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细雨滑过车窗(一)
谭文洁借着路灯和霓虹灯的光影，看着从车上迈下来的谭文轩，亲切地喊着：“大哥。”发现他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因为在他下车后，笑意才勉强地挂在了脸上。谭文轩说：“文洁，还是先上车再说吧！”对着车内的安然轻声地说：“咱们还是按照在车上商量的程序办理接下来的事吧！我来的时候，还和家里的堂妹约了一下。现在，你们先回宾馆休息，如果有事，咱们电话联系。”关起了车门。谭文洁看着车子向远处开去以后，走到了谭文轩的跟前，微笑着问着：“大哥，公司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他笑了笑，像交代工作一样的慢条斯理地说：“现在着手的，还是初步的计划。”走到了谭文洁的车前，说：“明天一早，我必须得赶回公司了。这趟来，我应该直接到你那里看看，可是事情处理得并没有想象的乐观。我要不是想到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就不让你亲自跑一趟了。”坐进了车中。谭文洁从驾驶座的另一侧坐进了车中，笑得有些酸涩的说：“平时，什么事情都是你为我们做主。现在，你为了工作的事要烦心，为了我和文琳的事也放不下心，就够操心的了。我对所有的事，也一点忙都帮不上。这么多年以来，我还只能看着有些事情在我们身边悄然地发生，还无能为力去制止。有时，我想到这些事情的发生和发展，还就与我们这些紧紧地追随在你跟前的人，有着必然的关系。”开车奔向了城市中心的休闲广场。
谭文洁看到谭文轩往窗外看去，感到有些事情也许已经可以让他去冷静地面对了，于是说着与想法完全背道而驰的话：“再过一段时间，文琳就要生了。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咱们不能让她为了公司的事情分神的同时，还要再为孝天的行为去增加任何心理负担了。既然她还不知道孝天在外面的事，咱们还是得想想办法，让事情可以悄然地平息下来。即使有事发生了，暂且也不能让她知道，咱们就尽量地往好处去想，去办吧！万一哪天，她即使听说有这些事情了，也都成过去的事了。”说得话音平和，可心里却非常地窝火。谭文轩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以后，说：“文琳看起来文弱，可是她的性子急。如果真有个好歹，谁也负不起责任。”手微微颤抖着，把烟凑到了唇边吸了一口，幽幽地说：“早知道会有今天，我们还是顺从了她的选择。当然，如果我们对孝天的过去有些许的了解，当初也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把文琳嫁给他。妈妈为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了，还不希望我们都有个好的归宿么？平时，时常听别人说道她老人家真有福气，还说她的这位女婿又贴心，又孝顺的。可是，我思索了几天，能让妈妈平心静气地换了一种考虑事情的方法，还可以按照另一种生活方式去生活，还是顺应着从逆境可以走到顺境的心态对待着生活。文琳在我们跟前像个孩子，但是她愿意接受现实的思想，还是让我这个当哥的感到相对生活有了压力，对她也没有负起任何的责任。我不能让她真正地开心起来，也不能让她的生活变得幸福。我没有任何的办法，让她过她选择的生活，让她的生活能安逸一些。”烟雾在他按下车窗的时候，随着吹来的清凉的风散开了。谭文洁按了按眼眶，劝慰一般地说：“大哥，文琳的事情让你无论怎么分神，你也要先照顾好自己。婶子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那就是咱们做小辈的福气。既然有事情发生，而我们不是也从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之后，走到现在了么？文琳的年纪虽小，接受事情的承受力也不比我们，可是她更为敏感的对待所有的事情，对发生的事情也会看得更加的清楚，不是么？”放慢了车速，开进了休闲广场旁边的停车场，把车停进了一个空闲的车位。
“大哥，咱们到那边坐坐吧！好久没见你了，有些话也一直在心里憋闷着呢！”
谭文轩说着：“从小到大，真正能理解我的还只有你。现在想来，我之所以会时刻地想到你，也是你不像文琳对待事情那么死板。要不然呀，我可真能被你们这对活宝整趴下了。”看了看谭文洁，说：“最近几天，天气都很差的。我听说，奶奶的老毛病还总是在阴天下雨的时候犯。前几天，我看天气有变化，就去看了看她。看起来，奶奶的精神很不错。她和我说了不少的话，也问了我不少的话。不过，说来说去，问来问去的，提到最多的还是你和文琳。要不是我有意把话题岔开，恐怕我想说的话非得等到下趟看她的时候，才能再说。”推开车门，迈下了车。谭文洁笑了笑，轻叹着说：“有时呀，还真得有个人可以把话先岔开。要不然，一个人总沉迷在一件事情里，开心的事情还好，要是遇到了难过的事情，还不把一个人闷坏了呀！”严肃的神情舒展了一些，微笑着说：“如果不是你事事都想得周到，奶奶能见到我们就说你最懂事，也是我们兄妹几个里最孝顺的一个么？奶奶不是常说，你最懂她的心么？有时，你不在她跟前，让我们几个丫头片子陪着她，守着她，还不把她吵坏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里面，只有你最听话，也最能听得懂奶奶的话。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她了。大哥，明天我抽些时间，跟你回去看看她，再尽快地赶回来，好么？”本来略显刚硬的性情，一时温婉如水起来。谭文轩爽朗地笑着说：“看吧，几句话，硬生生地转变了一个人的性情。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过段时间，再想回家的事吧！”心情也顿感舒畅了起来。
两人说着笑着走出了停车场，走过了凉风轻逸的人来人往的街道，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这家酒吧虽小，但是来往的客人居多，显得拥挤，也更为热闹。在一个略有嘈杂之相的地方，有着爵士风格的音乐响彻其间，也为中式的酒吧平添了几分韵致。谭文轩思索着音乐与环境并不会出现不相协调的诙谐，与谭文洁坐在了侍者领到的一个空闲位置。
“平时，一个女孩子还是少到杂乱的地方去。你的工作已经够忙了，还要处理一个家的内外事务，闲下来了还是多注意休息。当然，你不要怪哥哥多话，即使哥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可还是得把长辈吩咐的要传达的话都说到了。工作重要，夫妻之间的感情更重要。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总觉得过不够两人世界，闲下来了，还是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给予两人相处的私人空间。现在，我们要求的种种条件，都已经到位了。我们在追求自由的同时，还是要记得他们的话呀！”谭文洁答应着：“嗯！哥说得是。”往酒吧进门的地方看着，说：“林凡说一会赶到的，怎么还没个人影呢？”深深地吸了口气。谭文轩微笑着说：“林凡的工作忙，你也别事事都劳烦他。他要一来，看到我在，指不定有多少牢骚要发呢！你还是让我耳根清静一下，别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我了吧！”她接过了侍者端来的一杯水，笑着说：“现在看来，烦人的不是我，倒是林凡了。”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浅笑着说：“有时候，生活还只得这样过下去。烦点是烦点，可是都有着扯不断地痴缠。”放下了喝了一半的水杯。
林凡说着：“大哥，你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桌前，还有些忧虑地说：“文洁，医生说了，孕妇晚上要少喝点水的。你现在动不动的就会腿脚肿胀的，晚上得减少喝水，来减轻肾的负担的。”站到了谭文轩和林凡的中间，看着谭文轩，解释似的说：“大哥，医生还说，不要让她过于劳累，也少到杂乱的地方去的。”神情紧张地嘟哝着：“答应着不去不去，一定听医生的，今天怎么选择到这个地方来了呢？”略有埋怨地对着谭文洁说：“文洁，你选地方，怎么不选广场对面那家酒吧呢？那里环境和条件，都优于这里。你和大哥来这里，大哥能适应么？”谭文轩看他打量着谭文洁，话停了下来，才笑着说：“林凡，早知道你会有这么多不要的话题，我们就干脆到家里待着了。”脸上的笑意更加地浓郁了起来，说：“林凡，你不用总这么惯着文洁。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瞧你紧张的，让我都有些发晕了。”拉开了旁边的座椅，很是客气地说：“咱们坐下说。”然后，对谭文洁说：“林凡说的话，你还是要听的。对于他说的这些不要做得不吐不快，还是你接下来必须要做到的。”林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你看我，明知她是想你了，才急火火的来见你，我还说这么多。我只是担心，她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在身上，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医生说，这几天千万要注意身体的。我让她先放放工作的事，我说了，她也答应了，可是接着又开始去做了。她还说，怀着孩子就不工作了，那还是像一个人失去了灵魂一样。我也不说了，如果想让她不工作，还不像要了她的命呀！”看着桌上的一支空酒杯，说：“文洁，这酒杯里的酒也是你喝的么？”接着却抬手招呼着侍者，为他上一杯相同的酒。谭文洁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笑笑地看着他，轻叹着说：“大哥，你说，他要是再这样说下去，我还能和他继续生活下去么？”板了板脸，又呵呵地笑着说：“自从我怀孕后，他就变成这样了。平时，大家都说他话少，管事反管得宽。你瞧，遇到你的时候，所有的心事也都一句没少说。”由于是甜蜜的爱情和被爱而有的情感所致，满脸都是温情的笑意。谭文轩有些无奈地笑着说：“能看到你们这样的相爱，我回去看到大伯和大伯母了，也有个交待了。当然，有这么好的消息，总应该和他们说说呀！”端起了酒杯。谭文洁轻柔地叫着：“林凡。”接过了侍者端的酒，递给了林凡。林凡说着：“谢谢！”客气地接过了酒杯，说：“大哥，所有的应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咱们兄弟俩干一杯，我也感谢你有这么一位理解我的妹妹，总让我没有一刻地不把她放在心上。当然，我敬你这杯酒，还是为了我和文洁在爱情路上，研究出了爱情的成果，而这个成果现在已经顺利地入住进了文洁为他安排的高级住宅了。”举着杯，保持着海外归来后一贯的幽默不失俗套地说词，和真诚的动作。他的绅士情结，牵引着谭文洁沉在对情感的回味中，默默无语地凝视着他，听着他说得字字句句。谭文轩早就见识了他对爱情的追求和对事业的执着之心，如今听过他说的话，由衷地笑着说：“咱们兄弟俩干一杯。这一杯，为了生活，为了咱们拥有的幸福生活。”两人碰了碰杯，喝下了如数的杯中酒。谭文轩本来喝过酒，也早有了几分醉意，现在醉意似乎又浓了几分。谭文洁看着他们，想‘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话语，能说到这份上，除了感情够深，再就是喝多了。他们是喝得多了，感情也够深的兄弟。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们这么无拘无束地在一起了呀！现在能看到他们这样开心地共同喝一杯，可以交心地说说生活，暂且远离为生活奔波而有的烦恼，未尝不是一件令人感到快意的事情啊’，感受着娱乐为主的酒吧里的气氛，与两人处在其间所交谈的不与公事相关的话题，在此时显得融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