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入水微凉（一）
郑孝天和骆寒没再说话，两人沉默无语地一起走进了酒吧。骆寒在经过吧台的时候，招呼着调酒师说：“樱桃鸡尾酒，两杯。”说完，陪同郑孝天走到了酒吧一角的一个空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想到刚刚没控制住情绪地把车停到了何佳琪住宅区外的街道上，时隔不久貌似经历过的两幕相似剧情的场景，试探地问着：“郑总，你像是有心事呀？”接过了侍者端到跟前的酒，恭敬地放在了郑孝天面前的桌上。郑孝天并没敷衍的说：“唉……不顺心的事十之有九是为情所困吧！”骆寒看着灯光影映的杯中酒，碰到唇边喝了一口，又举在眼前摇晃了一下，叹着说：“有时，有了一份真正的感情出现在跟前了，却不能去拥有，倒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呀！”郑孝天笑了笑，看着酒杯里的盈盈光影，和漂浮于酒上的几片薄荷叶，感触中有些凉意往他身体里漫延着。他的思绪停顿了一会，才思索着说：“哦？其实，在很多时候，我都认为现代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代人的情感还要丰富。但是，听老弟的一席话，似乎更为保守了一些。”发现他有轻轻地叹息，笑意也是失神般地充满了落寞。郑孝天从酒杯上移开目光，往骆寒看去。骆寒在他目光注视下，寻思着‘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难道说，暖意的背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幕后情节么？这样的感觉，怎么感到很是可怕呢？如果不是佳琪爱上了这个男人，我从哪里能找到这样的感觉呢？一个男人莫名地变得敏感，多是因为女人吧’，思绪繁乱地似有着道道凉意的小蛇，袭遍了身心。郑孝天突然想到了谭文轩的电话，琢磨着‘文轩没说明原由，就直接飞过来了。如果是为了公司的事情，不至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到达这里吧？再说，这边公司的内部事务，也用不着他直接奔走办理呀’，端起酒杯喝着杯中酒，心绪里牵拉着连他都搞不清的一些难解的情节。
骆寒和走到跟前的一位侍者说着话，眼睛却观察着郑孝天脸上的神情变化。郑孝天琢磨着‘哪天能把一些迟疑的想法排除了，你就不会这么累了吧’，喝干了杯中的酒，想‘酒不醉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或许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到位与不到位的去解决问题，正如同品味酒意的深浅吧’，感到头有些晕沉。他看到侍者往远处看去，才说：“骆寒，你还是先忙你的事吧！我不用你招呼，有事我会找你的。”骆寒点了点头，起身和站在一旁的侍者说：“还是在正常打烊的时间与各位不能尽兴的客人做些解释吧！”看着侍者往吧台走去，他说：“郑总，我怎么能约你过来坐坐，还要失礼呢？”看了看在几个月后已经完全属于他的酒吧，颇有感慨地讲：“我的事情，就是可以看到酒吧的生意日日红红火火的。每天晚上，我即使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有的事，也是陪着熟悉的客人聊聊天，或者喝几杯。今天，我有幸约到你，咱们就一起度过这个有点寒意的夜晚吧！”郑孝天低头笑了笑，再看向他时，有些无奈地笑着说：“感觉里，你也是有些男人的烦恼呀！”骆寒听了他的话，本来一喝果酒就会红的脸更加地红了，身体里也有了剧烈地灼热感。
夜色渐深，酒吧里变得越来越静谧，可是郑孝天的酒意却浓得如夜般深沉。“骆寒，你告诉我，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孩怎样去做，才能算是一位真正的男人呢？当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孩，还想让一个女孩知道你是真心地爱着她，可是却不能不去接受一个可以用心爱他的，完全不同于他爱的那个女孩。有时，我会为有这样的爱，而深深地自责。会因为有一个爱的女孩，而深感愧疚。也会为有了背叛爱情初衷的另一份爱，在心里充满了罪恶感。但是，明知道会受到伤害，我还是去做了。”骆寒看着侍者再次摆放到桌上，已经喝空的空酒瓶，说：“这酒呀，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酿在其中的味道。我刚喝第一杯的时候，感到这杯酒是涩涩地。再喝的时候，我感到不仅仅是涩涩地味道，还有一些苦滋味掺杂其中。第一杯喝完，第二杯喝过，再一杯一杯地喝下去，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喝了，而是因为这杯酒是第一次喝过后，还是感到有些甜蜜的味道了。直到再喝起这杯酒了，喝到觉得无味，甚至有些无助地去喝，才发现苦涩变得甘甜，只是理解了自己为什么会不止一次地去喝，并有了微小喜欢的这瓶酒。其实，再喝也还是苦涩的味道，不是么？郑总，我不明白女人，我也不知道女人与男人到底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走过苦涩的时段，走到出现甜蜜的时刻。但是，我认为只要爱上了一个女人，当爱情出现在他们之间后，就要让这位女人因拥有了这位男人的爱，便会感到幸福。”话语并不难让人理解，还是认为是因酒有了醉意的说：“平时，我是几杯酒就会醉的，可是今天已经完全超过了平时的量，我还是没被酒醉倒。我可以思绪很明晰地说出我的心里话，还希望郑总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知道，即使一个人喝得再多，也不至于把心中深藏的那点小心绪喝没了。”郑孝天没接话，他思虑着问：“郑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接过了侍者递来的两杯咖啡。
郑孝天明白他的话意，看到侍者离开后，说：“骆寒，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有话，你就直说吧！”酒意似很多触角的虫子令人生厌，可是也无法拒绝得用一种醉地意思悄悄地从他心中往心事的最里端攀爬。“好吧！既然兄弟有这福气，能认识郑大哥，那做小弟的就直言了。”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会，才有些艰难地问：“郑大哥，你爱佳琪么？”说完，感到酒的苦涩阻在喉咙，可是沉闷地压抑感却少了许多。郑孝天看着雾气朦胧的一杯咖啡，脸上没有丝毫地表情。骆寒说：“晚上，你也看到佳琪了吧？其实，在我看到你之前，我也去看过佳琪。”并没有故意地找理由，试图解释为什么去看佳琪。郑孝天坦诚地说：“怎么对你说呢？我有爱人，我也很爱她。我喜欢佳琪的原因，或许是在佳琪的身上看到了相似她的影子。她们都天真无邪的，还都在内心深处充满着对人生的美好幻想。她们对真爱的男人，更是唯命是从。有时，她们为了真爱的男人，也会放弃一切。作为一个男人，在有这样的女孩出现的时候，会放弃所有的戒备心。我说的戒备，应该包括那些本来就有爱的男人。当然，或许因为一时的放松了戒备，这样的男人还会失去一份最纯真的爱情。”严肃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他看着骆寒，说：“你爱佳琪，是么？其实，你一直深深地爱着佳琪。佳琪也知道你爱她，可是你们却并不因爱而走在一起过，是么？”说出的话语似有凄怆的纤弱，话音由于想到与何佳琪的一路走来，而压抑得低沉。骆寒不由得一懔，很无奈地点了点头。郑孝天话音有些嘶哑地说：“爱情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么？你爱的人，她不爱你。你不爱的人，却会爱上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爱是那么地执着，还依然无法让别人的爱从你的身边消失的时候，你就会懂得有一份爱的得来和有一份爱的失去，两者之间会出现什么样的矛盾了。”喝着侍者再次送来的相同于进酒吧后喝的第一杯酒，说：“这酒喝完第一杯后，并不会立马就醉。有时，喝完第二杯也不会醉，是吧？但是，当喝过第一杯，与再喝第二杯有了时间的延续后，却会在没来得及喝第三杯的时候就醉了。爱情也会如此吧！相同的一个女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上就会出现不相同的情感。”骆寒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了丝丝地痛。