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色狂魔伏罪记（六）
那天，刘越南刚下课，我和助手李小伟就堵在了教室门口。我亮了下工作证。“刘老师，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啊，警察同志呀。我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说吧，去什么地方？”他边说边将两只手伸了出来：“要不要戴手镯？”
“别，别，刘老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了解点情况。如果你不介意又方便的话，我们到你宿舍聊聊如何？”
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刘越南追求刘晨，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对刘越南讯问吧，没凭没证的，凭什么把人当犯罪嫌疑人。
“可以，如果你们不嫌里面脏乱差的话，那就去我宿舍坐坐吧。”
刘越南住在教师单身公寓里，他的宿舍面积不大，二十七八平方米左右，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对于单身狗来说，还是比较舒服的。
刘越南房间摆设比较简单整洁，两个衣柜当作屏风将房间隔作里面和外面两个空间，外面靠窗的地方放了张办公桌，桌子上只有一台手提电脑。对面墙壁放了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我翻了翻，又都放回去了，因为都是一些英文书，我也基本看不懂了。里间放了张床，被子就随便地摊开。
“刘老师，这样，我们也就不浪费你的时间开门见山的问你了。我们是为前几天刘晨的事来的，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
“我知道，非常悲哀，刘晨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
“对，所以我们想尽快破案，慰藉亡灵。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有没有什么情况提供给我们？”
刘越南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看了看我，满是疑问，没有吱声。
“刘老师，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提供一下刘晨的情况，以及她平时与一些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什么比较可疑的情况？”
“噢，要问这些呀。其实我跟刘晨来往不多，毕竟我只上了他们半年的课。上完了，也就跟他们班没关系了，所以也就没有来往。”
“听说你跟刘晨还有一些故事发生？你还写了首很吸引人的诗歌发表，引起了轰动。”
“这件事呀，见笑了，见笑了。青春期的异动。”刘越南用子异动这个词，好像是自己也否定了这段感情。他停了两分钟，眼睛望着远方，静静地叙述了他与刘晨交往的历史。
那时，刘晨刚刚入学，在课堂上表现得很活跃，经常带头发言，引起了我的注意。每次发完言后，都有一个浅浅的微笑，一笑的时候，她的右脸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就像盛满了馥郁的佳酿，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因此，我喜欢上了她，没事就约她谈诗讨论问题，但是她感觉到了我的意思，有一次晚上我约她去公园散步的时候，她爽约了。我知道了她的意思，以后也就没有找她，放弃了。
那首诗就是那段感情的总结，不能说那段感情，准确来说，是我那段思绪的总结。因为我就是一个单相思。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不可能是杀她的那个人，我不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对方的那种人在，而是如果认为不合适，无缘在一起就祝福对方的人。
在刘越南说话的时候，我静静地观察他，捕捉他的情绪变化和说话的语气。我发现刘越南是一个诗意化的人，是十分在乎对方感受的人，是一个想把生活过成如诗似画的人。这种人，不是很自私，一般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做出十分出格的举动的，因此，我基本上否定了他，认为他不可能是凶手。
“刘老师，你能把中秋节那天的行程告诉我们吗？”虽然内心我已经将刘越南否定掉了，但循例我们必须将他在中秋节的行踪搞清楚，只有那天他没有作案时间才可以将他的嫌疑排除。
“那天我回家了。你们知道，我家在二千公里以外的湖北，中秋节前一天我就买了回家的火车票，过完中秋节后才回到学校。”
刘越南给我们展示了来回的火车票。
刘越南不在本市，没有作案时间。
那天晚上我七点多才回到家，赵珍珍还没有煮饭。我打开书房门一看，只见我们的书房仿佛变成了案情分析室。她买回一块黑板画了一个地图，地图的中心位置是市中心的商业区电影院，然后连接到了二公里的我们住的地方，再然后就是西郊的理工学院。黑板上面还写有这么些字：激情犯罪？家庭矛盾？单亲家庭成长？退伍军人？性变态倾向？使用锤子的工种？工作地址或家庭？
我一看，就知道赵珍珍在分析刘晨的案情，并且认为与半年前她遇到的袭击联系在一起，是同一个人所为。
“行了，我的姑奶奶。这些事有警察在忙，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还是先操心我们自己的肚子吧。”
“好哩，大侦探的肚子饿了。这样，你先洗把脸，在沙发上看看电视，或者上上网也行。我马上就做好晚饭”。
我和赵珍珍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已经订婚了，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很快，赵珍珍走进厨房，在锅里打了几个荷包蛋，放了一些青菜，煮了两大碗面条出来：“今天，我们就先对付对付，吃面吧。”
“只要是老婆大人做的，吃什么都行。”
“别贫了，今天回来得那么晚，又是刘晨的那个追求者倒霉了，被你们抓住问话，没扇人家耳光吧。”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法西斯似的。我是那样的办案人吗？案情保密，家里不谈论公事。”
“不谈论，不谈论。只是可怜刘晨的那些追求者了，得不到刘晨的爱怜，还要被你们问来问去。”
“你在黑板上写退伍军人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这个犯罪嫌疑人是退伍军人？你对我们退伍军人有偏见？”
赵珍珍微微一笑，“行了，我的大英雄。谁不知道你是我们退伍军人中的骄傲。”
“我在上面写上退伍军人，是一种思考，也是一个感觉。刘晨被犯罪嫌疑人用锤子击杀后，还有心情发泄。说明这个犯罪嫌疑人心理素质非同一般，对生死问题已经看透了，有可能是退伍军人。”
“哪你在上面还写了性变态？你认为犯罪嫌疑人一定是个性变态者？”
“这点是肯定的。而且这个犯罪嫌疑人是个超级性变态者。我在想，这个性变态者是如何形成的，是这几年看黄色录像看的呢，还是看黄色小说看多了，有了这些性变态的性取向。”
“男欢女爱，本来是人类为了繁衍后代而形成的自然性行为。为了这个行为能得到人类的自然遵守和共同爱好，所以遗传出了浪漫和快感，让人类欲罢不能。但是在这个犯罪嫌疑人中，没有了浪漫，没有了气氛，有的只是单向的发泄，这不是性变态是什么？”
听她说出这些话，我有点吃惊地看着她：“珍珍，你还是个女孩吗？你不会是一个研究性学的社会学者吧。”
“公安专业本来就是一个社会学者，杂家。读书那几年，大量的案例让我不得不变成一个社会学者。”
对这点我深有同感，因为多年从事刑事侦察，我对生活已经没有快乐，对任何事都喜欢研究其背后发生的原因，当什么都了解清楚了，又有何快乐可言。
“珍珍，你真的认为袭击刘晨的人不是她熟悉的人？不是她的追求者？”
“这是我的感觉。当然，这个感觉有一定的逻辑基础。我知道，你们现在正在刘晨的熟人中排查嫌疑对象，我希望你们是对的，能够很快找到犯罪嫌疑人，安慰我姑父、姑妈他们。他们两个现在天天睡不着觉，拿着刘晨的相片在流泪，已经有忧郁症了。”
听到这些，我走出阳台，拿出一支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但内心的郁闷却得不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