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法无天
紫金白玉宫，以白玉为柱，用紫金作梁，虽雄伟壮观，又肃穆庄严。
高数十丈，异常空旷，只在大殿中央，一只高十丈的嫠牛铜像屹立，状如擎天。牛角如刀，抬头顶天，前脚凌空，欲入天穹踏灵霄的气势，让动人心魄的宫殿都沦为了背景。
走出紫金白玉宫，在殿门前，倚栏望去，天河倒挂而下，如银蛇缠山。
天河尽头，在紫金白玉宫顶上。宫殿之顶中空，正对大殿内的十丈嫠牛铜像。
在天河入口处，有一颗头颅大小的元灵分隔着两界。其下是紫金白玉宫，其上是天河倒灌后，在上方所形成的一条河。
此界甚广，河两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有无数嫠牛在此栖息。
而元灵又似在另一个空间，虽能看到，却感应不到，更不用说能触碰到。
此等能独立于天地外的特性，是超绝境的标志。这就意味着，灵境的元灵，在千年前，都是来自于超绝境的妖祖之身。
当游重山来到紫金白玉宫时，殿前有一男一女，女者倚栏斜靠，男者负手而立。
“庄主不在山庄陪着几位大宗师，怎么有闲情来此。”游绣衣，原是伏牛山庄最杰出的女弟子，如今却是沾染了邪毒妖灵的第八境灭世邪徒。
另一个男子，其身高甚至比已异于常人的魔尊虞渊还要高出一头，肉身如大理石般光泽，正是得以化形的嫠牛族大妖。
且还有一头白发，可见是从白颡嫠牛化形而来，白颡者，是为不祥。此化形大妖，自姓为牛，名为平天。
“游重山，你胆子不小，杀了我族一头七窃妖灵，竟然还敢孤身前来。”
憨厚的游重山笑道，“绣衣是我山庄子弟，而我游家刀法，是你们嫠牛一族的克星，你要是想尝尝解牛滋味，不妨试试。”
“绣衣虽是山庄子弟，但她如今已是灭世邪徒中的一员，莫非你觉得不会对你出手？”牛平天冷了哼一声。
“你少唬我。灭世邪徒只是对这个世间有强烈的毁灭欲望，并不是代表着就失了本性，成为邪祟傀儡。”游重山解牛刀入手，“信不信我们两人联手宰了你。”
“庄主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说说有什么事吗？”游绣衣打断了二人斗嘴。
“牛平天，今时不同往日。百年前，开西游灵境时，神州大地武道凋零，甚而没有一个第九境。如今天下不但有第九境的无上宗师，还有第十境的武道真人。”
“要不是顾虑被封印的邪祟，他们早就来取元灵了。你百年前逃遁至此，融入到嫠牛中，在任天行拿走部分元灵后，你再融合了此处的邪祟，才得以化形，在这过程中我并没有出手，你知为何？”
对于灵境中的诸多因果，身为灵境守卫者，也是隐世行者一员，游重山自然清楚。
“当时，被邪祟附体的还有游绣衣，你未动手，是为了多一个试验品罢了。”
“千年前，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四大天道宗派设十八处元灵境，是相互呼应的。自百年前西游之行后，从东到西的九个元灵境被毁，从而导致神州地脉开始移位。”
“受地脉移位影响，北游道上的九处元灵境有了崩塌迹象。这也是为何我等会让任天行入灵境的原因。”
“要缓解灵境崩塌的速度，唯一之法，就是让灵境空间缩小，从而减轻地脉移位的影响。而灵境空间的大小，完全是由元灵的强弱决定。缩小灵境空间，只需切除部分元灵。”
“世间能切除元灵者，只有四大天道宗派的血脉，手执各家的宗门神兵，才能做到。因西游之行，战神殿和长生宫几近灭绝，而魔道则是鱼龙混杂，真龙难寻，唯有任家一脉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元灵缩减，封印的力量就会减弱，邪祟也会脱困一部分。但也好过灵境崩塌，让邪祟完全脱身。”
“在我等隐世宗门的配合下，任天行才得以分元灵，放逐部分妖灵到灵境外。”
“但此法，治标不治本。故此后，我等隐世宗门与外界联系，终要行西游之法，碎灵境，毁邪祟，分元灵。”
“说了这么通废话，你是想说，我二人是必死的下场。”游绣衣不以为然，牛平天却是大怒。
“如今在山庄有数位第八境大宗师，但我们都只是棋子，真正的执棋者是第九境。灭世邪徒的生死自由他们决断。”
就在三人谈论间，一道惊天剑光突然从山下暴起，剑鸣声让天河水沸腾，该剑光带着无法无天的剑意，要向世间万灵昭示其不可一世的狂嚣。
一息，已掠过五千级台阶，剑光洞穿之处，空间如湖水泛起波澜，虽未破碎，就让空间有了瞬间的锋利。
未能及时躲避的惠无双、柳如眉、吕纯阳三人，狼狈不堪的被波及受创。
二息，已来到紫金白玉宫前。殿前三人毫不犹豫同时出手，两把解牛刀，一根混铁棍，同时击到，一守一困一攻。
牛平天的混铁棍，气机雄厚沉重，让空间凝固；游绣衣的解牛刀，灵巧如织针，瞬间织出了一张气机天网；而游重山的解牛刀，如一条水中游鱼，从不可能的角度直击剑身。
第三息，剑尖与游重山的解牛刀尖相撞，借力破入游绣衣的天网之中；第四息，借力用力之下，如搅动了一池春水，破去天网束缚；进而以无比锋利的剑芒洞穿了，牛平天的空间重力压制。
第五息，剑光已到两界交界处的元灵前，只见剑身闪过一道血光，竟然能够直接破入元灵所在的空间。
第六息，此剑光一剑切下了四分之一的元灵，附与剑身上。
第七息，与腾空而起的三人交错而过，剑势竟然比刚才出现时又强了三分，游重山、游绣衣、牛平天三人一时间都未能阻挡。
剑光的速度快上了一倍有余，第八息，已回到了刚才暴起的地方。
第九息，剑光湮灭，方才经历犹如幻觉。
唯有突然缩小了四分之一的元灵，证明刚才在短短九息间，一把无法无天的剑，洞穿了灵境，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