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另一个他
“呆子？呆子可救不了你！”秦墨铁面如冰，双眼直直地注视着被激怒的黑龙，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剑，在手中舞出一道剑花。
孙不轩不由一抽，心中汗道：“没想到那个高冷的秦墨又回来了，不过也好，作为队友，看上去比那个二愣子秦墨更为可靠。”
小雪还不曾知道秦墨拥有双重人格的事情，如同看着天降神兵一般注视着秦墨，脸上流露着绝处逢生的喜悦。然而当看到秦墨浑身上下衣着破烂，浑身上下又满是鲜血时，又不由担心起来，问道：“秦大哥！你没事吧？！”
说话间，黑龙忽然咆哮一声，重新向小雪发起攻势，小雪猝不及防，却见一道黑影倏然从眼前晃过，回过神来，秦墨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前，双手执剑抵住黑龙尖锐的獠牙，力量之大，竟硬生生挡住了黑龙的攻势。
“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快把地上的残疾人拉开！”秦墨专心应付黑龙，一脚踢开黑龙从一侧横扫而来的铁尾。
孙不轩虽然听秦墨的口气甚为不爽，但毕竟他和小雪二人都要倚仗他才能活命，默默地躺在地上，让小雪拖着自己远远地退到角落，忍受着胸口的疼痛，在一侧提心吊胆地注视着秦墨与黑龙的较量。
之前在水中是黑龙的地盘，秦墨无法发挥实力，如今到了地面，终于不再有拘束，即便正面对战黑龙，也丝毫不显弱势。黑龙身负重伤，显然也知道眼前的男人绝不好惹，双眸紧紧注视着前方，眼瞳如同巨蟒一般紧缩，露出一丝仇恨，却又似有一些惧意。
攻势如同箭在弦上，一触即发。黑龙终于率先出击，四足如簧，一跃而起，身形巨大却不失灵敏，好似捕食猎物的野兽，眼中只有秦墨的身影。秦墨侧身避开黑龙的攻势，挥剑斩下，却被黑龙的坚甲抵挡，剑刃一瞬断作两截。秦墨眉头一皱，从腰间掏出数把匕首，直直飞射向黑龙，却都被黑龙的铁尾扫开，匕首四散飞射，深深没入四周的石壁中。
然而尽管短剑与匕首都对黑龙难起作用，秦墨依旧不停地飞射着匕首，直到腰间的匕首用尽，四周的石壁上，密密麻麻足足插上了数十把匕首。
“不行吗？！”孙不轩在一侧为秦墨暗自捏汗，忽然想起手中的寒铁宝剑，恐怕现在只有它能穿透寻常刀剑难以刺穿的黑龙背甲，于是就要将寒铁剑掷给秦墨，却被小雪拦住。
“高手对决，不能分心！”小雪深知战局的形势，虽然也为秦墨担忧，但她清楚，若是旁人插入，秦墨一旦分心，就可能会被趁虚而入。“现在我们只有相信秦大哥了！”
秦墨暗器耗尽，却也不再有所行动，握着短剑直直地站在原地，摆出迎敌的架势，似是等黑龙扑将上来。那黑龙眼见秦墨弹尽器绝，咆哮一声，张着血盆大口便向秦墨扑去，而秦墨却忽然收起了防御的架势，如同放弃了抵抗一般，对着黑龙的尖牙利爪却愣愣站在原地，既不躲避，也不防御。
“秦墨？！”孙不轩不禁心中一惊，挣扎而起，却硬生生被胸口传来的痛楚阻拦。
“孙大哥，别急！”小雪眼睛一亮，似是吃惊道，“你看——”
“什么？！”孙不轩定睛望去，却见秦墨站在原地露出一丝冷笑，而那呼啸而来的黑龙，也不知为何停住了步伐，僵在原地不作动弹。
“发生什么事了？”孙不轩一脸不解，看不懂眼前的战局。
“是匕首！”小雪指着深深嵌入石壁的匕首，道，“上面有玄机！”
孙不轩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匕首末端似是绑着上面东西，肉眼难以辨别，却在流萤宝珠的光芒下闪着一丝银光。“千奇之道！原来如此！”孙不轩恍然大悟，原来每一把匕首的末端，都缠绕着蛛魔的银丝，秦墨明知无效却还不断飞出匕首，并不是想要造成伤害，而是通过匕首带动银丝，在黑龙的四周形成一张巨大的蛛网。蛛魔的丝线坚不可摧，即便是黑龙的力量也难以挣断，而刚刚那莽撞的一扑，却让黑龙自己深陷这张无形的蛛网之中，四肢上下都被蛛魔的银丝所束缚，如同坠入蛛网的飞蛾，只待被人捕食。
黑龙深陷千奇之道的陷阱，动弹不得，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只让周身的银丝越缠越紧。秦墨缓缓走向黑龙，以胜利者的姿势傲然而视，孙不轩似乎从黑龙的眼中看到了惧色，那种犹如似曾相识的来自过去的恐惧。
秦墨抽出短剑，一跃飞至黑龙背上，朝着裸露在外的伤口，一剑刺下。刀刃直直没入黑龙的躯体，一道血注飞射而起，随之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黑龙那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几声喘息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墨抽出匕首，血淋淋的双手一挥，那无数无形的银丝就簌然飞回秦墨的戒中。
“太好了！”小雪和孙不轩望着秦墨脚踏黑龙的胜利者的姿势，不由欣喜万分。“黑龙已除，祖师爷的遗训也终于完成了，剩下的任务，就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孙不轩望着黑龙仆着的躯体，忽然心里有浮现出一丝奇怪的预感，想起《治水遗命赋》中冗长的后文，谜团都还未解开，真的这样就结束了吗？“或许那只是带领我们离开龙宫的指引吧。”孙不轩如是安慰自己，终是松了口气，倚靠在石壁上仰天长嘘。
秦墨缓缓向两人走来，忽然间警惕地一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倒在地上的黑龙上。
“怎么了秦大哥？”小雪迎上前去，却见秦墨一把将她拦在身后。
“别过来，它还没有死。”秦墨的神情重归严肃，注视着纹丝不动的黑龙，似乎能从它身上感受到残存的气息。“等我给它最后一……”
秦墨话未说完，忽然不再有声音，伸在半空的手臂也僵僵地伸着不动，小雪不由问道：“秦大哥，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秦墨竟轰的一声直直倒在地上，小雪一惊，慌忙上前扶起秦墨，却见他双目紧闭，没有了气色。
“秦大哥！秦大哥！”小雪手忙脚乱，按着秦墨的胸口，呼唤着秦墨。孙不轩也一惊，眼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势不可挡的秦墨忽然就倒下了，望着他满身的鲜血，心想难道说在他出现之前，他就已经经历过一场大战，身负重伤了吗？
“秦墨……”孙不轩嗫嚅着，忍痛缓缓爬到秦墨身边，抓起秦墨的手臂，探着他的脉搏。
“还有气息，只是十分微弱。”孙不轩撕开秦墨的衣服，试图找到让他流血的伤口，怕他失血过多，然而外衣之下，孙不轩却并没有找到任何失血的伤痕，只有无数细小的伤痕，一圈又一圈，如同被蛇咬过一般，却有着无数的齿痕。
“奇怪。”孙不轩不禁疑惑，这些细小的伤口虽密集，却并不足以造成多大的创伤，也不会流血，那秦墨这满身的血迹，又是从何而来，难道说，这些血不是他的？可是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的突然昏厥？
忽然间，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不由让孙不轩心中一震，扭头看去，刚刚伏倒在地的黑龙此刻竟发出一阵阵的呜咽，缓缓抬起沉重的脑袋来。
“不好，这畜生竟真的还没死！”孙不轩不由又紧张起来，眼看着黑龙颠簸着缓缓站起身来，即便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却也阻止不了它渐渐恢复凶恶的眼神。
“怪物……”孙不轩又紧紧握住寒铁剑，若是自己没有受伤，想必自己凭着寒铁剑还能与眼前奄奄一息的黑龙一战，但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可如何是好？
小雪忽然站起身来，取过孙不轩手中的寒铁剑，二话不说，冲上前去，矫捷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黑龙攻去。
“小雪！”孙不轩不由紧张起来，没想到小雪会这般果断勇敢，不过凭借小雪的轻功，应对如今的黑龙，说不定不会吃亏。
小雪步伐飞快，身轻如燕，不断地变换着进攻的方向。黑龙一时应接不暇，只能用铁尾覆盖住自己背上裸露的伤口，不能轻易发出攻势，对于小雪来说，这无疑是个好事。孙不轩在一侧咬着下唇，默默替小雪加油。
小雪眼见黑龙难以顾及左右，一跃而起，如同一轮弯月一般，倒悬在半空，寒铁剑闪着一道寒光，朝下砍去，而那里，正是黑龙正上方，视野的盲区所在。
“得手了！”孙不轩不由一激动，望着寒铁古剑无坚不摧的利刃正对着黑龙的长颈，直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