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人一支烟（三）
赵健走进餐厅，看着谭文琳神色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和华玉洁还是有说有笑的，心绪居然莫名地紧张起来。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看向他的谭文轩，张了几次口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后来，他才提了提气，笑着说： “咱们兄弟几个是在这里喝几杯，还是待会再喝呀？担心酒气过重会影响到谭文琳。”谭文轩觉得有必要喝几杯，还是附和着说： “咱们只聊天，吃饭。酒的事再搁搁吧！”看了看谭文琳，想法作罢了，可依然客气地问着： “你们两位女士要不要来一杯？”看着华玉洁，笑说： “尤其是玉洁。玉洁，做哥的可是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看，可不可以借今天这个机会，和哥喝几杯？”谭文琳接过了话，说： “哥，你还没喝呢，怎么先说起醉话来了呢？咱们玉洁可是国标的玉洁冰清，滴酒不沾。春雷，你说是吧？”魏春雷寻思着事，听她一说，没加思索地回着： “她不守着人喝！”华玉洁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谈吐有度的魏春雷说得这么直接，没忍住声地笑了起来，说： “春雷，你可是在我心目中，把扬长避短做得最好的一个人。你刚这一句，是揭我的长，还是扬我的短呀？文琳都知道我是滴酒不沾的一个人，你怎么还跟着文轩哥起哄呢？”谭文轩很认真地说： “是不是真人不露相呀？玉洁，咱不会是在春雷跟前放不开吧？好，好，哥不勉强你，免得回头让春雷在背后嘀咕我。”谦和的笑容始终如一地轻涌在脸上。
服务生推开餐厅的门，微笑着说：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的人到齐了么？”谦恭地站立着，接着问着： “你们还需要点什么酒和饮料么？”华玉洁语速有些快地说：“哦！是这样的，他们都不会喝酒。饮料，还是上你们的招牌热饮吧！”服务生微微地躬身慢退了一步，客气地回着： “好的，先生，小姐，请您们稍等！”转过身，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刚走出校门的服务生说： “他们不喝酒，给他们上咱们餐厅的招牌热饮。”另外一位服务生说： “我们准备给他们上菜吧！”似有疑惑的对着刚出门的服务生说： “他们几位的酒量都不小呀！他们每回过来，都会喝几杯的呀！这回怎么都不会喝了呢？哎，你们有没有看到怀孕的那位太太，那不是常到咱们餐厅就餐的郑总的爱人么？他们都结婚几年了，怎么才要孩子呢？瞧她的状态，是不是快要生了呀？”另一位说： “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干嘛呢？郑总也不是她一个女人，孩子有没有，你我怎么知道呢！再说，当下有钱有势的男人没有几个女人，哪还像男人呀！有时候，一个女人为了男人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多一个也嫌多。毕竟她们才是影响他们生活的最主要的一部分呀！当然，还有种种理由，让现代的人都不会决定早生孩子的呀！”对他们很熟悉的那位服务生说： “谁和你说这个意思了呀？我是觉得郑总要是和那位富家女在一起，才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呢！”
“你们这是说谁呢？你们就不能少说几句么？快，来菜了！接菜，上菜。”
两位嘀咕没完的服务生接过菜，说： “你不是也说那位富家女才是郑总的最佳选择么？”端着菜，迈步走进了另一位服务生推开的餐厅的门。
谭文琳准备去洗手间，当她迈进洗手间门的时候，他们的话语透过门缝清楚地传了进来。她觉得脚底下像踩了棉花，有意识地想喊谭文轩，只是小声地喊着：“哥……”双手扶在洗手间的门上站了许久，直到他们说的话结束了，才定了定神走进了洗手间。她拧开水龙头，接了几捧冰冷的水洗了洗脸，感觉好了许多，才走出了洗手间。
她走到餐桌跟前，喊着： “哥。”坐了下来。谭文轩伸手扶着她坐下，轻声地问着： “文琳，你没事吧？”感到她的身体重量完全地依附在了他扶她的手上。他侧着身，问着： “是不是到预产期了？”谭文琳有些无力地笑着说： “哥，没呢，还没……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起身起得有些急了。”他轻声地说： “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华玉洁听着他们说的话，有些手足无措的说：“文琳，你可别吓我们呀！”匆忙地端起水杯，说： “你先少喝点水。”谭文琳坐在座椅上，感到整个身体像膨胀了起来，脑袋里也是膨胀的感觉。她感到有些烦躁，还是很平静地回着： “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不用去医院。”一口喝光了杯里的水，又坐了片刻，脸上才有了红晕。谭文轩说： “我看着还是不妥。这样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回来吃晚餐也不迟。”她长长地呼了口气，看着脸色都变了的几位，像做错事的孩子，浅笑着说： “没事，瞧你们紧张的。”赵健走到了谭文琳的旁边，说： “现在不是有事没事的事，不管怎样，孩子有几天才会生呢！不过，孩子要是想出来了，咱们谁也拦不住。文琳，你放松一下，咱们先去医院让医生看看。没事，咱们再回来。”看到谭文琳的身体似乎一直都在微微地颤抖着，让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快了起来。
并不知情的服务生走进餐厅，依然谦恭地说： “你们的菜来了，请你们慢用。”看到几位男士围站在谭文琳的身旁，又谦恭地重复着说： “请你们慢用！”魏春雷转过身，对着说话的服务生，说： “哦，好的。如果有没做的菜，你让他们先停了。做好的，给我们都打个包吧！”服务生发现情况不对，急忙答应着：“好的！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转身的时候，再次地看向了谭文琳。当谭文琳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遇的时候，她的身体不由地一颤。她感到平时温柔婉约的谭文琳在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目光里有了一种冷漠如刀子才会发出的寒光。
谭文琳嘟哝着：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呀！”握着谭文轩的胳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谭文轩对周围的几位说：“我陪她去。一会，咱们电话再约。”和华玉洁扶着谭文琳，往餐厅外走。赵健看了看服务生，说： “麻烦你带我去买单吧！”然后，招呼着魏春雷，说： “春雷，咱们一起吧！”魏春雷答应着： “好，我先去结账。”服务生客气地说： “先生，你们这边请。”又有些怯生生地说：“先生，她是郑总的太太吧？”感到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感到谭文琳望向她的眼神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魏春雷回着： “是呀！你对郑总很熟么？”服务生回着：“郑总，郑总也经常到我们这里来就餐。不过，最近好像来得有些少了。前几个月，他的午餐基本都是在我们餐厅的雅座吃的。”赵健说： “你不会认错人吧？”想到谭文琳站在洗手间门口，似乎犹豫了很久才进了洗手间的事，不觉得打了一个寒噤。服务生说： “我们都认识他，而且他人也很大方。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唐小姐才是他的太太呢！要不是你们也偶尔来吃饭，我们说不准还一直误会着呢！”服务生的话音越来越小了，因为她发现赵健望来的目光居然和谭文琳的一样，有一种穿透人身体的冷意。魏春雷犹豫着说： “大方？唐小姐！”服务生没有遮掩地说： “你们都是他的朋友和同事吧？要是别人问，我也不会说。其实到我们这里吃饭的每一位顾客，都是我们的上帝。他们来了，我们都要去了解他们的日常喜好。由于他们来得次数多了，我们也都熟悉了。郑总不太爱说话。不过，为了我们的餐厅生意兴隆，我们还是会主动地和他交谈几句的。”赵健一怔，说： “现在像夫妻的人多了去了！就是在一起吃个饭的朋友像夫妻的，也都是平时相处得有了默契的朋友吧！”把结账单拿在手里，说： “财结过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看着走到跟前的另一位服务生，而正在讲话的服务生说： “这是打包好的菜么？”接过了另外一位服务生手上的打包盒，客气地说： “我给你们送到车上吧！”魏春雷接过打包盒，说： “不用了，谢谢你！”服务生却依然很谦恭地问着：“你们还有其他的事要说么？”赵健怔了一下，对她们说： “我们……啊，谢谢你！有时间，我们还会再次光顾的。”说完，往前走着，抬手拍了拍魏春雷的肩膀，有些气愤地说：“现在，我知道文琳不舒服的症结出在哪里了。”魏春雷疑惑不解地问着： “什么症结呀？”赵健回着： “郑孝天啊！”往餐厅门外走着。魏春雷听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神情迟疑地看了看还站在旁边的服务生，说： “谢谢！再见！”迈开大步地跟了上去，和赵健一起向餐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