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6章 隔膜来自最熟悉的陌生深处
四郎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心事,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带着他的这几个小伙伴,耐心地等着夏古和玄五他们同镇长魔灵巨人这些老人们商量完事情后,才满怀期待地来到夏古的身边,他还没说话之前总是先笑容满面,这个特点已经被夏古所熟悉和领教。
夏古虽说跟四郎半天没见面,但夏古一看到四郎的时候,就觉得四郎的神情与之前有些不同,他知道,满屯他们并不好带,四郎那个顽皮的样子,会让满屯他们觉得不够威风,他们自然也会出现疑疑惑惑的不信任感。
夏古又想四郎终究会有办法的,四郎就是四郎,他在岩凹宫可不是只会混日子,他的生存经验可要比满屯他们强大得多,应付起这些繁杂的纠葛应该很有一套。
再看满屯他们,夏古自然释然,他们俨然有种岩凹宫斗士团的气魄,又有一些孩子气的顽皮,不像大郎他们带出来的斗士,总给人以一种剑拔弩张不可一世之感,满屯他们不是那样,他们让人不会怀有敌意,有很亲切的感觉,不会引起别人的不怀好意和提防。
四郎一见夏古的面,紧绷的神情即时放松下来,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变得嬉皮笑脸的不正经起来,那是一种毫不设防的无碍和依赖感。却让夏古感动不已,还毕竟还是个孩子,这种强加的压力,不知他是怎样支撑着让自己变得强大的?
这时,小蝶也走过来了。夏古觉得好像跟小蝶分别了很久的时日,人未到跟前儿,温婉的柔情已然酥到了他。
夏古故意放慢脚步,他太想享受小蝶带给他的那份不期然的惬意,他不知道今后还能有多少时间能跟小蝶在一起,但是,他想明白了,他和小蝶已经离不开了。
他身边陆续走过好多人,他都没有理会。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小蝶,他不会把别人掺乎进来,让他们搅扰他对小蝶的遐想,他已经学会把这难得的机会尽情享受和珍惜。
他的这份心情也许只有玄五能够稍加体会,本来玄五也是不忍打扰他的,可是,事出紧急,已经不能够在耽搁了。
玄五拍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话,但是夏古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经历了这些日子的奔波和同甘共苦,心里的默契已然渐渐越来越多,有事一个动作,有时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看到玄五,小蝶快步迎上前,还不忘伸手拉住四郎小小的胖手,笑盈盈地说道:“玄五哥哥,在你们商量事情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咱们的四郎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下可让您们省了心了,咱们四郎不亏是有勇有谋的小达人,把小伙伴们管教得服服帖帖的,老有威信了。”
玄五看见小蝶高兴的样子,尽管没听见说什么事情,就已经把担心卸下了好大一半。
四郎听着小蝶的夸赞,心里热乎乎的,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两只小胖手也不知道该忘哪里搁了似的,不住地来回搓着,夏古看见四郎的手连手背都是红彤彤的,显得更胖了似的。
小蝶和四郎走得离夏古更近了时,玄五已经从夏古身后超过了他,他上前很自然地拉过四郎的小手,很亲切地说道:“你可是孩子王了,你的兵都听话吗?接下来就要看你的啦。”
四郎觉到玄五要把他拉开的意思,便很顺从地跟着他往一边去,独留下小蝶和夏古两人。
玄五听见四郎细声细气地说:“不好带,刚才俺们还吵嘴,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我让得步,谁让我需要人家呢,没办法的事。”
四郎一本正经而又无奈的话,惹得玄五哈哈哈大笑,宽慰他道:“你们刚刚见面,才认识不久,自然看法有些分歧,这是难以避免的。说来总比魔谷的那些固执而敏感的大人们更好接触的,说服起来也不会那么难。”
四郎听了玄五的话,觉得似乎对于他们孩子世界的理解,并没有他期待的那么高,便觉得有些兴味索然,刚才兴头上想起来的想要说的话一下子烟消云散,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玄五并未意识到他的话哪里被四郎曲解了,还在谈谈不觉地说着:“你还不了解魔谷的人呢,他们是很难接近的,初看好像对你没什么敌意和威胁,但是你就是走不进他们的内心,在他们没有充分信任你之前,他们什么都不会对你坦诚,他们总是与你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若即若离的,叫你无法靠近,也无计可施。”
四郎张着小嘴似笑非笑地看着玄五,玄五在他眼里,应该跟丘鹤师傅年龄相仿,但是他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和丘鹤师傅可以相提并论的。丘鹤师傅在岩凹宫是有着神一般的地位存在的,没有谁敢于大不敬和挑战他。
而玄五就不同了,他身上找不到一丝威严和凛然的气质,对别人没有丝毫的震慑之力。四郎当初一见玄五,其实心里有些不小的失望,他知道那是他对于自己处境之难的一种忧虑的反馈。
因为他自己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和能力之际,总把希望寄托在被人身上,因此,总是想看到对方最为强大的地方和着眼于在以后能否帮助到自己的方面,这也许是人之常情,本来无可厚非,人原本就是群居动物,寻求族群的庇护和归属是一种本能。
玄五没有四郎想得那么复杂,他虽说年长几岁,但一颗天真未泯之心让他总保持着通透感,一种简单地状态能给他自己带来一份愉悦,他久已与人隔膜,要让他在短时间内,对人起复杂心还是挺勉为其难的事情,如果他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未使不是一种慰藉。
何况,玄五经历了那么多不测之险,他当真就没有心机么,倒也不尽然,只是保持一份天然无羁的状态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啊,他能在如此凶险的时刻得以放松自己,四郎怎会了解得那么清楚呢。
就连四郎小心思埋藏得那么深,又有谁能心有戚戚焉而设身处地把他看得明白透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