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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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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舒宁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推开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陆昭,我可以看看吗?”

    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袖口处,问道。

    陆昭的神经却骤然紧绷起来,他抿了抿唇,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李舒宁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再等他同意,抬起手轻轻掀开了他的袖子,将他的手腕举在自己面前。

    那条极细极精致的银链子此时正戴在他的手腕上,链子绕了几圈,却并没有盖住下面的疤痕。

    他有些难堪的往回缩了缩,不愿让她看见自己难看的疤痕,手腕却被她握的很紧。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李舒宁看清他手腕上纵横的伤疤,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那日从她那里拿走她的项链,隔日便戴在了手上,这她是知道的。

    但她之前竟从未发现过,他的手腕上有这么多道疤痕,而且新旧交错,重重叠叠,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

    陆昭的眼中有几分慌乱,他用了些力,想从她手中抽出来。

    他有些茫然不安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讲。

    半晌,他只是垂下头,低声道:“我寻过许多法子,但这些疤已经去不掉了,你若不喜的话,我可以缠上布条……”

    这些伤没有带走他,却在他身上留下了丑陋难看的痕迹。

    陆昭知道她喜爱美好的事物,更是看重外表,所以担心她会因此而厌弃自己。

    可他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这些疤……是真的去不掉了。

    “你真是病得不轻!”李舒宁怒从心起,狠狠骂道。

    他手腕上有这么多道伤,他关注的点竟还是她喜不喜欢,疤痕去不掉之类的。

    见他面露落寞低落之色,李舒宁已经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下去,没好气的解释道:“本宫是气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陆昭的心放了下来,看着她紧张生气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

    她眼中真真实实的怒火,让他知道她是在意他的。

    “不会了。只要公主一直陪着我,就不会再这样了。”他拉着她的手,专注地看着李舒宁,眼神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她又不是药,如何治得了他的疯病?他这副样子,让她既无奈又怜惜。

    让李舒宁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测,让她忍不住直皱眉:“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陆昭垂神色淡淡,似乎不甚在意:“是我自己弄的。”

    没有她的日子,太难熬了。

    他熬不下去,便一心想求个解脱。

    李舒宁沉了口气,冷眼看向他:“那你怎么没死成?”

    他真是能耐得很。

    不就是断一段情吗?

    这便要一心求死了?

    陆昭掐着自己的手指,面色苍白:“陆家的人怕你找他们麻烦,不许我死。”

    一开始他们不知道,公主已经厌弃了他,所以很在意他的死活,生怕因为他,给整个陆家招致祸端。

    可他们不知道,即便他死在了陆府,公主也不会来找他们麻烦的。

    她早就不在乎他的死活了。

    “陆昭,你看着我。”她忽然命令道。

    他看向她。

    他的眼中并无责怪,也没有怨恨,只是浓郁到化不开的不安与悲戚。

    李舒宁的心头微微酸涩。

    这些伤疤,是五年前留下的。

    他一心求死的痕迹。

    “从今往后,好好活着,不要为任何一个人寻死觅活了。”

    “知道了吗?”

    李舒宁看着他,眼神恳切而郑重。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人若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她在很认真的,希望他活下去。

    陆昭的眼神温柔又迷恋,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点了点头。

    如今的他,当然知道要好好活着。

    当年初被她抛弃,赶回陆家,他沉溺于悲伤之中无法自拔,所以才屡次想要寻死,只是都没死成。前几次是真的,后来他便不想死了,只是在很多个夜里,他常常陷入梦魇,情难自抑,只能以自残疏解,所以手腕上才会有那么多道疤痕。

    而支撑着他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的信念,就是他答应过她,会死在她后面的承诺。

    李舒宁看着他轻巧的答应了,心中不知为何,仍然有些不安。

    “你真的听进去了?”她半信半疑道。

    陆昭看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颊,轻轻道:“只要公主还活着,我就不会有想死的念头。”

    那若是她死了呢?

    李舒宁眉头一皱,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陆昭看出她的不悦,顺着她的头发抚摸着,黑漆漆的眼眸压下了疯狂,声音微微暗哑:“我这条命……原本就是公主的,当然要与公主同生共死,公主心中不必有负担,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的眼眸微亮,仿佛在说什么真挚的情话。

    李舒宁看向他,不再说那些劝阻的话,她已然明白,陆昭已经病入膏肓,她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益。

    同生共死就同生共死吧,这一世,他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她轻轻碰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疤,心头涌现一股酸涩的感觉。

    前世自从她抛弃陆昭之后,她便再没有和陆昭亲近过,在宫里碰见了也只会与他针锋相对,从不曾掀起他的袖袍,见过他的手腕。

    若不是她死后看到的一切,他这份孤注一掷,毫无希望的爱恋,就要永远埋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无人问津了。

    李舒宁吸了吸鼻子,眼中微微带了些许湿意,抬起头看向他:“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好不好?”

    陆昭看出了她眼中明晃晃的心疼,微微发愣:

    “好。”

    自从他们挑明心意后,他夜里再没有梦见过五年前,也没有再做过这种事了。

    可如今看到她心疼的神色,陆昭忽然觉得,自己曾受过的伤都有了意义,能让她心疼,这也是极好的。

    ……只要他受伤了,她就会心疼他,对吗?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黑沉沉的眼眸中忽然划过一丝奇异的光亮。

    李舒宁蹙眉,刚想说些什么,便被他抱得紧紧:“公主问了我正事,又问了我手腕上的伤,却唯独不说想我。”

    他的声音冷淡,却有些许低落,似乎是在怪她。

    李舒宁眨了眨眼,刚才见他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城外的那几个山贼说的话,还有江城萧条空寂的模样,实在无心其他。

    如今得了答案,空闲下来,才发觉陆昭是在这一处闹别扭呢。

    她环住他的腰,温声细语道:“我不说想你,却时时在想你。若不是担心你受连累,我怎么会关心江城的事呢?若不是因为在意你,我又怎么会问你手腕上的伤?”

    陆昭冷哼一声,心中松快了几分,嘴上却道:“你惯会花言巧语哄骗我。”

    李舒宁眉头一皱,脸上的温柔微微有些绷不住。

    怪她不想他,她解释了又不信,他到底想怎么样呢?

    陆昭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抱紧了她,喃喃道:“公主从未想我,可是我想公主想的紧呢……”

    他的眼神轻轻地望着面前的虚空,翻涌着幽深又隐秘的情绪。

    “我在京城,也时常记挂着你。”李舒宁神色复杂,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又骗我。”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眼中浓郁的阴郁逐渐累积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潭一般的情绪中,自己钻着牛角尖。

    “我日日夜夜都念着你,你却那般心狠,若你真的想我,为何怎么也不肯入我梦来?”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又较真又固执。

    李舒宁忍不住觉得好笑,她挑了挑眉,反驳道:“那是你的问题,与本宫有什么关系?连这也要怪在我头上,你也忒不讲道理了。”

    陆昭抿了抿唇,神色暗了几分:

    “……嗯。”

    嗯?

    李舒宁轻笑一声:“你这是承认自己不讲道理了?”

    他自己胡搅蛮缠,怎么还理直气壮的啊。

    陆昭神色黯淡,沉默着不说话,他只是低下头去,轻轻嗅着她头发的香气,神色痴迷又阴郁。

    他就是不讲道理。

    这段时日,明明他心心念念皆是她,明明他疯了似的每天都想见到她,可她却从未有一次出现在他梦里。

    她在京城,又是新纳侍君,又是和梁毅卿卿我我,好不快活,说什么也想他,只不过是糊弄他的胡话。

    他不过是她开心时随手逗弄的猫猫狗狗,有什么资格梦到她呢。

    李舒宁感觉到他情绪低落,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腰:“陆昭。”

    “唔……”他被她那一戳,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本就低落的情绪又多了几分委屈,他随之握住了她乱动的手。

    “谁讲道理,公主去找他便是了,臣不会纠缠公主的。”他闭上眼,遮住一片阴郁与戾气,声音有些沉闷,心里止不住地在想,赵文渊与她相处时是什么样子?她又是如何待他的?

    李舒宁当即就气笑了:“陆昭,你闹什么脾气?”

    她在他面前的大多数时间都不自称“本宫”了,他倒故意称臣了。

    “我没有。”

    可他浑身上下却哪哪都透着不高兴。

    虽然可能有一些不合时宜,但李舒宁还是忍不住逗他说:“你这么容易不高兴,不如以后就叫你‘不高兴’吧?”

    陆昭:……

    见他不说话,李舒宁又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陆昭面无表情。

    他原本就悲戚难过的心情此时更加抑郁起来,在她眼中,他无足轻重,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

    见人更难过了,李舒宁收了收自己的玩心,不由得有些心虚。

    她好像玩过了。

    虽然嘴贱一时爽,但李舒宁到底是舍不得陆昭真的伤心的。

    她踮起脚尖,轻轻凑到他耳边道:“别不高兴了,陆小昭,即便你不讲道理,我也喜欢得紧。”

    陆昭听在耳边,却并不信她的鬼话。

    李舒宁本想再说些什么哄哄他,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她只得松开了陆昭,一脸不爽的走过去开门:“干嘛?”

    荣明珠,又是荣明珠。

    这厮是不是淡月派来克她的??

    荣明珠好奇的眼神往里面看了一眼,见二人穿戴整齐,眼神居然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你们要干什么呢,说几句话而已,用得着进屋子里说嘛……”

    李舒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屁就放,别磨蹭。”

    荣明珠瞪了一眼她,又看向里面的陆昭:“喂喂喂,摄政王大人!你们家公主这么粗鲁,你管不管啊?”

    不等陆昭说话,李舒宁往左跨了一步,撑着门挡住荣明珠的视线,语气顽劣:“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管什么管?”

    她是什么秉性,早在五年前陆昭就看得清清楚楚,她若是什么温柔贤淑的,又怎么会在宴会上公然带走陆家庶子?

    荣明珠重重的哼了一声:“谁稀罕管你。”她顿了顿,又说道:“刚才赵永兴差人过来说了些话,他说江城如今不许随意上街,被官兵发现是会被当街射死的,叮嘱我们无事不要上街,如果非要出去的话,最好避着那些官兵。”

    李舒宁轻笑一声,眸光偏冷:“他的叮嘱,未免来得有些迟了吧?”

    他们已经出去过了,甚至还把陆昭救了出来,这消息她已经从陆昭这处得知了。幸好没出什么事,倘若他们真的遇上了官兵,如今几人是否健在可就不好说了。

    “谁说不是呢。”荣明珠也有些忿忿。她看向李舒宁:“不过还算他懂事,他说明天就是三日一次的放粮日,这处宅子也会有官兵过来,他让咱们不必购买,他会差人给咱们送粮食。”

    放粮日?李舒宁想起陆昭对她说的,当地官府高价卖粮的事,难怪赵永兴让他们不必购买。

    李舒宁回过头看了一眼陆昭,扭过去点了点头:“知道了。”

    荣明珠说完这话,却并没有要走的样子,她犹豫了片刻,又看向李舒宁:“咱们来江城已有两日,除了赵永兴和他铺子里的伙计,江城的百姓,我们还一个都没见到呢。”

    她是来治瘟疫的,可见不到人,她该怎么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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