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幽灵刀痕
孙不轩三人循着黑龙的血迹，一路向洞穴深处走去。萤石的光芒与流萤宝珠相比，相去甚远，虽能照亮几步的范围，但目光所及深处，却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沉寂的黑暗中，总让人觉得潜伏着什么危险，会随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秦墨打头，孙不轩殿后，在这充满危机的情况下，仿佛时间也变得极为漫长。孙不轩回头望了望来时的方向，宝库的光芒还隐隐约约从身后的拐角处传来，可就这不远的路程，他似乎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
忽然身前的小雪停下了脚步，孙不轩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不由问道：“怎么了？”
“血迹……不见了。”秦墨蹲下身去，举着萤石凑近地面细细观察。孙不轩和小雪一同凑上来细看，果然地上的血迹不知为何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毫无征兆。
“奇怪！”小雪举着萤石四下打量一番，疑惑道，“这通道直来直往，也没有什么岔道，黑龙只有可能往这个方向逃去，这血迹没理由突然就消失了。”
孙不轩道：“兴许是那畜生自己舔舐了伤口，既然只有这一条路，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往前走了。”
小雪点点头，秦墨会意，继续前进，二人随即跟上，却忽然听到一阵低沉慑人的哀嚎从通道深处传来，宛如来自地狱的呼喊，伴随着一阵刺骨的阴风迎面卷来，声音回荡在耳边，如同冤魂的低语，随即又伴着那阵阴风离去。
“啊——”小雪不禁颤栗一番，捂住了耳朵。
孙不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风和低语声吓了一跳，冒出一身冷汗，慌忙护住小雪，身子贴在墙壁上。好在半晌过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孙不轩不由松了口气，安慰小雪道：“看来只是阵风而已，这鬼叫声也不过是通道的回声吧。”
话虽如此，但孙不轩心中仍是隐约有种不祥之感。之前几处地方虽也满是危机，但这里给他的感觉却并不一样，好似有一股深深的怨气从深处传来，有无数幽灵游荡在这深处一般。
秦墨见两人无碍，继续前进，刚迈出一步，忽然感觉一道凌厉的剑气迎面袭来，慌忙一个侧身躲开，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扭头朝剑气飞来的地方望去。
“怎么了？”孙不轩并未意识到什么危机，但眼见秦墨反应异常，孙不轩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朝着秦墨注视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奇怪。”秦墨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警惕着观察着四周。“刚刚有一道带着杀意的剑气飞来，擦着我的鼻尖飞过去了。”
秦墨指着剑气飞去的方向，孙不轩和小雪顺势望去，却见墙壁上赫然一道一尺长的剑痕，深深印在石壁之中，不由让三人大吃一惊。
“什么人？！”孙不轩不由警惕起来，慌忙举起寒铁剑，朝着深处喊道。然而孙不轩的声音回荡在通道之中，却不见有任何回响。
小雪靠近墙壁上的剑痕，用手仔细抚摸，道：“这剑痕足有三寸深，能从不被我们发现的地方挥出这么强的剑气，恐怕普天之下，也没有这样的人吧！”
秦墨点点头，孙不轩心想既然两个行家都这么认为，绝对不会有错，难道说，挥出这道剑气的，不是人，是鬼？这般一想，孙不轩心头又不由咯噔一下，慌张起来。
“只是，这道剑痕好生奇怪！”小雪来回抚摸着剑痕道，“被划开的石壁刃口并不锋利，反而有些圆润，好像是多年前留下的一般；这旁边也有被划开的痕迹，似乎本来与这道剑痕相连，却又好像渐渐愈合了一般，感觉不像是刚才留下的。”
“那刚刚的剑气是怎么回事？”孙不轩不由疑惑起来，四下打量，却发现另一侧的墙壁上，隐隐约约也有些痕迹，靠近仔细一看，确实三道平行的划痕。
“这是……”孙不轩忙唤两人凑近观察，仔细看罢，不由一惊，道：“是黑龙的爪印！”
三人看得分明，这数寸深的爪痕，毫无疑问来自黑龙，然而印痕陈旧，亦不像是近期所留，如同刚刚的剑痕一般，似乎有些年头。
“难道说，这是别人在许久以前留下的？”孙不轩不由冒出一个想法，百年之前，祖师爷下水除龙，必然也来到过此处，难道这剑痕与爪痕是当时祖师爷与黑龙搏斗之时留下的？只是刚刚的那道剑气又是怎么回事？
孙不轩将萤石抛向前去，光线颤动，隐约可见深处的墙壁上，还有类似的痕迹，孙不轩心中又多了一分肯定，大胆地迈步前进，望见墙壁上一道道相互交织的剑痕与爪痕，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挥剑斩下，一条凶猛的巨龙正挥舞着利爪朝自己劈下。
“小心！”秦墨似乎感受到了来自黑暗中的戾气，如同刚刚迎面飞来的剑气一般，正朝着孙不轩袭去，慌忙挡在孙不轩身前。然而孙不轩纹丝未动，只感觉一道寒气呼啸从自己耳边飞过，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也不禁心惊肉跳，气喘吁吁。
“没事吧……”秦墨正面迎击飞来的戾气，明明感受到强烈的攻击正中自己的双腕，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由疑惑。
“我没事……看来这剑气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可能只是一个残像，或者只是这墙壁伤的痕迹在这压抑的气氛下给人带来的心理压迫而已。”孙不轩这般猜测着，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但可以确信这种异常的压迫感并不存在真正的危险。
秦墨似懂非懂地摸摸脑袋，小雪接道：“这么说来，这些剑痕与爪痕，果然是多年前留下的了，能到这里而且与黑龙缠斗的，恐怕……”
“没错！”孙不轩道，“我同你猜想的一样。”孙不轩大胆地前行，墙壁上剑痕越往深处越为密集，三人顶着那股异常的压迫感，每前进一步都让人喘不上气，冷汗直流。
“呆子，你看看这些剑痕的套路，和你们秦家的武学，有没有相似之处？”孙不轩向秦墨求证道。
秦墨经孙不轩这么一说，仔细地注视着墙壁上的剑痕，脑海里浮现出师父从小传授给自己的一招一式。“这么说来，这使剑的剑法，果然与我秦家百兽变式中的双刃螳螂极为相似，一来用的是双剑，而来剑痕都是一纵一横的十字形落刀，就好像扑杀猎物的螳螂一般。”二愣从小腿剑抽出两把二尺半的利剑，一般解说一边演示给我们看，果然两把利剑在秦墨手中飞舞，与墙壁上的剑痕吻合，如出一辙。
“毫无疑问，这就是祖师爷当年与黑龙搏斗时留下的痕迹了。”孙不轩确信道，“看来是一场生死之斗！”望着这满布的伤痕，孙不轩想象着当年的景象，不由唏嘘。
“不好！”小雪突然惊声喊道，将孙不轩吓了一跳。
“怎么了？”孙不轩追问道。
小雪抚摸着黑龙留下的各种爪痕，道：“你看这些爪痕，有的长，有的短，有的深，有的浅，有的密，有的稀，好像不是一跳黑龙留下的。”
孙不轩不由一惊，道：“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止一条黑龙？”
忽而又一阵阴风吹过，孙不轩不由一颤，向黑暗的深处望去，仿佛不为人知的深处，潜伏着无数双锐利的眼睛。
“只是猜测而已……”小雪深吸一口气道，“但愿并非如此。”
孙不轩注视着墙壁上的每一道深痕，祖师爷与数条黑龙的身影宛如投影，浮现在孙不轩面前。每一道爪痕，都是黑龙无情的袭击，每一道剑痕，都是祖师爷奋力的斩杀。一招一式，那么的逼真，百年前人龙大战的场景，如今历历在目，让孙不轩看得心惊肉跳，身上如有千斤重担，戾气袭来，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三人相随前进不过数十步，早已筋疲力尽，汗流浃背。
“没想到这戾气尽如此之重，即便过了百年，还能给人近在身边的感觉！”小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走过这一段百年前人龙大战的通道，精神上也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好在墙上的伤痕在这里渐渐稀少消失，三人猜得到些喘息的机会。
“也不知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祖师爷势单力薄，恐怕不好应付。”孙不轩感叹道，想那一条黑龙都足以让三人屡次陷入生死危机，要是自己面对的是那么多条黑龙，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话音未落，小雪突然捂住嘴巴，伸手向黑暗中指去，那惊恐的眼神让孙不轩心中一惊，涌出一股不祥之感，慌忙顺着小雪的指向望去，只见黑暗之中，隐约有一排黑影匍匐在地，大小不一，却都是尖背长尾，粗肢巨甲。
“黑龙！……”孙不轩下意识惊叫出来，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