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玄武龙宫
孙不轩费劲地睁开眼，周围的世界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楚。忽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脸，孙不轩转头一看，却分明是师父养的那只巴西龟正伸着头不停地蹭着自己。孙不轩心想这小家伙怎么来了，揣起小龟，往四周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夫子庙中，人来人往，却似乎没有人看得见自己。孙不轩正疑惑，突然天色骤变，抬头一看，太阳正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狂风逆卷，大地颤动，整个世界忽然就这么崩塌了，只剩自己站在一根高高的石柱之上，秦墨和小雪正直直地坠向深渊，伸出手来朝自己求救……
“不——”孙不轩眼看着两人被无尽的深渊吞噬，忽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蓦地弹起来，余惊未散，喘着粗气缓过神来，原来是一场梦。
孙不轩舒一口气，但回忆起之前的经历，自己尾随那两条人面红鳞鱼，却被一个巨大的旋涡所吞噬，随后的事情，就记不起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还身处困境之中。
周围一片黑暗，孙不轩想打开头灯，却发现头灯已经碎裂，看来是不能用了。虽然看不清楚周围的境况，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水中，可以自由呼吸，只有下半身还泡在水里，看来是到了该到的地方，算是逃过一劫。
“小雪——”孙不轩大声呼唤着，眼下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小雪的情况。
“孙大哥！”
孙不轩连唤了几声，终于就在不远处传来了小雪的声音，孙不轩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回应道：“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就是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晕过去了。不过我的头灯好像坏了，什么都看不见，你能打开灯吗？”
“我的灯也坏了。”孙不轩道，“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看我掏法宝你看！”
孙不轩心想现在没有了湖水，是时候动用乾坤百宝了，于是将背包取下，打开百宝箱来。
随着百宝箱开启，一道银白的光芒四射而出，瞬间将四周的黑暗驱散，一时如同白昼。孙不轩取出一个被丝绸包裹的发光物体，那光芒晶莹柔和，璀璨生辉，比夜明珠的光芒还要耀眼数倍，格外精美。
流萤宝珠，《神兵开天谱》载乃是东海万年蚌精所孕育的夜明珠，其每日吸食东海之灵，滋以万物之气，相传现世之日，光芒照亮了整个东海，其亮度是普通夜明珠的万倍有余。由于光芒太强，无物可以直视，故而平时需以七七四十九重丝绸包裹，方能取出。但即便如此，要照亮这一片黑暗也绰绰有余。
随着四周变得通明，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比手电可方便多了。孙不轩将流萤宝珠放在衣袋中，顿时自己就好像一个人体灯泡一般熠熠生辉。
“孙大哥，太厉害了！”小雪有了照明，从不远处跑来与孙不轩汇合，又问道。“只是我们现在在哪啊？”
孙不轩打量一番周围，两人就好像在一个山洞之中，四周都是暗红色的岩壁，不过脚下有一摊膝盖深的积水，积水中漂浮着许多双目泛白的死鱼，有些甚至已经腐烂，散发出一阵腥臭，而刚刚在湖中所见的两位人面红鳞就在自己脚下，此刻在积水中扑腾着自己的尾巴，孙不轩摸摸自己的脸蛋，想来刚刚梦中就是被这大尾巴给扇醒的。
“这里，恐怕就是龙宫了。”孙不轩嘴上虽然这般说道，但望着四周的景象，也不由疑惑。
“龙宫？”小雪的心中不由浮现出西游记中金碧辉煌的龙宫模样，“原来龙宫是这样的吗？难道说，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孙不轩道：“我之所以跟着这两条大鱼，是因为祖师爷《治水遗命赋》中写道‘龙宫不入，便随红鳞’。我想湖底这座小山，说不定就是祖师爷所说的龙宫，跟着这两条人面红鳞，说不定就能进来，事实果然如此，只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是这幅荒凉不堪的景象。但我们本来就是冒险而来，反正这里怎么都不是一个好地方。”
孙不轩说罢，又将那五个鲛人水晶柱解释给小雪听，小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望着这满是死鱼的地方，捏着鼻子道：“那刚刚的大漩涡，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不轩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从这些死鱼腐烂程度不一这点来看，至少这样的漩涡会经常出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孙不轩四下打量一番，不远处有同一条通道深入龙宫，他们也只有继续前进了。
“黑龙八成是逃到了这里面，秦墨一定也跟着黑龙进来了，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但愿他没出什么事情。”孙不轩想着秦墨钢筋铁骨，一定比自己命大，要保护小雪，除掉黑龙，必然需要秦墨的力量，在这危险四伏的地方，尽快找到秦墨才是上策。
氧气罐既然已经无用，带着也是累赘，而且潜水服已经破烂不堪，于是两人将一身潜水的装备全部撤下，轻装前行。有了流萤宝珠的照明，自然方便了许多，但脚下满是淤水，走起来坑坑洼洼，异常艰难。两人扶着墙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洞穴，直到通道深处，脚下的路才变得正常起来。孙不轩却发觉，这石壁的触感极为奇怪，不似龙宫外面那层岩石那般坚硬冰冷，摸起来如硬胶一般有些弹性，但壁上却有一层红色的苔状物，沾满了粘液。
孙不轩也不知道这些液体有害无害，往身上擦了擦便朝深处走去，越往深处，绕过了几个u字形的弯道，周围都是一成不变的样子，还没看见尽头。
“秦大哥——”小雪不停地呼唤着秦墨，但声音回荡在这狭长的通道中，毫无回应。
孙不轩望着小雪，心里满是歉意。若是当时自己坚决拒绝夏掌柜的话，小雪就不用跟着自己搭上性命来受苦受累，在自己的当铺里面继续做之前的二姑娘，无忧无虑，这才是适合一个姑娘的生活。如今前路未知，生死难卜，自己为了心中的那些疑问和一脉相承的遗命来到这无人知晓的鬼地方斩除黑龙，还要连累小雪，却又无力保护她，实在惭愧。
孙不轩叹口气，觉得自己是这般懦弱。他想起秦墨奋不顾身力搏黑龙的那一幕，咬咬牙下定决心，自己再次面对危险的时候，绝对不再逃避。
“孙大哥，有声音！”小雪忽然停住脚步，扭头惊道。
“难道是秦墨？！”孙不轩听小雪这么一说，心中不由一惊，但是自己刚刚走神，没有留意，此刻停住脚步再去细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是什么样的声音？”孙不轩问道，“是不是呆子？”
“不是，是很轻微的咯噔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从哪传来的？”
“说不清楚，感觉就好像是从这石壁里面传来的一样。”
孙不轩疑惑地把耳朵贴近在石壁上，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奇怪，现在怎么又没有了呢？”小雪也把耳朵贴在另一侧的石壁上道，“就那一瞬间，我确实听到了！”
孙不轩心想既然不是秦墨的声音也没什么用，或许是大惊小怪了，正要继续前进，忽然“咯噔”一下微弱而沉重的声音从墙壁长传来，孙不轩和小雪转头相视，这一次，孙不轩也确确实实听到了这声音，很难描述这是什么声音，虽然微弱，但那沉重有力的感觉，就好像——心跳！
两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孙不轩心想，难道这石壁里面有人？不对，既然小雪在另一侧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说明在这声音是沿着石壁传来的，而且这声音间隔如此之长，肯定不是人的心跳。
孙不轩又耐心等待了片刻，大约一分多的时间，石壁里再次传来了同样的声音，一闪而过，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孙不轩心想，看来要搞清楚这声音的来源，抑或找到秦墨，都只有继续前进这一条路，然而这路蜿蜒曲折，走了半晌也没变化，也不知到哪才是尽头。
两人继续前进，才走了几十步，便又是一个弯道。忽然前方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不是心跳，而是黏糊黏糊的感觉，就好像一盆泥鳅在一起不停扭动的声音。这声音不断传来，越来越清晰，好像离两人越来越近一般。
两人心中不由发怵，驻足朝前方拐弯处望去，只见前方缓缓探出一个影子来，扭动着没有五官的长长的身躯，一点一点朝两人爬来。
“这是……”小雪望着前方的生物，颤颤地退到孙不轩身后。
“这大概是蚯蚓吧……”孙不轩也颤颤地答道。
小雪不禁露出一脸恶心的表情“你见过这么大，这么长，而且还是白色的蚯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