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淡淡情愫（四）
陈烨从方向盘前的隔物框里拿出一包烟，说：“出门了，要不要来一支？”他摇了摇头，说：“免了吧！最近看见烟就来情绪，咳嗽几天了，还是老样子。接下来，要是再咳嗽，估计是要与这老伙计断了关系了。”陈烨把烟放回了原处，说：“以前，咱们常是以烟为友。心烦着还不能割断关系的老朋友，还就是烟。可是日子过得顺心了，手里还是离不了烟，口里也还是离不了烟。想起点事了，咱们就抽一根。想忘记点事情，咱们还是想抽一根。可是生活呢，就像吸着的烟雾，雾气像让人沉迷的情思，看着是一件惬意的事，却又像是件很痛苦的事呀！孝天呀，咱们也认识了六、七年了，有些事，能不做，能忘了，倒是件好事呀！”说着，又拿起了那包烟，递给了郑孝天。郑孝天坐正了身体，说：“好啦，说不抽的！干脆你抽一支吧！”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了陈烨，顺势拿着打着的火机给他把烟点了起来。陈烨问着：“文琳马上要生了吧？”他回着：“还有两个月左右吧！”长长地舒了口气，说：“这几天，我过去处理一些业务上的事。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会有更充足的时间陪着她的。”陈烨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把燃出一节烟灰的烟放进旁边的烟灰盒里，捻灭了。他说着想法：“为了这边的业务，我还是打算再多找几个业务代理。如果你发现有合适的了，再给我接个头。面对竞争力强的市场，没有后盾的企业谁会睬你呀！唉……早知道这样，我还是在公司里端一碗饭。我也不指望有多大作为，只指望着能有些余利，可以养家糊口就行了。可是生活压力太大，那时的生产能力又有限。创业那会，若不是你们兄弟几个给我撑着，还能像春雷一样拿公司的实力和名誉为我作担保，估计我也早趴下了。最近，我觉得，我和唐总的业务也像是做到头了。”陈烨笑了笑，说：“咱们都是多年的兄弟，你还说这么多干嘛呢？琳琳的主意多，对你们公司经营的项目也最感兴趣，要不是现在有孕在身，她不会想到放弃一些，就去放弃了当初的选择的。如果工作上实在有困难，咱们还是得找她出出主意。市场的事，我再调查一下，想再开展业务的事，我再和陈言谈谈。再不行，还是别再为难韩宾，你直接找唐总谈。如果咱们能接手她的公司，就让她找个好下台的理由，还交给你管理吧！他能和唐总说上话，就让他先把话和她说到了，别到时伤了大家的和气。”郑孝天咳嗽了几声，沉身地说：“女人的见识，在别人的劝说下，只会变得更加执拗。竞争，再竞争，咱们也不能抢人家的饭碗吧！再说，这点面子，她还是会给的。我们只要不参与她公司的管理，她没有多少可得的。我也想过，或许由她亲自接过代理我们公司产品的业务，我们公司不再与她有直接的销售关系，她才会有更多的盈利呢！你呀，也别听不着风，就是雨的。她现在还不敢找我的麻烦，要是她有事说到咱们公司了，你就推给我。唐莠莠的胃口大，除了公司的盈利，咱们给她的那些余利是填不满她的私欲的。”他听着郑孝天的话，心里像被什么牵拉了一下，寻思着‘感情，他对公司的这些事，也完全了解呀！也难怪，想想他与唐总的关系，唐总的那些路子，那些关系背后的事，哪一样能瞒得过他呢！说来说去，唐总答不答应和拒不拒绝他们公司提的条件，还都是与孝天感情深浅的事呀’，看了看放烟的地方，爽快地答应着：“好，事情就按你说的办吧！我的脚步就是再迈不动，我也劝韩宾到唐总的门上多走一趟。平时考虑事情，和看眼下利益的时候，会比再多跑几条路子考虑得多，也难免会顾此失彼。我按你说得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也不能让唐总先改了经营的路子。”寻思着与唐莠莠在业务上还是交了一下手，万一唐莠莠的想法达不成，而他又让她失了面子，他们公司失去一个对手事小，如果有连带关系的业务再失去了，事情才会变大。他寻思着‘业务的事，能继续且继续，唐莠莠做事不会那么绝的。谁还能把别人端着的饭碗抢了去，不用自己的饭碗盛饭吃呢’，认为做事做得胸有成竹的时候，就是有最知根知底的人与自己同行。他严肃地脸上才有了笑意，说：“听你的话意，我心里压的石头总算是可以提一提了。你不知道，你嫂子要是知道与唐总相关的丁点事，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样呀！我不窝火，可她窝火呀！工作的事被她一琢磨，味道怎么就那么不同了呢？我说我之所以欣赏文琳，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文琳能发现事情，能把事情做到实处。即使话语说得尖锐一些，可是相对工作的事，说得都在理呀！孝天啊，有时间，咱们还是得多陪陪咱们的女人。其实，他们哪希望咱们去感谢她们呀，还不是为了让咱们往前走的路更踏实，更安稳嘛！”看着不远处的机场，说：“有些话，说了不中听，可是中用呀！有些中听的，听起来好听，可是未必有用。有些事，兄弟们也都交谈到这份上了，咱们这些做男人的走着行着，还是得多掂量着点呀！有时间，咱们再好好的谈谈。”才微笑着说：“文轩给我介绍了一条路子，送下你，我就过去看看。本来，我还和他说，你要有时间就约上你，一起到那家公司看看的。我先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我再和你讲，你到时给出出主意。”郑孝天怔了一下，想着年前的事，说：“听琳琳讲，文轩为了工作的事火气有点大，我琢磨着他是有新想法了。你听他的，如果有需要商量的问题，你就通知我。”不知怎么说才好，还是按着想法，说：“上次见过文轩，听意思是想开拓新市场，也正在寻找可以开拓新市场的城市。如果我们能和他合作，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你既然受约了，就不要让咱们公司失去这次机会，也顺便交谈一下。”陈烨应着：“行，我先去谈谈，再说。等你回来，我叫上文轩，咱们哥几个聚到一起坐坐。能有几个谈得来，还都能说上话的兄弟，并不容易呀！”停下车，按开了后备厢，然后推开车门，从车上迈了下来。郑孝天迈下车走到后备箱前，拎出了随身携带的行李包，说：“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往机场内走去。陈烨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想着‘希望孝天的路，能由着琳琳的心思走一程吧’，拉开车门坐进了车中，随即奔出了机场的范围。
郑孝天走进机场，通过了检票口，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如果人生像河，生活像舟，奔流其中的是陪伴我们左右的芬芳。那么，不管哪一个人总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芬芳吧！这样的芬芳，或许是一种温馨的回味；或许是一种浪漫的情怀；或许还是在繁花出现的五月，还会开出的朵朵或红或白的茶花吧！而属于五月的茶花应该是清新淡雅的，或是热情奔放的，也还是都逃不过亘古不变的一种意蕴在懂得了爱的人的心中的丝丝缕缕地情愫了吧’，感到有股淡淡地清新花香，从回味的某个地方向他袭来。他想着谭文琳依偎在他的怀中，不停地问着：“孝天，你说，这样的花香，能陪伴一个人走多远呢？这样的花香又能用花语维持住一份感情多久，还又能让这份情感奔出多远呢？维系感情的这些情愫，会让一个人伴着心里的爱走出多远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情愫从淡淡地回味中走过，又回到淡淡地回味中去了呢？”一些可能任何人或许都不可能给出满意答复的问话。他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看着飞在窗外的云团，思虑着几天来的所见所闻。一时，谭文琳，赵健，和陈烨的话语，像云团被风拉扯着成了云丝，又慢慢地聚合成了云团。而他的心事，也似云团在风的吹拂下，渐淡成了丝丝缕缕的云丝。郑孝天在一种感怀的淡淡情愫中，打开心门，平静地追味起了过往的生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