠身上,蝙蝠吃痛,猛地飞腾,嘶啦一声,白木的白衫被扯成两半,随风飘落到渊底。

    白衫之下的面容,出乎意外的很清秀稚嫩,看起来和祈礼差不多大。和孟极不同的是,孟极总是给人看不穿,摸不透的感觉,但白木很明显的没有什么心机,很干净。

    白木惯性的向下坠,祈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自己却站不稳的向下坠,只能一手抓着铁索,吃力的支撑着。孟极看到这边的景象一边抵挡蝙蝠一边对祈礼喊:“祈礼,别管他了,快过来,不然你也会落下去的。”

    祈礼还在苦苦支撑,一只蝙蝠猛地冲祈礼的背狠抓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祈礼在铁索上摇晃起来,祈礼却还是没有松手。但背上伤口的血却顺着胳膊流了下来,祈礼确实要支撑不住了,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撕裂了。

    “他说的对,你别管我了,放手吧,没必要救我一个恶人。”白木看见祈礼流到腕间的血,挣扎的说道。

    祈礼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捏碎…传送珠”。

    白木低头,突然想起姐姐白寒对自己说:“木木,你一定要撑到黄泉境,取得神兵,振兴咱们族。”回忆结束,白木坚定的抬起头对祈礼说:“我要去黄泉境。”

    “那就在黄泉境见”祈礼说完,用尽全身力气,将白木往上拉,直到他抓到铁索。白木费劲终于抓稳了铁索,但祈礼却支撑不住意识模糊的往下坠。

    “祈礼!”孟极一个转身,红色的身影已经坠向深渊。

    “传送珠怎么不见了,为什么是头朝下啊,居然是摔死的,”祈礼坠下去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白木眼睁睁的看着祈礼从自己眼前坠落,想伸手去捞,却连祈礼的衣角都没碰到。但紧接着,铁索两端断裂,白木和铁索上的所有鬼族都无一例外坠向深渊…

    海渚瞟到祈礼落下去了,手上使劲将蝙蝠掐死,咒骂了一句:“妈的,玩完了…”

    “白木!”这是白木的那个白衫鬼朋友在喊,听声音是个女孩子。蝙蝠们受什么蛊惑似的都停止了对众人的攻击,向渊底飞冲而去,众人都很诧异,这才发现这边的动静。

    厉风及其他鬼众约莫二十余人都从岸边向下看,但此时深渊已经恢复安静,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么深,根本看不清呀”/“摔下去估计也没命了吧”/“那现在怎么说,咱们继续往前走吗?”/“有传送珠怕什么,现在一只灵兽都没看见呢,好歹收只灵兽再回去吧”/“那小鬼尽早解脱也好”。

    “快看,石壁开了,有路。”众人回头,果然石壁从中间裂开,一条路凭空出现。

    那个白衫鬼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原地,喃喃自语似是低声哭泣:“怎么办,白木都…我一个人肯定不能行的…”孟极也阴郁的盯着深渊,不知他在想什么。厉风沉默之后还是开口:“走吧,说不定往前走,有下去的路。”

    于是众人都顺着石壁后的路继续往前走,孟极走之前望着那位白衫鬼丢下一句:“你就算哭死在这里,你朋友也不会回来。”然后继续往前走。

    那位白衫鬼看向孟极的背景,很是不解的吼道:“那个祈礼…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为什么可以那么冷静。”

    孟极回头冷冷的盯着她:“你话太多了”随即继续往前走。白衫鬼也奋力的站起,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海渚就在原地默不作声见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对着深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诶…还真是受罚的命”。也继续往前走了。

    百鬼胜斗宴,观看区域,众人见祈礼落下去之后都在大声惊呼:“切,这就死啦?”

    也有人在议论:“在鬼域还讲善心,真是活该。”

    “那红衣女娃要是不救那白衫鬼,不就没事嘛”。

    “一个下三族的白衫鬼有什么好救的,真是可惜了一个二道印。”这是一个摄青鬼族的人评价的。

    被边缘台阶坐着的旁边的白衫鬼族人听了去,质问道:“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白衫鬼族的人就不值得救。”

    那个摄青鬼也回怼道:“难道不是吗?那红衣女娃再怎么说也是个合虚二道印,救你们,可不就是白瞎嘛。”“况且,我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被救的是你家族那不中用的少主吧,别人就他都把握不住机会,还是掉下去了,居然还好意思来呛我”

    白衫鬼握紧了拳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摄青鬼。

    “怎么,还想动手吗,先颠颠自己几斤几两吧”摄青鬼继续怼道。

    “算了算了,别吵了,继续看吧,那个红衣女娃叫啥来着,看她之前与法拉索鳄相斗的时候还挺机灵的。”

    “好像是叫什么祈礼吧”

    “可惜了,还是年纪太小了…”

    “就是,没死的话,再过几年,说不定还真能夺榜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夹层中的鬼王看着水镜中的情景,脸色也是各不相同。但白衫鬼族的鬼王白书脸色是真的差,那些议论也都听在心里,手里的酒杯都捏碎了。

    他的随从连忙跪下:“王上息怒”

    白书低吼:“就知道指望不上这小子。”说完便愤怒的离场,不再观看,随从们只能惶恐的跟上。

    其他鬼王见此状,上三族的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厉鬼族的鬼王对着白书喊到“白书啊,不看啦?这不还有个白衫鬼吗?”

    白书更加愤怒了,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原来各鬼族在百鬼胜斗宴中,各鬼族能否在进入黄泉境中取得神兵,果然还是关系到各鬼族在鬼域中的地位和话语权。白衫鬼族已经连续几届的百鬼胜斗宴没人能进入黄泉境了,若是此次百鬼胜斗宴还是不能进入黄泉境,别说下三族了,若是无名鬼族中有人进入黄泉境,那白衫鬼这一族怕就要被六族除名了。没办法,鬼域就是这样,各族之间也是实力决定地位…

    合虚鬼王,合虚羯倒是一点都不慌,剩下的鬼众里,就属合虚鬼族人最多,更何况还有一个海渚…

    但合虚月和舒游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合虚羯见合虚月的脸色沉了下去,不禁逗他,笑着说道:“阿月,怎么办,你很看好的祈礼丫头竟然就这么死了,诶,真是可惜啊…”

    合虚月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才开口:“我身体不适,先回朝阳殿了”合虚计蒙离开后,合虚月一直住合虚计蒙之前的寝殿。说完便整理了一下衣袍离开了。

    合虚羯也不恼反而对着舒游说道:“看,又生气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舒游不语。合虚羯继续说道:“舒游,你怎么说,之前可是你要力保这小丫头,还把阿月都请出来了,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不然阿月也不可能答应我的要求。”说完又美滋滋的饮了一杯酒

    舒游低头,心里五味杂陈。当初她见祈礼孤身一人那么小的年纪却被卷入合虚山,想起了自己之前惨死的妹妹,就想留祈礼一命,但鬼王明显不信祈礼不认识计蒙少主,那架势不把祈礼活剥了才怪。

    舒游虽然从没见过那位右护法,但也知道这些年右护法一直暗中在鬼奴中安插自己的人,前往人界寻找计蒙少主的踪迹。而祈礼手中确实拿着寂寞少主的骨笛。舒游想,或许那位右护法能护祈礼一命,便悄悄让人去请了朝阳殿的那位右护法。

    虽然自己还是受罚了,被鬼王关进门里受热刑一个月,但自己受罚事小,本来就是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想拉祈礼一把,只是没想到要那位右护法大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看着合虚月消瘦的背影,舒游心里很不是滋味…

    “祈礼呀,你不会真的就…死了吧,不要辜负了右护法大人呀,你不是还想回人间找少主吗…”舒游看着水镜,默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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